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爾珍、費兆元二人聽完大族老的話後,頓時愣住。
特彆是費兆元,他瞬間就明白過來,這是皇帝要對孔家動手了!
“大族老,咱們都是自己人,我就直說了,東林黨在江南鬨出那麼大的動靜,都沒有讓皇帝妥協,咱們這麼做,豈不是要步江南後塵?”
孔尚達抬眼瞥了一眼費兆元。
“翔鶴,老夫記得你是二房支持才做到這個位置的吧?雖說現在尚賢去了,但沒有我孔家點頭,你覺得你能在右布政使的位置坐穩?
還是說,你認為孔家保不住你一個區區布政使的官帽?”
費兆元聞言後,臉色頓時大變,趕忙解釋道:“大族老,下官隻是擔心我齊黨正流不入東林後路,絕無他意。”
“嗯,其他的話莫多說了,你們現在速速召集濟南衛,先把濟南城抓在手中,特彆是劉澤深,他是皇帝欽點的封疆大吏,萬萬不可讓他脫困。”
“大族老放心,下官這就去辦!”
費兆元說完後,匆匆離去。
···
同一時間。
登州府,蓬萊城。
登萊巡撫孫國楨忙完手上的公務後,滿身疲憊的站起伸一個懶腰。
“大人,您這幾日甚為勞累,今日歇息下吧,小的聽說鐘樓東街的泰和祥戲館已經重新開張了,您要去聽曲兒嗎?”
孫國楨的家臣在一旁送上一杯茶水。
“唉呀,這上了年紀身子骨確實有些跟不上了。
走吧,今天去聽聽曲兒,順便讓青先生給推拿一番。”
孫國楨說著,揉著有些發酸的脖頸和肩頭邁步走出屬衙。
他是憑借收複澎湖列島的軍功升任登萊巡撫的,同時也是袁可立的半個學生。
在職期間積極調集糧草支援皮島毛文龍部,上次建奴在錦州挑起戰爭,毛文龍有孫國楨源源不斷發來的糧餉,帶著麾下數千士卒一度把建奴腹地攪合的天翻地覆。
主仆二人出了屬衙後,騎著馬匹一路向東街走去。
他們沒注意的是在屬衙外的街角黑暗處,幾個人影正盯著他們的背影帶著絲絲寒意。
亥時三刻的時候。
孫國楨從戲院旁的一個小醫館中活動著肩膀走出。
“呼,青先生這推拿的手法確實厲害,我這脖頸和肩頭被他這麼一按,確實舒服多了。”
“嘿嘿,大人,我倒是覺得泰和祥重新招募來的戲子更好了,特彆是台上的武生,打鬥直接真刀實劍,真是過癮。”
“閔小子,你若是真想過癮,老夫直接把你調到軍中如何?你這身板在軍中曆練幾年,最起碼能混上小旗官。”
孫國楨打趣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家臣。
“嘿嘿,大人,那不能啊,我爹照顧您了大半輩子,他老人家離世的時候特意交代了,要我照顧好您,這當兵的事,還得往後緩緩。”
主仆二人說著,翻身騎馬開始朝著屬衙走去。
嘩啦啦···
就在此時,一道巨大的黑布直接從天而降,瞬間就把二人攏住。
“草!什麼人?登萊巡撫孫大人在此,襲擊朝廷命官可是殺頭大罪!”
閔學文騎在馬上雙手撐住黑布,大聲呼喊著。
孫國楨麵色嚴肅,剛準備用隨身的短刃切開黑布,頓感腦後一疼,下一刻便昏睡過去。
不多時,街頭黑暗處,快速出現十幾個黑衣人迅速上前把主仆二人捆綁帶走。
數日時間過去。
濟南府、德州城北,吳橋鎮。
黃得功和曹文詔二人已經帶著大軍沿運河陸地抵達。
“報!二位將軍,前方是吳橋鎮,鎮外有上萬學子和讀書人正圍在運河周圍的官道上叫囂。”
黃得功和曹文詔對視一眼後,眼中出現些許驚疑。
“學子?讀書人?他們叫嚷什麼?”
曹文詔看向哨騎詢問。
“稟將軍,他們說···他們說····”
哨騎語氣結結巴巴的,黃得功瞬間就急了。
“他娘的!爪探不如實彙報軍情!軍法處置!”
“將軍,那些讀書人在罵您二位,說您二位是狗腿子,來山東是為殘害孔聖。”
哨兵硬著頭皮說完後,黃得功的臉色瞬間鐵青下來,不過作為帶軍之將,他反而沒有發作。
“老曹,你怎麼看?”
“怎麼看?嗬嗬!當然是過去看!你我皆是朝廷二級總兵官!陛下親封的軍團統帥,既然有人罵咱們,那當然得去見識見識是什麼人得膽子這麼大!”
一向好脾氣的曹文詔此時反而表現出和往日不同的反應,這可讓黃得功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