按照黑芝麻湯圓這貨提出來的辦法……確實很有可能會炮製出一場“洪武太子案”。
按照老登那個寵兒狂魔的尿性,他不把江南的官紳老爺們殺到血河漂杵,那都隻能說他心慈手軟。
什麼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桓案、藍玉案,在黑芝麻湯圓炮製出的“太子案”麵前,都是弟弟中的弟弟,純純的小卡拉米。
楊少峰暗自斟酌一番,說道:“這樣兒,咱們先去一趟張六六家裡。”
“回來之後,再去一趟郭槐說的那個什麼福興酒樓——既然郭槐招認說賬本藏在福興酒樓後麵的院子裡,就說明福興酒樓也牽扯其中。”
“還是按之前說好的,先打出錦衣衛的名號,隻是把錦衣衛指揮使的名號變成錦衣衛鎮撫使,也好讓高郵的官紳老爺們有所準備。”
……
剛到許家莊附近,楊少峰和朱標就本能地感覺有些不對勁。
無論是牽著牛犁地的青壯,還是撿拾秋收後遺落在田地裡的稻穗、高粱等糧食的老人和孩童,幾乎所有人都隻是械機性地勞作。
哪怕是楊少峰和朱標帶著人馬前來的動靜不小,田裡勞作的青壯和老人也隻是扭頭看了一眼。
惟有那些年齡比較小的孩子,還敢躲得遠遠地,怯怯地打量著楊少峰和朱標一行人。
楊少峰微微皺眉,說道:“殿下有沒有感覺,他們好像就是為了活著而耕種,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這他娘的不對勁啊——從京師到興化縣的這一路上穿州過府,途經無數個村莊,何曾見過這種毫無生機的景象?
或者說,許家莊的百姓究竟得是被欺壓到什麼程度,才會活得如此麻木?
就好像許家莊的村民除了耕種以外,就再也不知道其他。
朱標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呸了一聲道:“入他娘的,這跟胡元那時候有什麼區彆?”
楊少峰嗯了一聲,隨後翻身下馬,徑直向著附近田裡正在撿拾稻穀的老人走去。
“大爺,我……”
“想跟你打聽點事兒”這句話還沒說完整,撿拾稻穀的老人就已經先哆嗦著跪倒在地,隨後更像是被人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般,越來越多的百姓都慢慢跪了下去。
楊少峰的一顆心也徹底沉到了穀底。
因為自己身上的官服?
還是因為自己一行人的聲勢?
老登從洪武元年的時候就喊著要廢除胡元舊俗,禁止動輒下跪,可是這許家莊的百姓呢?
許家莊如此,那整個江南又會有多少個許家莊?
狗入的郭槐,真是千刀萬剮了都不解恨!
楊少峰快步走到老人身前,單膝跪地,扶住老人的肩膀,沉聲道:“大爺,你先起來,你再這麼跪著,可就是折了我的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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