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由檢取得在遼西的軍事大勝後,國內局勢越發穩定,大明朝整體上已經從政局動蕩,朝野黑暗的懸崖邊緩過一口氣!
而北境麵積龐大的受災地區百姓在鄭芝龍船隊源源不斷送來的南越糧草支援下逐漸趨於穩定。
另一邊。
帶著殘兵一路遁回沈陽的黃台吉日子就不好過了!
自從遼西一戰後,他躲進深宮生了一場大病。
短短半月時間,原本他肥碩的身子已經瘦脫了樣。
在遼陽城東太子河右岸陽魯山上,卻聚集著不少衣著精致華貴的人群。
這裡是東京陵。
是努爾哈赤於天命九年1624年)將其祖父、弟、子等十餘人的陵墓由赫圖阿拉遷至地,這裡是後金貴族重要的祭奠地點之一,用於祭祀安葬在此的各家親族。
“我的兒啊,你死得冤呐!”
“孩子,黃泉路上慢行,為娘過不了幾日也去陪你了。”
···
一群後金國內各家族的家眷身披白麻布,哭哭啼啼的在東京陵的外圍呼喊。
“彆哭了!一群老娘們什麼都不懂,就知道在這哭墳,哭有用嗎?大金國和明狗打了這麼多年,誰家沒死幾個娃子!”
為首的一個老者燒完手中的紙錢紅著眼怒斥一聲。
“佟老三,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佟佳氏的後輩這些年都縮在國內城池駐守,最近幾次大戰,你們死人了嗎?”
說話的是個瘸腿中年,他叫納海,是後金開國五大臣之一費英東的次子。
“納海!你說這話就是胡攪蠻纏!你看看老子這身上的刀疤和傷痕!哪一道都是當年跟隨先帝爺屍山血海裡刻出來的!沒我佟佳氏後輩子孫鎮守各地,皇上能帶兵去遼西和明人死磕嗎?
看看遼東各地的漢人,那此反叛,不是我佟佳氏衝在最前麵安撫下去的?”
佟老三怒聲嗬斥著,同時拉開自己的衣衫,露出前胸後背的各種刀劍傷痕。
“你們兩個閉嘴吧!今日來東京陵是送人的,不是讓你們吵架的!”
鈕鈷祿氏族老博弈囊出言喝止二人。
“要我說,還是得怪那些縮在朝堂上的漢臣!咱們八旗各家守在老寨日子過的好好的,非得打什麼中原,坐什麼天下,現在好了!
看看各家的子嗣,男丁都死的差不多了!在這麼打下去,不用明人派大軍來,咱們自人都能死絕嘍!”
富察氏族長代袞在一旁發出呼聲,他的氏族在後金是人口最少的一支,這些年連年征戰,人口死亡已經瀕臨滅族的危機線上。
“代袞!你給老夫閉嘴!忘了我大金祖訓嗎?朝堂上議國事,說什麼都可以!下了朝堂,已定了的事,誰都不可妄言!”
博弈囊看著側麵的代袞厲聲嗬斥一句。
“行了,老博弈,你也彆在哪裝什麼大尾巴狼,各家對現在朝堂的不滿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從去年的薊鎮大戰到前些日子的遼西大戰,我大金折損了多少好兒郎?老夫倒真想問問皇上,是不是從大汗上位成皇帝後,就忘了如何治國作戰不成!?”
“說的沒錯!赫朗達,你們赫舍裡氏也是我大金頂尖的大族,遼西大戰死的最多的就是你們赫舍裡一脈的娃子!”
“諸位爺們!有膽子的!跟我一起前往清寧宮,問問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要他給咱們各家戰死的娃子們一個交代!”
“好!我讚成!”
“走!誰不去誰孫子!”
···
原本在東京陵送葬的後金各家人,祭奠完親族後,回到沈陽後,第一時間在清寧宮外聚集。
清寧宮,偏殿內。
黃台吉在聽到國內幾支大族領頭人衝擊自己寢殿的消息後,心中頓時生出一絲無名怒火。
“扶孤起來穿衣。”
黃台吉聲音沙啞的伸手抓住床榻,一旁候著的下人趕忙將其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