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政自季昌寧處辭彆後,便去了太師府。
一封密函,悄無聲息的放在了秋庭桉桌上。
裴書臣囑咐說不必見麵,放信便離,秋庭桉自然會懂。
翌日清晨。
時序政早已離開,幾乎同時從榻上醒來的季昌寧和秋庭桉。
一個一口心血吐出,沾染在榻前錦簇之中,滿目猩紅。
另一個則是滿臉喜色,眸光流轉,眸裡盛滿了喜色。
季昌寧捂住胸口,從昨夜時序政離去那一刻,心口處就一直疼,到現在都未曾停歇……
而秋庭桉晨起,信件之上,一切安好,隻是……
裴書臣,言及季祈永當下心境,恐非相見之時,宜待三月後,諸事塵埃落定,再行相聚。
甚至信件最後還特意強調:若爾潛至,吾必使爾乘騏驥而至,匍匐於輿中而歸……
意思就是:要是你敢偷著來,老夫會讓你騎馬來,趴在轎子裡回去……
秋庭桉也是被自家師父的話給逗樂了,嘴角笑意漸漸加深。
還好……還好……大家都無礙。
卻說季昌寧之側——
“陛下!陛下!速來侍奉之人!”
晨曦初破,牙住方欲踏入內室,為季昌寧整衣束發,預備朝會之事。
卻見龍榻之上,季昌寧已陷昏迷,口吐殷紅,麵色慘白如紙,眉宇間隱現幾分痛楚之態,甚是駭人。
牙住驚駭之下,雙膝一軟,跪倒在地,聲嘶力竭地向外呼喚。
殿內一時之間,唯餘急促的喘息與呼喚之聲,回蕩不絕。
那鮮血一出,猶如利刃穿心,季昌寧之肺腑,似遭重創,痛入骨髓。
“速傳太醫!即刻宣召!”
……
未幾,太醫署眾醫士匆匆趕至承祥殿,一番診脈之後,麵麵相覷,皆是驚愕之色。
“周太醫,陛下病情究竟如何?還請明示。”
牙住心急如焚,聲音中已帶幾分顫抖。
周太醫麵色凝重,緩緩言道:
“陛下脈象紛亂,似有內傷深藏,且肺腑受損嚴重,似是內力激蕩所致……咳咳……”
言畢,周太醫自身亦是一陣嗆咳,顯是被此等凶險病情所駭。
牙住聞言,更是心急如焚,額間細汗密布,然亦知此刻非慌亂之時。
“周太醫,可有解救之法?”
“大監稍安勿躁,陛下雖受內力所傷,然奇事一樁——那困擾陛下十載有餘之劇毒,竟已全然消解。”
“觀陛下氣色,不日便可康複。至於……”
“至於餘症,尚需陛下醒來,方能詳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