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灰霧深處。
濃霧愈發濃稠,像潑下的墨,死死壓在天地之間,讓人幾乎喘不過氣。
時間似乎在這片灰色世界中失去了意義。
三天三夜的廝殺,這片荒原早已化為一座巨大的戰場墳塚。
霧中,一白一黑兩道身影靜靜對峙。
白,是葉司寒。
他踉蹌著站在斷裂的山巔,一襲白衣早已成了被鮮血浸染。碎發被汗水和血跡緊緊地固定在額頭上,神情疲憊卻仍帶著一絲從容。
他的唇角不斷滲出鮮血,他卻恍若未覺。
隻是平靜地看著前方那道黑影。
一個身穿黑袍的異種——這方天地承認的天道。
他的狀態絲毫不比葉司寒好,曾經神秘的黑袍如今隻剩下一角垂掛,隨風飄動,如同破舊的抹布。
右臂早已在先前的一記反擊中被斬斷,身軀破爛不堪,整個人搖搖欲墜。
“你這是何必?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若是將我打死,這個世界的一切全部都會消失。”
他的聲音嘶啞破碎,像刀刮鐵板般刺耳,難聽至極。
但內心已經開始逐漸崩潰。
對麵這個人強得可怕。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竟然還有這麼強的人存在。
強到他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連給對方造成一丁點傷害都做不到。
但也瘋得可怕。
他身上的傷,全部都是他攻擊自己受到的反噬!
這一切全都是他自找的!
可即便這樣,他也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瘋子?!
葉司寒吐出一口血沫,唇角微揚,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不過若是你趁早打開時空裂縫,我就讓你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黑袍人又吸收了一些濃霧中活物的能量,身上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他邪惡一笑,“我受,你也得受,我並不吃虧不是嗎?
你身負此種限製,就注定了你贏不了我!
不過若是能將你這樣的強者斬落在此,我主偉大的事業必能再前進一大步!”
“既如此,那便戰。”葉司寒眉眼淩厲幾分,話音未落,便猛地踏出一步,腳下岩石應聲碎裂。
身影如流星般衝向黑袍人,
黑袍人眼中閃過一絲驚駭,儘管他嘴角掛著冷笑,但在葉司寒那步踏出的刹那,他的身體卻本能地後撤了半寸。
“你瘋了嗎?再打下去,你我肯定都會死的!”他嘶吼,聲音中夾雜著一種無法掩飾的恐懼。
他是真的怕死,剛才那麼說也隻是想讓對方知難而退而已。
但葉司寒並未回應,他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帶著空氣撕裂的轟鳴,於下一刻已然出現在黑袍人身前,五指如鉗,直取其喉。
黑袍人倉促抵擋,殘存的力量裹挾著濃霧,凝成一道護身結界。
然而那結界在葉司寒手中宛如紙糊,瞬間撕裂。
他根本沒有使用任何異能,隻是純粹的力量、速度、與意誌。
每一拳打出,便是天地間一處崩塌;
每一步踏下,便是萬物氣息瞬間凍結。
黑袍人的身軀被重重轟飛,撞入身後殘敗的山岩之中,整麵山壁轟然倒塌。他猛吐一口漆黑的血液,身體仿佛散架,靈魂劇烈震顫。
與此同時,葉司寒也仿佛受到重創,倒飛出去,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將他那平靜的眸子,也染得一片猩紅。
可他卻全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