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
蛐蛐孫把東西拿來,打開外麵包著的報紙,一對形製端莊厚重,精細華麗,帶著銅鏽的青銅爵。
李向東拿一個打量,王誌輝放下筷子拿起另外一個。
“孫叔,這個就是青銅爵?這是喝酒用的東西?”
現在電視都還沒有普及,青銅爵也沒有頻繁出現在古裝劇裡,沒有渠道獲知相關信息,王誌輝手握青銅爵,卻連是乾嘛用的都不知道,這點很正常。
“對,青銅爵是青銅器裡的酒器,史載,地位尊重者用爵。它也是天子分封諸侯時給受封者的賞賜,再後來‘爵’這個字就成了爵位的簡稱,加官進爵由此而來。”
蛐蛐孫的這番話,王誌輝聽後正在消化,手拿青銅爵正在發呆呢,胳膊被人碰了一下。
“怎麼了東哥?”
“上麵有字嗎?”
“沒看到。”
王誌輝回著話,青銅爵遞過去,“你再看看。”
李向東接過查看,然後歎氣,一對青銅爵,一個銘文都沒有。
蛐蛐孫知道他為什麼歎氣,笑著手拿筷子點點。
“你小子要知足,這一對保存完好,已經是難得的好物件。”
這話李向東承認,“孫叔,這一對青銅爵是哪個朝代的?”
“商朝,再具體我就拿不準了。”
術業有專攻,蛐蛐孫不是萬能的,他最在行的是書畫和瓷器,青銅器了解的不多,但保真斷代沒問題。
“謝謝孫叔,都在酒裡。”
李向東收好青銅爵,提杯敬酒。
“孫叔,咱們說說收銅錢的事吧。”
茶缸子放下,是時候該聊正題。
“我找了三個西安當地人,回城沒有工作的三個小青年,我跟他們聊了聊,還帶著他們挨家挨戶收了一整天的銅錢,他們覺得這活能乾,這個時候估計正在外麵走街串巷收銅錢呢。”
蛐蛐孫端起茶缸子,抿一口酒。
“三個啥也不懂的小年輕,回城後一直在打短工掙錢,連花錢和母錢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這也挺好,這樣咱們的利潤更高一些,我跟他們約好了明天上午碰麵。”
“得先把他們這兩天收到的貨結清,他們不止不懂,也沒多少本錢,壓的東西一多,我都怕他們晚上睡不踏實,到時候咱們再坐一起聊聊,你們認識認識。”
李向東都聽笑了,“孫叔,您老從哪尋摸的人?”
“西安火車站北邊的二馬路,這也是我跟招待所員工打聽的,那一片算是個人市。”
蛐蛐孫口中所說的人市,就是勞務市場在八十年初的超級簡化版。
現在城市對農村勞動力的進城務工管控很嚴格,強調就地安置,控製農業人口盲目流入,並要求清理計劃外用工。
通過正規渠道的進城務工人員規模很小,很多非正規渠道進城的為了不被清理,便選擇去火車站北邊一帶長期落腳。
因為那裡挨著火車站,散活多,並且北邊一帶的住戶好多以打短工,蹬三輪和搬運工為生,混進去不顯眼。
慢慢的,那一帶自發形成一個人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