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隻是王上的臣子,更是大明皇帝爺爺陛下的臣子,是駙馬爺的座下鷹犬。”
“沒有人會喜歡不忠於主人的狗。”
“背著駙馬爺去接受滿剌哈非思的拜訪,就是背主。”
“更何況高麗國小民寡,生存之道,便在於“事大”二字。”
“胡元強盛之時,高麗便是胡元的馬前卒。”
“如今胡元勢衰,大明正當鼎盛,高麗便該好好伺候大明。”
說到這兒,樸成性卻忽然坐直了身子,說道:“我想明白了。”
樸得歡愣了愣神,問道:“你想明白什麼了?”
樸成性冷笑一聲道:“我想明白滿剌哈非思為什麼要來拜會我了。”
樸得歡滿臉懵逼地問道:“為什麼?”
樸成性嗤笑一聲,說道:“第一次來朝貢,就敢私底下拜會他國使節,滿剌哈非思要麼是恨毒了他們家大汗,想要致其於死地,要麼就是有極大的把握,覺得大明不會把他怎麼樣,甚至有可能想要給大明製造一些麻煩。”
“很明顯,滿剌哈非思既然能被他們的大汗派來出使大明,而且還是意義非凡的第一次出使,就說明滿剌哈非思是他們大汗的心腹,自然也不可能恨毒了他們家大汗。”
樸得歡悄然翻了個白眼。
本使不是第一次出使大明?
你樸成性不是第一次出使大明?
結果呢?
你樸副使口口聲聲自稱是大明皇帝爺爺陛下的臣子,是駙馬爺座下的鷹犬,你眼裡還有高麗的王上嗎?
樸得歡在心中瘋狂吐槽,樸成性又繼續說道:“既然他不是恨毒了他們家大汗,那就說明是有極大的把握,大明不會對他怎麼樣。”
“而京城裡最近傳得最廣的,就是有許多鄉紳老爺舉起了反旗,喊出了“清君側”的口號。”
“滿剌哈非思多半是以為大明朝局不穩甚至會天下動蕩,起了彆樣兒的心思。”
“至於他為什麼先來拜訪我……”
樸成性捋著胡須冷笑一聲,說道:“畢竟高麗原本也是胡元的藩國,高麗之主也算得上是胡元皇帝的女婿。”
“滿剌哈非思估計是想著他們汗國等於胡元,便等於是高麗舊主。”
“先來拜訪我,便是要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惡心模樣,好以此來說動高麗,等到大明動蕩之時,配合著他們汗國一起進攻大明。”
樸成性越分析就越感覺自己在接近事情的真相。
樸得歡則是張大了嘴巴,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才傻傻地問道:“好歹也是一國之使,那個滿剌哈非思竟然會這麼蠢?”
樸成性滿是嘲諷地斜了樸得歡一眼。
“他蠢?”
“是你蠢!”
“好好想想,在正常情況下,當一個國家的都城,都已經開始傳言要天下大亂的時候,這個國家的都城之外會是什麼樣子?”
“滿剌哈非思是第一次出使大明,也是第一次來大明,他所有能打聽到的消息,隻有極少部分是在路上聽人說的,更多的還是在京城打聽到的。”
“整個大明到處都有人造反,滿剌哈非思會怎麼想?”
“他隻會覺得大明即將動蕩,這是他們再複胡元榮光的大好時機。”
說到這兒,樸成性嘴角的嘲諷之意又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