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被他屠儘了？”
大魔神的聲音低沉如悶雷滾動，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滯澀。
他目睹了寧風與骸骨半皇那慘烈到極致的搏殺，最終竟然勝出了。
當他看到了那覆蓋古路的混沌黑洞吞噬萬軍的景象，更看到了骨龍皇在封印中無能狂怒的虛影。
這景象，比他預想中任何劇本都要狂野、都要…不可思議。
要知道，他們雖然是戰天者，但也同樣是收割者。
非常清楚骨龍皇的實力，竟是被人族的武者斬成了這樣。
雖然骨龍皇沒有親自出手，可畢竟收割者天生克製一切。
共主周身繚繞的混沌迷霧劇烈翻騰，顯然，他內心也極度不平靜。
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此子…非池中之物。”
“他不僅斬了半皇，更近乎屠戮了骨龍古路整條路徑的收割者大軍。”
“這份狠辣、這份決絕、這份在絕境中爆發的力量…遠超我等預估，難怪，難怪人族能走到今日，連跨了兩個時代。”
他頓了頓，目光穿透時空。
仿佛看到了寧風身後，那沉浮的九具古棺和燃燒的英魂碑虛影。
“以殘軀聖血為引，攜戰友英魂為祭，燃燒萬民血勇…這已不是簡單的戰力。”
“這是…點燃了整個地星文明最後的不屈之火在戰鬥。”
“他展現出的，是足以撼動收割者根基的‘價值’。”
“我覺得，或許，戰天一脈可以繼續拓展一下了。”
大魔神眼中的冷漠終於被徹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審視，“拓展戰天一脈…你是說？”
“不錯。”
共主的聲音斬釘截鐵，“他證明了地星人族，或者說他寧風本身，擁有讓‘古路皇座’為之動搖的潛力。”
“值得…我們重新評估風險與回報。”
“也許，讓幾位戰天提前回歸的代價，並非不可承受。”
“畢竟，一個能獨自殺穿一條古路、斬半皇、逼得真皇暴怒的存在，若能成為盟友…其價值，或許遠超我們損失的那些‘時間’。”
“若是能將他拉攏到戰天一脈，我們不虧。”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原本視地星為棄子的心態，在寧風這驚天動地的戰績麵前，悄然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
大魔神淡淡點頭，“你說得對，確實如此，經曆了兩個時代的戰鬥，我戰天一脈，確實已是人才凋零，需要補充新鮮血液。”
“他雖是人族，可逆境中崛起的強者，或許值得我們重新審視。”
……
神土之上，聖殿陰影下。
兩道神土外聖的身影，籠罩在深邃陰影中。
此刻，竟是如同凝固的雕塑。
先前帶著惋惜和戲謔的聲音消失了，隻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許久，其中一道外聖身影才發出乾澀的聲音，如同砂礫摩擦：
“骨龍路…近乎斷絕？”
“半皇傀儡…被硬生生打爆煉化？”
“骨龍皇…在封印中無能狂怒？”
每一個問題都像重錘砸在兩人心頭。
他們俯瞰萬界，神土之上，他們無敵，但哪怕如此，麵對收割者，他們也得忌憚到夾起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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