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瓊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又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排凳子,笑道:“咱們坐下說。”
吳舉應了下來,王瓊又笑眯眯地對孔希學和孔希路說道:“兩位孔侍郎也一塊兒坐下說?”
孔希學和孔希路有心拒絕,隻是看了看皮笑肉不笑的王瓊,再看看滿臉堆笑的吳舉,終究還是應了下來。
王瓊率先開口說道:“你這次調任揚州府,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吳舉悄然使了個眼色,說道:“不瞞王詹事,學生是剛剛從殿下和大老爺那邊過來。”
“學生跟大老爺說要幾個方物的名頭,又求著殿下和大老爺幫忙在鐵道部那邊美言幾句,把揚州規劃進第一批鐵路修建的名單。”
“順帶著還要個十萬二十萬的勞工。”
王瓊直接翻了個白眼,嘲諷道:“好家夥,你家大老爺當初都沒你的膽子大!”
吳舉嘿嘿訕笑兩聲,王瓊又哼了一聲道:“你說的這些,本官可都幫不上,你還是挑點兒本官能幫得上的說。”
略微頓了頓,王瓊又望著孔希學和孔希路說道:“還有兩位孔侍郎,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可以跟他們說一說。”
“……”
隨著王瓊的話音落下,孔希學和孔希路差點兒破口大罵。
你倆一個是詹事府少詹事,一個是揚州知府,都是正四品的官兒。
然後,你倆當著我倆的麵兒,直接算計我們兩個正三品的禮部侍郎?
這般不要麵皮的破事兒,也真虧你們能乾得出來!
孔希學和孔希路暗自腹誹,吳舉卻是笑著說道:“其實學生這次來,就是特地來拜會兩位孔侍郎。”
“不瞞孔侍郎,下官在懷來之時,便曾聽許多人說衍聖公府乃是天下儒學正宗,是天下士人之表率。”
“耳濡目染之下,下官早就對衍聖公神往不已。”
“如今得見兩位孔侍郎,也說得上是足慰平生,又何敢再奢求孔侍郎相助?”
孔希學和孔希路的心中頓時更加緊張。
你猜我們信不信你說的這些鬼話?
儒學正宗,士人表率,這兩個詞兒從彆人嘴裡說出來是誇獎人的,但是從你吳知府的嘴裡說出來,可是完全變了個味兒。
楊癲瘋及其門下走狗,什麼時候承認衍聖公府是儒學正宗了?
“尊孔,非尊孔府”,這可是他楊癲瘋早就喊出來的口號。
現在連祭祀先祖的大典,都被朱皇帝借著“尊孔,非尊孔府”的理由給收歸禮部,孔府現在都隻能是祭祖,而不是祭祀“大成至聖文宣王”。
這裡麵差的可真不是一星半點兒。
孔希學和孔希路越想越是不安,王瓊悄然瞥了兩人一眼,卻又嗬地笑了一聲,望著吳舉問道:“既然你不需要兩位孔侍郎相助,殿下和駙馬爺那邊又不肯給你勞工,那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吳舉佯做沉思,緩緩答道:“正所謂民以食為天,下官做揚州知府,自然要做好勸課農桑的本職。”
“學生想效仿寧陽縣那邊,把農場操辦起來,然後再把紡織一類的工坊操辦起來,讓百姓能多一條賺錢的路子。”
“但是光勸課農桑,卻又對不起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厚愛,也對不起大老爺的教誨。”
“學生還想著,在揚州府廣建社學,同時大力推動掃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