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龍城。
一個滿身血跡的士兵騎著一匹快馬匆匆衝向城門。
“三百裡加急,全都閃開!”士兵嘴角滲出血跡大喊一聲,城門的士兵趕忙清出一道路線。
快馬匆匆衝入城中,直奔府僚閣。
今日的府僚閣輪值府僚是桑傑,此時正在查看前段時間發生的刺殺皇帝案和明使遇刺案。
“報!桑大人,寧遠三百裡加急軍情!”桑傑聽到來人的話後,猛然起身站起。
在安南因為國土狹小,三百裡加急等同於大明的八百裡加急,一般隻有軍國大事,形勢極為嚴峻才會啟用。
看完信箋的桑傑臉色大變:“快,去請主上前來,另外給各位府僚傳信,立刻前來集合!”
半個時辰後,府僚閣大廳,鄭梉聽著一眾人的議論大跨步走來。
“說說情況吧。”鄭梉冷著臉,最近本就是多事之秋,剛才他聽聞明朝派了大軍侵占邊境重鎮寧遠,心中頓感一陣不妙,但身為安南的掌權者,他還是壓下自己心中的驚慌。
“主上,根據寧遠逃回的士兵彙報,明軍出動五萬精銳,先是突襲猛海縣,後又包圍寧遠,激戰一日後,寧遠城破,胡將軍兵敗自殺。”桑傑說話的聲音帶著一股顫音。
人都是如此,當利劍未出鞘時,並未感覺到危險,當利劍架在脖子上時,才會對其散發的寒意感覺到通體的冰冷。
“主上,既然猛海,寧遠已失,那就是說,猛慢也不保,寧遠西北三城已經全部淪陷。”伏英韶低聲補充道,他主管安南的一些兵事,對此比較敏銳。
“主上!主上!大事不好!”
一個焦急的聲音從大堂外響起,外司主事王哲小跑著出現。
“主上,剛才我收到明軍發來的傳檄文書。”
鄭梉凝眉看著後者手中的文書:“直接念吧。”
王哲打開文書穩住心神:“大明西南軍鎮,奉天子之命,告東南諸國書:安南本為吾國蕃臣,擅自包庇上國逆賊,權臣暗害黎皇,刺殺上國使臣,此為不仁不義,狼心狗肺之舉···今我軍奉天子聖命,出兵伐其不義,滅其不仁,東南諸國不得以任何名義乾涉或支持安南,違命者,皆視為大明之敵,屆時大軍所至,國滅矣!”
鄭梉聽完檄文後,沉默片刻後,卻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明國北境大敵當前,戰亂不休,國力日趨衰落,今還敢來犯我安南之地,當真是不自量力!”
下方的一眾府僚見狀都瞬間懵逼下來。
伏英韶小心的出聲問道:“主上,大明出動五萬精銳,您為何···”
鄭梉壓下心中的驚慌,臉上帶著平靜。
“諸位,你們隻看到明國的強的一麵,根據孤派去明國內的人探查來的情報,明國遼東目前正在頻繁遭受後金的進攻,長城外的蒙古人也虎視眈眈,國內北境正在遭受天災,孤是不信他們能出動五萬精銳來我安南找麻煩!
即便真有五萬人,也未見得都是精銳,若是明廷能隨便拿出五萬精銳,那還能讓遼東的後金崛起而成為心頭大患嗎?”
隨著鄭梉的一番言論說完,在場驚懼的府僚全都安下心來。
鄭梉能混到今日的地步,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他確實派人偷偷潛入大明境內打探消息了,而且打探的消息都是負麵的。
這也讓他認為現在的大明已經是走到王朝末日之象。
“主上,即便明國至此,須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您萬萬不可疏忽!”緩過神來的桑傑沉聲提醒道。
“主上,桑大人說的沒錯,西北三城必須奪回來,這五萬明軍必須將其擊退。”伏英韶也出聲附和。
“嗯,孤已決定,傳令前方大司馬吉格,停止對阮氏的進攻,改為對峙狀態,同時抽調三萬精銳之師北上抗擊明軍。”
鄭梉說著話的時候,心臟咚咚的跳個不停,也不能怪安南上下的驚慌。
自古以來,每一次中原王朝一奮鬥,他們這些人就得挨揍,而且必須傾國之力,才能勉強存國不滅,事後還得上貢一大堆東西,才能平息中原王朝對自己的惦記。
桑傑聽完鄭梉的話,眉頭擰在一起:“主上,根據眼下的情況看來,明軍有五萬人,您調派三萬兵力,是否有些不足?”
“主上,屬下請命大軍八萬,定要全殲明軍,必須要明國知道疼。”站在桑傑身後的一個將軍,滿臉憤恨的接過話來。
他叫鄭飛楊,是前些日子被安邦彥設計燒傷的羽林軍將軍鄭飛昂的弟弟。
“嗬嗬,明軍雖為五萬人,但絕對不全是精銳,按照明國軍隊的軍製習慣,五萬人的軍隊,能有兩萬精銳就不錯了,孤調派三萬精銳將士,足以對抗明軍。”
鄭梉語氣中帶著自信,現在的安南全國的精銳部隊加起來也僅有五萬餘人,他派出三萬已經是極限了,而且這五萬精銳還是他曆經數年,砸下近百萬兩白銀打造出來的,也是他能坐穩位子的絕對底氣。
“主上,還是謹慎些為好,您彆忘了,還有白杆兵的存在。”桑傑皺眉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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