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見培歌眉頭緊鎖,收起刀槍道,“修士大人,您不知道,隔壁那些家夥們都不老實,估計是派奸細試探咱們虛實!”
培歌微笑揮揮手道,“聖恩普照天下,豈能因懷疑和恐懼而誤傷好人!”
‘瞪眼呆’士兵湊近培歌,將火把伸到這個拉板車男人麵前照著道,“您看,此人穿著破爛,但皮淨膚白,而且眼珠亂轉,心裡肯定有鬼!”
培歌彎腰湊近看看,笑道,“不可以憑借表麵而去妄加評測!”
‘瞪眼呆’男人結巴道,“可是他找什麼撲...嘎,我在軍營十幾年了也沒聽說過有這麼個人。”
“對呀,撲嘎是誰?一聽就是個混蛋名字!”旁邊士兵附和道。
培歌輕輕咳嗽一聲道,“不好意思,我就是撲嘎!”
周圍士兵呆愣地望著培歌道,“修士大人,您還有外號?”
“不不不!”培歌忙解釋道,“很多人將我的名字誤傳成了撲嘎,聽起來很像,不是嗎?前兩天就有人這樣喊過我。”
有人恍然大悟道,“他們說的很玄乎的半聖賢就是您?我還以為是個招搖撞騙的烏坎那斯巫醫!”
培歌尷尬之餘忙擺手道,“快把這個受苦難的人抬過來讓我看看!”
人們忙七手八腳將躺在板車上年輕男人抬到培歌麵前,並用火把圍攏著照亮。
看著這個陷入昏迷,手腳不時抽搐的男人,培歌摸了摸他額頭,又將手輕輕抓著他的手腕道,“脈搏很弱,應該就是濕瘟,剛來這裡的人很容易因為潮熱而發病,尤其是北邊來的!”
花白頭發男人抽泣道,“對對,我和我兒子本來是要想建立軍功免去以前的賦稅,現在卻讓他身染重病...”
“這樣!”培歌眉頭緊皺思索道,“你去找些蒲公英、矢車菊,另外還有湖邊淺水中的蘆根,再撿些多孔石磨出粉末,這裡湖邊有種河蚌,青殼半透明那種,最好再加一點那種滑泥,摸起來越黏越好,把這些東西攪拌在一起煮成糊,密封在陶罐中半天,然後喂給你兒子,雖然這東西會腥臭讓人嘔吐,但一定要讓他吃下去!”
“修士大人真厲害!”旁邊士兵誇讚道,“居然懂得如何製藥!”
其他士兵們也紛紛誇道,“那個皇婿差點死了,血吐了兩大木桶,也是被培歌修士救回來的”、“還有那個瘸子,本來腳都快爛沒了,也是培歌大人吹了口氣,哎,居然好了”、“對對對,天上的聖女都送來了那麼多金銀珠寶”。
“你們這都是小事,培歌大人還能讓變成枯骨的人站起來跳舞,我親眼所見,我發誓...”有個士兵賭咒道。
人們頓時扭過臉,盯著這個賭咒發誓的士兵,疑惑互相使著眼色。
賭咒士兵環視眾人的臉色,一把扯過名同伴道,“他也看見了,就是那天培歌大人和特拉蘇大人去找沼澤人的時候,領主讓我們幾個盯梢,好幾個人親眼所見!”
看著幾個篤定點頭的同伴,有人扭臉打量著培歌道,“您是上天派來的聖子吧?”說完抬頭看著天空道,“你們看,聖光來了!”
眾人紛紛抬頭,發現夜空那籠罩的烏雲突然散去,而天空的繁星如同點點燭光,將整個長灘照的雪白。
發呆地培歌晃過神來,剛要製止準備跪拜的眾人,突然躺在板車上的年輕人竟坐起身有氣無力道,“發生了...什麼事?”
“啊!這個感染瘟疫垂死的人居然好了!”有人驚呼道。
有人從地上抓起把黏糊糊的泥道,“好像這個就是修士大人說的那種滑泥,估計喂給他他馬上就能活蹦亂跳!要不然咱們試試!”
眾人好奇道,“應該可以,隻要是聖子走過的地方,就連最惡心的東西都會變成聖食,我祖母親口所說!”
看著眾人要將黏糊糊的泥漿塞入自己口中,坐在地上的年輕男人忙站起身驚慌道,“不用...不用,我已經好了...好了!”
“不行,你稍微吃一點兒,讓我們看看會發生什麼神跡!”士兵們湧上前迫不及待道。
年輕人忙左躲右閃道,“真不用,我不餓!”
正當士兵們七手八腳按著年輕人要喂泥漿,突然盧魯·巴赫背著手走到近前道,“你們在乾嘛?”
有人忙上前道,“大人,我們發現原來傳說是真的!”
盧魯·巴赫背著手左右打量眾人,清了清嗓子道,“什麼傳說?”
“培歌大人是真正的聖子,法力無邊,比聖徒還要強大,能讓人起死回生!”星光下士兵臉色蒼白道。
盧魯·巴赫再次清了清嗓子,瞟了眼緊盯自己的培哥,向眾人道,“聖子降臨到咱們小奧古斯塔軍營,那是上天的聖恩,不過你們不要四處聲張,免得讓其他閒雜人打擾聖子!”
見士兵們紛紛跪拜,培哥忙俯身行禮道,“眾生平等,感謝聖恩,平安與子同在!”
等周圍人們漸漸散去,尷尬到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培哥湊近胸有成竹的盧魯·巴赫,手指拉著板車離開的病人父子低聲道,“他們是你派來的吧?我可不想裝神弄鬼。”
盧魯·巴赫看看幾乎被星光照亮的軍營,咂咂嘴道,“這些烏雲還真是默契!”說著揚長而去。
晨風吹得軍營中紅色牛皮帳篷瑟瑟而動,呼吸著略帶鹹味的空氣,還習慣性戴著睡帽的培歌坐起身伸伸胳膊,打量個哈欠道,“終於睡了個好覺!”說完背著手走出帳篷,看著從麵前走過的一隊小奧古斯塔士兵道,“真是英姿颯爽!”說著轉身發現特拉蘇和巴塞爾正坐在湖岸邊小凳上閒談,便邁步來到兩人近前。
特拉蘇回頭看看睡袍下還腆著大肚子的培哥,神秘地笑道,“聖子爵士,早安!”
“小把戲、小把戲!”培哥喜不自勝地擺著手道。
望著湖麵的巴塞爾回頭瞟了眼培歌,略帶抱怨道,“你睡好了,可是讓我們忙活了一晚上!”
“昨晚厄姆尼人來了?我怎麼沒聽到?”培歌看看穿著鎖甲、腰挎長劍的巴塞爾疑惑道,說完轉過身,這才發現小奧古斯塔昨日修建的土壘牆前排列著整齊的士兵,正麵手握長矛迎麵朝外,好像在警惕防範著什麼,便好奇地走向土壘牆道,“看樣子不像是敵軍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