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後,薑疏慢慢摸索著路,一步步往更遠的地方走。
而謝知霄跟隨容國公行兵打仗,也逐漸褪去了少年心性,變得沉穩。
兩人在通州不期而遇。
四年後的久彆重逢,兩人都靦腆了許多,坐在一起說話沒超過三句。
謝知霄想起年少時的荒唐,就覺得心虛。
薑疏看出了他的窘迫,撲哧一聲笑了。
“那、那都是不懂事……”謝知霄變得結結巴巴,“我給你道歉好不好,當年確實是我不對,我爹娘狠狠罵了我一頓……”
薑疏聽著瞪大了眼睛,“不應該拿銀子哄嗎?”
這回輪到謝知霄傻眼,“做錯事,為什麼要哄啊,還用銀子?”
薑疏回想著在薑家偷看到的場景。
她那個名義上的大哥犯了錯,家人都是這樣做的。
她沒見過彆的有錢人家是什麼樣,便理所當然地以為,所有人家都跟薑家一樣,隻拿銀子說話辦事。
她恨極了這樣的人,貧苦百姓都是因為被他們欺壓,日子才過得這樣艱難。
所以當謝知霄纏著她時,就覺得他跟那些人沒什麼區彆,都是以玩弄彆人為樂的壞人。
謝知霄帶著薑疏遊遍通州,又去了寧州,兩人在一起玩了大半年,情誼也日漸加深。
謝知霄在容國公的開解下,明白了自己對薑疏的感情。
薑疏對此並不覺得意外。
她鄭重地問他:“你知道我是誰嗎?”
謝知霄搖了搖頭,但十分肯定道:“你是薑疏。”
薑疏沒料到他會這樣回答,隨即苦笑一聲,“我是薑疏,可我也是薑家人,一個早已被遺忘了的薑家人。”
謝知霄又重複了一遍:“你是薑疏。”
薑疏忽然愣住。
她看著謝知霄認真且執拗的眼睛,猛地想通了什麼,撲上去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是啊,她是不是薑家人又有什麼關係。
她隻是她自己。
為了結親順利,薑疏第一次站在薑家人麵前,亮明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