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半左右,已經過了早飯點的這段時間,在全長525米的胡同裡,已經有老頭在下棋,穿工裝的去上班,背書包的去上學。
有剛從公廁出來,手裡拎著尿盆往家跑的。也有三五成群的孩子,大呼小叫的在追逐打鬨。還有湊在一起的婦女同誌,說說笑笑閒聊。
一幅滿是煙火氣的80年老北京胡同畫卷,因為那個突然闖進來的男人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按上了暫停鍵!
這個站在木頭車上,嘴裡叼著煙,麵帶急色,口中連連喊停的男人,像一陣風...
隻是風裡夾著沙礫,它吹過來後眯人眼。
胡同裡凡是看到這一幕的,幾乎都是三個動作,揉眼,避讓和張望。
“侯三!侯三~”
李向東呼哧帶喘的邊追邊喊。
隨著他的喊聲,畫卷再次恢複活力,老頭不再下棋,孩子不再打鬨,婦女同誌們也不再閒聊。
但凡李向東跑過後的地方,全都發出一陣陣的驚呼聲,大家的話題不約而同,轉向了那個畫風和眾人不同的男人。
候三出名了!
他雖然還沒有搬到船板胡同來住,可經過這一遭後家喻戶曉的稱謂已然達成...
“東哥,東哥,我在這兒!”
兩隻狗子調轉方向跑進一條巷子裡停下,侯三跳下木頭車,自感丟了麵子的他,先是踹了兩隻狗一腳,然後牽著繩子往巷子外走。
後腳跑到巷子口的李向東剛才都已經想放棄,不再追了,好在那兩隻膘肥體壯的狗終於停了下來。
他扶著牆,大口喘著粗氣,瞧著向自己走過來的侯三,他突然很後悔!
之前他就不該多嘴,他不多嘴,侯三也不會看上那座院子,侯三看不上那座院子,兩人以後也不會當鄰居。
李向東此時佟掌櫃附體,心裡不斷碎碎念,他現在甚至都不敢去想像,兩人以後當鄰居的日子...
“師父,師父你沒事吧?”
後腳跑過來的李曉濤,語氣裡帶著關切。
侯三擺擺手,好似剛才都是小場麵。
“沒事,濤子,你甭大驚小怪的,師父經曆的事情多了。”
“師父真厲害!”
李曉濤由衷佩服,侯三麵不改色全然收下來自徒弟的恭維。
“今天師父還有事,下次的,下次師父帶你一起飛。”
李曉濤麵帶疑惑,“飛?像剛才那樣嗎?”
“嗯。”
看到侯三點頭,李曉濤直接開口拒絕。
“不了,師父,你還是自己飛吧,我以後還要在胡同裡住一輩子呢。”
“...”
侯三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氣的原地跳腳!
“李曉濤,你大逆不道!你是不是在笑話我?”
“沒有,沒有。”
李曉濤真沒有笑話侯三的意思,他之前還覺得侯三站在木頭車上被兩隻狗拉著,挺好玩的。
隻是等他跑著過來找侯三的路上,聽到胡同裡鄰居們的話後,他不想跟著侯三一起丟人而已。
“行了侯三。”
李向東打斷侯三施法,開口問道:“這兩隻狗都不聽你的,你不知道帶上那個叫小輝的孩子?”
“我們倆一起來的啊。”
候三後知後覺,現在才想起身邊少了個人,他看向李向東反問道:“哎?對呀!小輝那個兔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