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查理尼三世真的瘋了?”特拉蘇坐在自己家會客廳的象牙花藤木椅子上,品著精致瓷杯中的茉莉茶感歎道,“真是世事無常,薩茹爾被關進了地牢,據說被折磨的很慘,戴克王子又死在了沼澤萬生神廟,而且聽說薩琳娜也失蹤了,甚至有傳言說是巴賽爾上次偷偷入城後把她掐死毀屍滅跡,難怪查理尼三世會精神崩潰,不過也有人說是尤利·迪奧多敬獻的烏喉霜毀了他的心智,但我還是懷疑厄姆尼人那次下毒導致的後遺症,不過這也不好說,可能是綜合導致,就像咱們家釀造的香水,好幾種不相乾的原料會突然製作出異香,確實可憐,曾經那麼威風的王者”
“你覺得很有意思?”端坐在斜對麵的阿契索挑著眉毛冷冷道。
看著父親阿契索冰冷的麵龐,特拉蘇不禁打了個寒戰,將手中的茶杯放在身邊的蠟石三腿桌上,彎腰摸著桌腿上那張惟妙惟肖的勇士雕刻道,“也不是有意思,就是感慨,伯尼薩帝國曾經那麼強大,現在卻在戰爭中殘敗凋敝,我和培歌快馬加鞭去了天鵝堡、穀倉地、圖爾橋,甚至還去了昆爾韃,但根本沒有多餘的糧食可以征集,用了很高的價格都買不到,而且有種感覺,不隻是其他帝國在冷眼旁觀,甚至是伯尼薩那些小領主和地主也都是漠然置之,即使麵對爵位封賞的誘惑也無動於衷,好像他們都知道要發生什麼,都在期待改天換地,而且他們都穿上破爛衣服,甚至將自己家門窗搗毀,以示清貧,如果有足夠的兵力,我真想派人去掘地三尺找到他們藏匿的食物,但或許這就是人心所向,不過現在確實壓力很大,這麼熱的天氣,我走在街上都感覺到背後發冷,那些路邊的餓殍,還有皮包骨乞討者的眼神,陰森又絕望,好像巨石城即將遭屠戮而變成鬼城。”
“這是你們所樂於看到的吧,大廈傾倒才能另立新宅!”阿契索再次冷冷道。
臉色蒼白的特拉蘇抬頭想要解釋,卻看到父親阿契索厲色冷笑的臉和拄著手杖端坐的樣子,不禁有些詫異道,“父親,自從與厄姆尼人開始大戰,我覺得您”
“什麼?”阿契索抬起臉微微前傾身體道。
特拉蘇打量著父親阿契索枯槁呆板的臉道,“我覺得您越來越像那個皇叔麥道夫了,您的一言一行,包括現在坐著的姿勢,不像您以前那樣那麼隨意而行!而且傳言查理尼三世變得像行屍走肉後,您手握飛獅印鑒戒指獨攬大權,前幾天那個用王位換厄姆尼王人頭的昭告是您發布的”
“確實是我,現在已經到了非常時刻,你們目及之地乃糞腐俗流,不知道真正的危險在哪裡,所以我隻好果斷行之,儘管給某些人帶來了虛妄的悲痛,但或許很快就能結束,畢竟有些人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阿契索說著慢慢站起身,緊盯著兒子特拉蘇的眼睛道,“所以,你得看看我的眼睛裡是什麼?”
特拉蘇頓感不妙地望著阿契索額頭疑惑道,“您說什麼?”
“看我的眼睛裡是什麼?”阿契索邁步來到特拉蘇麵前逼問道。
特拉蘇眼睛左右轉著躲閃著父親阿契索眼睛,驚慌失措道,“您這是怎麼了?”
“快點!”阿契索一把抓住兒子特拉蘇脖領,壓著嗓子歇斯底裡道。
突然,馨園院外傳來巨大的砸門聲,並傳來個熟悉的聲音大喊道,“快開門,十萬火急,開門!”
阿契索鬆開特拉蘇衣領,回到自己椅子上向站在門外的侍從蘇姆擺擺手。
片刻之後,虔世會主教溫頓斯特氣喘籲籲走進會客廳,並不停打量著特拉蘇和阿契索。
“主教大人?”特拉蘇如釋重負地起身驚歎道。
而阿契索端起石桌上的茶杯,聞了聞後陰陽怪氣道,“主教大人,您深夜來訪有什麼事嗎?”
“甚是緊急,害我出了身汗。”溫頓斯特鬆了口氣坐到把椅子上,忽扇著衣領,又突然盯著驚魂未定的特拉蘇道,“你完成教會交給你的任務了嗎?今天可是最後的期限。”
特拉蘇目瞪口呆道,“什麼什麼任務?前段時間催糧收稅的事?”
溫頓斯特搖搖頭又佯裝不滿道,“不是那件事,你可是虔世會的侍從修士,身居要職,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咱們得馬上去辦。”說完起身拉著特拉蘇向外走去。
阿契索站起身拄著木杖怒道,“您找犬子究竟是何事,我是否可以知曉?”說著身上的頭發、皮膚開始溶化,隨之阿契索的那副人皮脫落在地。
“虔世會最為重要的事情,甚是機密,不便透露,不過令郎既然已經是我們虔世會的修士,那他就得恪儘職守”溫頓斯特頭也不回將擋在門廊的幾個行屍仆人推倒在地,拉著特拉蘇狂奔而去。
隨著兩人逃出馨園在帕頓大街上快步如飛,特拉蘇上氣不接下氣哭喪道,“我父親他”
腳步越來越快,最終近乎飛奔的溫頓斯特大聲道,“跟著我,彆回頭!”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