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官道上。
朱由檢沒有在騎乘馬匹,而是舒舒服服的躺在蔣德璟給自己準備的豪華馬車中。
福建鄭氏為首的地方勢力,在自己雷霆手段下,用時月餘時間就土崩瓦解。
在解了自己心中的大麻煩後,也就不急著趕路了。
“皇爺,鄭氏犯下如此大罪,您非但不殺他們,反而還給鄭芝龍爵位,又給鄭鴻逵兵權,奴婢想了兩日都沒想明白。”
方正化在馬車中,小心翼翼的給朱由檢捏著肩頭,小聲出言詢問。
“嗬嗬,什麼事都能讓你猜透看透,朕這個當家的豈不是太沒水準了?”
“嘿嘿,奴婢也是好奇,從宗室藩王,到江南東林集團,還有民間那些商人,您在拿到證據後無一不是趕儘殺絕,怎麼這次反而對鄭氏集團如此留手呢?”
“此事很簡單,朕曾說過,功是功,過是過,還拿黃河,長江舉例,鄭芝龍雖然有竊國之罪,但並未在地方掀起大範圍的禍亂,相反還在朝局混亂時安撫百姓,朕若是將其殺了,豈不是傷了天下愛國,愛民之人的心?
所以朕給其爵位,但將其軟禁在京,就是告訴天下人,可以愛國愛民,但要有一定的尺度,若想淩駕於朝廷和朕之上,那便是有罪!
有功得賞,有過得罰!”
“至於讓鄭鴻逵入軍,很簡單,朕收拾了福建,若是在派一外人去統率第三海軍,那以後少不了有人鬨事,鄭鴻逵此人雖然是鄭氏核心人物,但並非反民,朕用他一是安撫軍心,二是安撫福建各家,最後也是告訴天下人,朕是個講理的暴君。”
“爺,您可不是暴君,奴婢聽東廠的人說過,民間的百姓對陛下的口碑可是極好的,幾乎所有的百姓都說您是個明君。”
“嗯,百姓說朕是明君最多能口傳三代,而史書中記載的朕還是個暴君,手上沾著無數人的血。”朱由檢自嘲般的低歎一句。
方正化在一旁臉色一沉道:“爺,回京後奴婢親自去翰林院一趟,我倒要看看那些人敢把皇爺寫成暴君!”
“嗬嗬,不必了,讓他們寫,朕不怕擔罵名,後世子孫即便有罵朕的,朕也聽不到,隻要大明朝能恢複國威,些許罵名不值當。”
踏踏踏···
二人正說著,李若漣騎馬來到馬車窗前。
“陛下,袁閣老傳來急信,請您儘快回京。”
朱由檢聞言眸子一沉,自己現在最怕的就是內閣的急遞。
“說明什麼事了嗎?”
“回陛下,信中說是事關海外僑民之事。”
朱由檢聽到這猛然起身坐起。
“快!快速趕路,用最快的速度回京!”
八日後。
剛到文淵閣中的朱由檢就看到內閣和六部等主要大臣滿是焦急的在等待著自己。
“諸位愛卿,何事焦急?”朱由檢說著邁步走上龍台。
“陛下,去往小爪哇和馬裡都的人回來了!”
袁可立率先開口,同時李邦華抱著一摞厚厚的冊子放在大殿中的長桌上。
“情況如何?”朱由檢沉聲問道。
“陛下,情況不太好!臣根據戶部,禮部和皇史宬中殘餘的檔案記錄,集合廣東熟悉南洋水道的向導,外加一個千戶所的錦衣衛和一檔東廠番役探查馬裡都悉尼附近);
永樂朝,宣德朝遷移到澳洲的僑民建立起來的城池基本都被摧毀,現在的馬裡都城隻剩下殘垣斷壁,除了當地的少數土著在哪裡生活,幾乎看不到漢人的蹤跡。”
袁可立沉聲說著,臉上帶著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