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於飛的臉色同樣變得古怪無比。
好一個無故禁止毆打客人。
合著不無故就能毆打客人了?
丁於飛在心底瘋狂吐槽,朱標則是走到一個貨架旁邊,伸手拿起一個青花白瓷盤,然後又看了看貨架上麵的價簽,上麵明晃晃地寫著“五文”。
榷場裡的標價是六千二百五十文。
朱標扭頭望向楊少峰,問道:“姐夫,這個東西賣五文錢……”
楊少峰哦了一聲,說道:“這東西從生產到搬上貨架,總的成本應該在兩文到三文錢之間——以前和泥巴全靠人手,現在和泥巴全靠水力、風力又或者是畜力,光是這方麵的成本就省下了一大截。”
朱標伸手指了指會同館的方向,說道:“小弟擔心的,是那些外藩使臣和商賈,畢竟這價格差的有點兒太多,他們不會讓人偷摸的在民間采買?”
楊少峰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朱標,說道:“殿下放心,他們的商船出海之前要經過查驗,有門專門核對他們采買的貨物數量。”
“如果他們派人在民間大肆采買,出關的貨物數量便對不上。”
“如果隻是少量采買……畢竟都是些窮慣了的,賺點兒也就賺點兒吧。”
“真正需要防備的,其實還是咱們大明的那些個海商。”
“這些人占據地利、人和,悄然采買一番再運到海上,隻要能避開巡查的水軍,便能大賺一筆。”
“許多人都已經習慣了這麼乾。”
“光是登州艦隊就查獲了好幾起這麼乾的海商。”
說到這兒,楊少峰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查是查不完的。
前腳剛查了張三,後腳可能就會冒出來一個李四。
因為這裡麵的利潤實在是太他娘的驚人了——他們花一貫錢,能夠買到三百多個青花白瓷盤,隻要能避開海上的巡檢,就能以一貫的價格轉手賣給藩商,裡外裡足足三百倍的利潤。
更彆說他們一次不會隻走私三百多個青花白瓷盤。
正所謂賠本的買賣沒人乾,但是,三百多倍的利潤,哪怕是冒著殺頭的風險,也有大把的人搶著去乾。
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甚至那些藩商也發現了一條新的財路——明國的海商想辦法給他們弄一船“平價貨”,他們再以榷場一半的價格收購,臨近大明的巡檢司和抽分所的時候,就讓裝著“平價貨”的船隻遠遠地繞開。
就算是被海上臨時巡查的水軍抓住也沒事兒,能“溝通”的就花錢免災,實在是“無法溝通”的就自認倒黴,隻要多搞上幾次平價貨,被巡檢司罰去的錢財就能賺回來。
至於說徹底封殺這些藩商?
這些藩商的背後,就是一個個藩國使節,出麵的藩商也都是他們推出來的傀儡,封殺一個,他們完全可以再換一個。
甚至某些藩商的背後,就是他們藩國的國主。
單純的想靠封殺藩商來解決問題,就跟癡人說夢差不多。
想到這兒,楊少峰又忍不住想到了莫思哈和滿剌哈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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