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還在給城內軍民做早飯的這會兒,張定和王騰就在城外搭的一個簡易帳篷裡聊了起來,這麼多大軍進去不太現實,也不敢進去後保證不會騷擾百姓,於是張定乾脆出了城。
“大王,當時敵人來的太突然了,城內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糧食,也沒有多餘的兵力,因此我就隻得征發城內的百姓上牆。”
王騰十分細致的跟張定彙報著情況,張定看著他一副渾身被掏空的樣子,實在是有點於心不忍。
有可能是剛剛被老百姓打動的善心還殘留了一點,他讓人給王騰端了一把椅子,王騰再三推辭過後實在拗不過張定,隻能坐了下來。
“老百姓一開始還有點怨聲載道,雖然他們不敢當著我的麵抱怨,但是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出他們鬥誌不高,有機會就磨洋工。”王騰屁股挨著凳子的邊兒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看上去十分的拘謹。
“我就對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告訴他們一旦明軍打進來,他們現在所擁有的土地都會被明軍給重新奪回去,還給那些大地主。
而且他們肯定又要重新回到那些大地主的土地上給彆人當佃農,一年辛辛苦苦到頭,最後連個糊口的糧食都混不到。”
張定看著他,他就腦袋低垂著,以示恭敬,察覺到張定沒有插話的意思,他就慢慢繼續說著:“當然老百姓們,性格各不相同。有人變得和我們同仇敵概,有的則是不以為意,甚至還散布謠言。
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於是我也果斷的送這些人,去滿足他們的願望了。看見了他們的下場,老百姓們就更加願意站在我們這一邊了。
後麵戰役越打越慘烈,人死的越來越多,糧食也沒有了,甚至連做飯所需要的柴火都沒有了。於是大家想儘辦法,拆了各自的大門,吃掉城內所能吃掉的一切可以吃的野草。
後麵草也沒有了,大家夥就隻能混著草木灰,煮著牛皮啊等各種動物皮,將就著吃一吃。”說到這兒,王騰眼睛都紅了,這個戰爭都沒能打倒的漢子,在此時卻差點落淚。
他也不是沒吃過苦日子,在他年紀尚幼的時候,他也是吃過草,啃過樹皮的。
但是那個時候他什麼都不懂,大家夥也隻是顧著自己,哪像現在,他已經成為大家的最大依靠,這麼多人把性命係於他的身上。
他不是因為吃了苦日子才哭,而是因為這麼多人相信他,大家眾誌成城,最終等來了張定的救援,因此而感動了。
張定聽完也很是感慨,若是天下的子民都像他們這樣那樣,那還不怕江山永固嗎?
不過張定也知道這是他的一廂情願,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他們能做到這個地步,的確有張定的政策被他們所擁護的原因,但也有因為外來的強大的壓迫的原因,他們才能做到如此。
“你也辛苦了,你和他們一起去歇息吧。”張定溫和的看著他,慢慢的說著。
王騰倏地把頭抬起,好像要說什麼。張定知道他為什麼如此表現,安撫著說:“來日方長,咱們和明朝的戰鬥不是一朝一夕的問題,你年紀還輕,立功的機會還多著呢,好好休息休息吧。”
王騰這是不認識奧德彪呢,不然的話他就會讀到他下麵的這兩句話:
累的時候很想哭,但是我不能哭,因為騎車擦眼淚不安全。
年輕的時候我很窮,經過不斷努力,終於,我不年輕了。
要是讀到了他這兩句話,他可能就會豁然開朗,也不會這麼卷了。
當然,現在畢竟是帝國的上升期,各方麵都急需大量的人才,並不是成承平已久,各個蛋糕都分的差不多的時候,情況還是有很大區彆的。
但是無論什麼時候,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有了身體才有了一切,身體就是這個一,其他的都是零,沒有了這個一,再多的零都將沒有任何意義。
“是,大王。”王騰答應了下來,張定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呢?但是,他的確也是身體快堅持到了一個極限。他隻是想儘力撐著,趁著此次大戰的機會,撈到更多的功勞,爬到更高的位置上麵。
張定揮手示意他下去休息,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其實他也是很累的。的確他們也很累,還很危險,但是,他們所有人的壓力比起來誰能有自己的壓力大呢?
張定不也經常還要親自衝鋒在一線嗎?他也很累,他也很希望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但這都是不可能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任何人都可以好好休息,而他不能。
張定打發他走以後,又開始處理文件,還要把自己的指令下達給南寧,讓他們好好的落實減稅政策。張定總算知道為什麼古代的帝王總是沒有幾個人活的久了。
頂著一日複一日的,巨大的精神壓力,偶爾還要親自上陣,頂著被箭矢射中的風險往前衝,還要承擔開枝散葉的責任,晚上也不能得到好好休息。
幸好他暫時還不用忙著和下麵的大臣勾心鬥角,不然的話,他真的是忙不過來了,創業不易呀。但路是自己選的呀,跪著也要走完,張定強打著精神,處理著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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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過得很快的,張定已經出征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以來消耗的糧食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南寧那邊已經在問隱晦的他,戰爭大概什麼時候才可以結束了。
張定也很是頭疼,糧食糧食,總是要為糧食的問題而煩惱。這人若是不需要吃東西該多好啊,站在陽光下就可以通過光合作用合成能量,那該多好呢?
不過若是這樣就能獲取能量的話,現有的組織架構肯定就不適合了,因為所有人都不需要勞動就可以生存下去,誰還會聽他的呢?
當然張定也隻是這樣想一想,他隻能在信裡回複到:快了。
沒辦法,他也不知道,隻能說是快了。至於這快了,到底是一天還是兩天呢?還是一個月或者兩個月呢?這誰知道。
現階段雖然不至於和明朝來一場決定生存的戰役,但是楊嗣昌剛剛讓他放了這麼多的血,他要是不跑去明朝身上吸一口狠的,這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
當然這一口去哪裡吸就很有學問了,說內心話他現在並不想發兵去雲南或者貴州,那裡全是土司老爺,維穩的成本就不低,能不能把軍費撈回來還是一碼事,更不要說吸血了。
張定所說的吸血,並不是打秋風,搶一次就跑,而是永久的占據土地和上麵的人民。
這才是他目前最需要的東西,人,他要,地,他也要,這樣才能夠實現良好的發展,不然每次打完仗都有人立下功勞,哪有這麼多土地賞賜給他們呢,隻能不斷的擴大自己的領土。
但目前偏偏他又在這裡,楊嗣昌的殘餘部隊大概率也跑到了那邊去。
算了,張定趕緊搖搖頭,搖走煩惱。人總是想的太多,所以煩惱也是很多,不要預知未來的煩惱。很多時候都是橋到船頭自然直,到時候自然就有了辦法。
“還是等到偵察兵回來再說吧。”沒錯,張定派了偵察兵出去,他可不是一個喜歡浪費時間的人,早在和王騰他們說話的時候,他就派了四五股唐軍,分不同的方向出去打探情況。
眼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明軍部隊在哪裡,這這自然不是一個小工程,根本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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