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標的問題,孔希學和孔希路很想回一句“不如何”。
但是看了看殺氣騰騰的李文忠,還有一直皮笑肉不笑的楊少峰,孔希學和孔希路又十分從心地拱手應道:“臣等願為殿下分憂。”
朱標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說道:“兩位卿家願意為朝廷分憂,孤很是高興。”
“不過”,朱標忽然話鋒一轉,說道:“孤這裡卻還有一件麻煩事兒,想聽聽兩位卿家的意見。”
孔希學和孔希路微微愣神,又趕忙向朱標拱手拜道:“請殿下明示。”
朱標再次笑了笑,說道:“兩位卿家應該知道《白毛女》和訴苦大會的事兒。”
孔希學和孔希路頓時心中一沉。
《白毛女》和訴苦大會的事兒,京城裡也早就已經傳開,這些隻要不是官場上的聾子,就肯定聽說過。
問題是《白毛女》把鄉紳老爺們都刻畫成了壞蛋,訴苦大會也更像是為鄉紳老爺們舉辦的葬禮。
殿下忽然提起《白毛女》和訴苦大會……
難道是讓咱們兩個去觀看《白毛女》,順便再去主持訴苦大會?
這他娘的比擔任所謂的巡察使更要命!
朱標瞥了孔希學和孔希路一眼,微微歎息一聲道:“姐夫已經組織過許多村社的百姓去觀看《白毛女》,也主持過許多次訴苦大會,若非如此,那些官紳老爺也不會打出“清君側”的旗號。”
孔希學和孔希路一邊在心底暗罵楊少峰活該,一邊又暗罵那些官紳老爺們不爭氣——你們倒是把他楊癲瘋給清掉啊,清了楊癲瘋,咱們大家夥兒就能跟以前一樣愉快地撈錢!
朱標忽然話鋒一轉,說道:“可惜的是,哪怕姐夫已經把原本的興化知縣郭槐,還有欺壓百姓的許二他們都抓了起來,百姓們依舊不太敢指證許二爺等鄉紳。”
“興化這裡距離京師不遠,就算是說一句天子腳下也不為過。”
“天子腳下如此,其他更加遙遠的地方,情況豈不是更加糟糕?”
夏煜忽然開口說道:“啟奏殿下,據錦衣衛報上來的消息,許多地方已經有士紳脅迫百姓,禁止百姓去觀看《白毛女》,更禁止百姓去參加訴苦大會。”
朱標點了點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孔希學和孔希路說道:“兩位卿家也聽到了?”
孔希學和孔希路兩個人都徹底麻了。
是,我們聽到夏煜說的了。
也知道夏煜肯定是得到了殿下你的授意才會這麼說。
問題是你和夏煜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讓我們兩個去解決掉那些官紳老爺?
仔細想了想,孔希學和孔希路又改變了想法。
自己兩人擔任巡察使,就已經是跟整個大明的官紳老爺們過不去。
就算再讓自己兩個去組織百姓觀看《白毛女》,組織百姓參加訴苦大會,也隻能算得上是錦上添花,沒有什麼更多的實際意義。
正當孔希學和孔希路胡亂琢磨時,朱標又繼續說道:“所以,孤不僅希望兩位卿家能去組織百姓觀看《白毛女》,主持百姓召開訴苦大會,更希望兩位卿家能以聖人之後的身份,讓族裡某些不爭氣的族人站出來,當著百姓的麵兒,開展自我批評。”
嗯?
隨著朱標的話音落下,孔希學和孔希路兩人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溫。
讓孔家的族人站出來,當著那些泥腿子的麵兒開展處我批評?
那他娘的是自我批評嗎!
那是要把孔家的臉皮都徹底撕下來,扔到地上之後再踩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