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元標快速說完後,目光看著錢龍錫,等待他說話。
錢龍錫聽著兩件事,蒼老的雙眼眯著,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許久後。
“咳咳···此兩件事已成定局,現在朝中的人多為皇帝的人,虞臣(韓爌的字)和汝立(李標的字)雖被皇帝提為內閣輔臣,但是憑他倆還不足以把此事掩下。
而且皇帝已經重新掌握了軍隊,薊鎮一戰,軍心民心大振,皇帝已經穩坐金鑾殿,許多事已經不是我們能輕易左右的。”
錢龍錫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們作死到這一步,我也解決不了。
鄒元標看著錢龍錫的態度,眼中帶著焦急:“老家夥,你來都來了,說了半天是要見死不救?”
錢龍錫看鄒元標急了,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張嘴吐出一句。
“以退為進!”
鄒元標聞言微微一愣:“以退為進?什麼意思?”
錢龍錫捋著胡須道:“皇帝派三位欽差入南京,一位負責吏治,一位負責軍務,這倆都是官員,但皇帝單把負責推行新商稅的人用的宦官,而且還是魏閹,這就是說,吏治、軍務都是皇帝打出來的幌子,最終的目的是商稅!
眼下朝廷剛剛在薊鎮和建奴打了一仗,缺的是什麼?銀子!
皇帝嗣位後,雖然在陝西抄了不少商人和藩王,得了些銀錢,但是組建大軍,後又數次提高軍餉和撫恤銀,皇帝手中的銀子估摸著也差不多了。
而倭人案和沈文正案,說來也簡單,你們在場的沒有任何一個人直接與他們聯係的,即便吉田三郎和沈文正亂咬,也沒有切實的證據。
所有的事都可推到王應才和曾櫻二人身上,至於李長庚和龍在田,他倆知道的東西有限,所有的事都可在王應才二人身上堵住口子。
皇帝即便派人查,把下麵的卒子丟出去也就是了,你們最多被彈劾一個監管不嚴,治下無方。”
隨著錢龍錫的話音停止,在場的眾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們這些人中,真正在中央朝堂混過的沒幾個人,對朝廷和皇帝想做什麼,很難洞悉背後的玄機。
而錢龍錫在萬曆朝時經曆過大明最為嚴重的黨爭,還能全身而退,可見其自身對朝堂局勢的眼力。
“稚文,還有軍田一事,軍田可是由用章(鄭三俊的字)親自操作的,李長庚和龍在田手中或許有把柄,若是皇帝揪住此事不放,用章估計保不住。”鄒元標低聲道。
“嗬嗬,此事你們不必操心,用章有那位庇護,最多這官位不要了,暫時無性命之憂。”
錢龍錫的話讓在場的一眾勳貴士紳官員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們這些人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若是這次鄭三俊被皇帝弄死了。
那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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