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她們教育上發不下來工資，迫於生計，她也曾去一些私立學校應聘過。
回想起當時麵對負責麵試的學校領導和老師們，她緊張得手心出汗，兩腿發抖。
又想到晉升職稱的時候，在上傳過所有資料與證件，並通過層層審核之後，還有一個講課和答辯的環節。
麵對那些專家評委她更是緊張得一塌糊塗。
那時候，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她自己也會作為麵試官坐在主位上，對彆人的表現評頭論足，以自己的眼光來決定彆人的去留。
第一個走進麵試間的是個紮著高馬尾的女孩，白色t恤上印著小小的音符圖案，手裡緊緊攥著一份折得整齊的簡曆。
她一進門就鞠了個九十度的躬，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雪、雪總好！各位老師好！我叫林溪，想應聘娛樂主播……”
雪翩翩看著女孩泛紅的耳尖，指尖無意識地輕輕敲了敲桌麵——那副緊張到不敢抬頭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站在私立學校會議室裡的自己。
她放緩了語氣，避開“麵試”“考核”這類容易讓人緊繃的詞，笑著問道：
“林溪是吧？彆緊張，先跟我們說說，你平時喜歡在鏡頭前做什麼呀？”
女孩愣了愣，似乎沒料到麵試官會這麼溫和，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了些，眼睛也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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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唱歌！還會自己編一些可愛的手勢舞，之前在短視頻平台發過幾條，有一條居然有兩萬多讚……”
說到自己擅長的領域，她的語速漸漸快了起來，手也忍不住跟著比劃了兩下，眼裡的光芒藏都藏不住。
坐在一旁的寧悠然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雪翩翩，遞過去一個“這姑娘不錯”的眼神。
雪翩翩微微點頭，繼續聽著，偶爾順著女孩的話問兩句細節——比如怎麼想到編那個手勢舞，收到讚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直到林溪說完，雪翩翩才點頭道：
“挺好的，看得出來你是真的喜歡這個事。後麵還有個小小的展示環節，你準備一下，一會兒放輕鬆發揮就好。”
女孩感激地說了好幾聲“謝謝”，出門的時候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接下來的麵試者各有不同：
有台風穩健、一開口就像專業主持人的男生，卻在被問到“如果直播時沒人互動怎麼辦”時卡了殼；
有音樂天賦很好且嗓音猶如天籟的女生，可提到“如何應對黑粉質疑”時，語氣卻瞬間軟了下來；
還有個帶著吉他來的男孩，彈唱了一首自己寫的歌，旋律裡滿是青春的熱血，可當魏鵬問“能不能接受每天播滿六小時”時，他猶豫了——“我還在念大學，怕時間不夠……”
雪翩翩一邊聽，一邊在簡曆上做著標記，偶爾抬頭看向窗外。
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落在寫字樓外的梧桐樹上，葉子晃出細碎的光影。
她忽然想起當年晉升職稱時，答辯結束後，老校長拍著她的肩膀說：
“年輕人，緊張是因為在乎，在乎就不會敷衍。”
現在她坐在麵試官的位置上才明白，比起“完美”，她更在意的是這些年輕人眼裡的“在乎”——是林溪說起唱歌時的發光，是彈吉他男孩提到寫歌時的專注，哪怕他們還有些生澀，還有些不確定，可那份藏不住的熱情，恰恰是直播這行最需要的東西。
等到最後一個麵試者走出房間，天色已經擦黑。
蘭頎揉著發酸的肩膀，把篩選出來的簡曆推到雪翩翩麵前：
“姐，今天大概有五十個能進二麵的，你看……”
雪翩翩拿起簡曆翻了翻，林溪的名字被她畫了個小小的圈。
她抬頭看向寧悠然幾人，語氣比上午更堅定了些：
“明天二麵不用太複雜，讓他們每人準備一個十分鐘的模擬直播片段，就按他們平時喜歡的風格來。
咱們要找的不是‘完美的主播’，是‘願意為直播全力打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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