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和的氣息,在一瞬變得緊張起來。
聞衡微微睜開眼眸,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怔愣的看著眼前的人。
師父?
下意識想起身行禮,可回憶才剛剛打開,身子骨還未起來。
便聽到裴書臣淡淡道:“躺下,好好休息。”
聞衡眉頭微蹙,“誰要起來了——”
頂嘴……
時序政都不敢,聞衡就這麼在自己麵前,說出來了——
裴書臣心中覺得好笑,起身走到門口,關上了營帳門簾。
回過身來,卻見聞衡依舊側躺著,眉間微蹙,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見狀,裴書臣將掛在牆上的馬鞭取下,走回床邊。
“老夫不跟你廢話,你心中所怨,老夫跟你解釋,十年前那場雨夜,老夫並不知你在屋外,彼時老夫正處於昏迷之中。”
語氣平靜,不見波瀾。
聞衡神色一愣,不知該做何反應。
“你若是不信,便去找你師兄,問個清楚。”
頓了一瞬,話鋒轉的極快。
“老夫隻問你,老夫寫與你的書信,可收到。”
聞衡隻是乖乖的搖了搖頭,想了想自己還處於生氣當中,瞬間又硬氣了幾分。
“本王……”
一記眼刀下來——
“我……走得急,中間並未停歇,直至外域,才停下。”
“獨行——”裴書臣目光又是一暗,蠢小子!
十五歲,就敢一個人跑到外域,要不要命了!
“為何這十年,不曾來找過老夫。”
“您都不要我了,我難道還要跟陛下一樣,纏著您麼。”
好硬氣,敢二次頂嘴……
“聞衡——”
裴書臣冷眼微眯,一字一頓。
“放肆。”
這是十來年,第一次喚聞衡全名。
聞衡愣了一下,旋即臉色微變,似乎想起了什麼。
身子向後縮去,“您要做什麼……”
說吧,裴書臣臉色未變,可卻默默拿過馬鞭。
啪嗒一聲響,重重抽在聞衡背上,泛起一條血痕……
聞衡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向裴書臣,仿佛見鬼似的,“……您、您居然打我——”
十年不見的怨氣和委屈,瞬間襲了上來。
“您不是不要我了嗎,還管我做什麼?”
裴書臣根本不理他,一個孩子一個教法,聞衡適合的,就是給他打服了,再慢慢講道理。
“要麼趴著,要麼下來跪好——”厲喝一聲,氣勢逼人。
“原以為信件是被人攔截下來,原是你自己擅自做主,驛站之人找不到你!”
“不辭而彆!”
“誰教你的!”
“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