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德賽摘下寬簷帽無奈道,“當初我和巴塞爾大人帶兵準備圍困厄姆尼人,結果被攸丘·克勞茲和安克緹·侖尼逼著深入長灘,我們擔心這兩個叛逆會從後背偷襲我們,所以就身後挖了壕溝,實屬無奈!”
培歌打量著這條幾乎將長灘攔腰截斷的壕溝,感慨道,“真是旦夕瞬變,怎麼那麼輝煌的帝國,居然眼看要毀在內鬥上,耗費這麼多人力用在防禦自己人!”
巴塞爾將馬鞍上的水袋遞給培歌,也眯眼望著這條壕溝唏噓道,“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必要的停頓就是拯救’,要不是這樣的壕溝存在,或許我和那些巨石城子弟早就變成白骨了!”
“那巨石城軍團的其他人呢?”培歌疑惑道。
巴塞爾笑笑道,“我讓他們投奔了攸丘·克勞茲,而且是以背叛我的名義,否則他們會麵臨攸丘·克勞茲的屠殺。”
“原來你骨子裡也是這麼善良!”培歌讚歎道。
奧德賽微笑著戴好寬簷帽遮擋刺眼的陽光道,“雖然夏爾名聲不太好,但其實他很善良,畢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最了解他!”
巴塞爾眉頭緊皺,扭臉盯著奧德賽不悅道,“我名聲不太好?”
奧德賽點點頭道,“不過您放心,那都是謠言,我都和聖子他們解釋得一清二楚,所有關於您的汙言穢語都將變成雲煙。”
巴塞爾登時臉色煞白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我知道你酒後經常產生莫名其妙的幻覺。”
“都怪元老尤利·迪奧多,所有的罪惡都是他乾的,您一點兒都沒參與,我能賭咒作證!”
巴塞爾臉色通紅咒罵道,“奧德賽,你知道胡說八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奧德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你想殺人滅口?但我現在不怕了,有聖子在,我死後就可以重生!”
巴塞爾目瞪口呆地用力拍打自己額頭,呲牙咧嘴道,“你這個地地道道的蠢貨!”
培歌忙打拍了拍巴塞爾胳膊勸道,“我知道你的清白,不要太過擔憂。”
巴塞爾沮喪道,“咱們都是牽線木偶,巨石城那些權謀家悄悄做事,咱們卻口無遮攔亂闖,不被他們玩死都算老天無眼!”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奧德賽滿懷懊悔解釋,卻又眯眼望著不遠處道,“那個家夥想乾什麼?”
培歌轉過臉,這才發現不遠處有個男人躍入泥濘濕滑的壕溝,正尋找著合適的斜坡往上爬著,而十幾名小奧古斯塔士兵舉起弓箭大聲威脅準備要射殺。
“那不是格瑞·帕夏爵士嗎?”奧德賽愕然道。
“我知道他要乾什麼!”巴塞爾歎口氣催馬上前,嗬止弓箭手們後也躍入壕溝,有些不明就裡的培歌隻好搭著奧德賽的手進入壕溝,又在奧德賽的推舉下爬到壕溝對麵,快步緊跟在格瑞·帕夏身後。
漸漸的,不遠處一個黑點出現在眼簾,幾隻凶鴉在黑點上空盤旋卻想要落下卻又聒噪地飛向遠處。
“我也知道他要乾嘛了!”奧德賽湊近培歌道。
培歌眨眨眼快步往前,隻見不遠處一具黑色戰馬的殘骸躺在地上,而在它腹部半靠著個男人遺骸。
當看著這個垂著腦袋被風乾的男人屍體,格瑞·帕夏忍不住用手捂著嘴開始啜泣,巴塞爾也站在一旁低頭默哀。
“這就是維托姆·帕夏爵士,格瑞·帕夏的父親!”奧德賽湊近培歌耳語道,“他是傷口感染而死,我現在才想起來,我們剛逃脫攸丘·克勞茲魔爪,他就病死了,對,就在這裡,我們挖的第一道壕溝邊上!”
“第一道壕溝?”培歌驚訝道。
奧德賽將寬簷帽拿在手中,故意微微低頭無辜道,“當然,我說過,在身後挖壕溝防止攸丘那些叛軍,還得在軍營前挖壕溝防止厄姆尼人,我們每往前行進駐紮就要雙麵挖溝,否則他們一個衝鋒就能把我們乾掉,尤其是那會兒您還沒有出現!”
看著再次故意向自己露出頭頂斑禿的奧德賽,培歌點點頭道,“你們確實無從選擇!”說完走到跪在父親屍體旁的格瑞·帕夏身後,伸手輕輕拍拍他肩膀道,“節哀!所有人都謹銘記家父的英勇與忠誠!”
格瑞·帕夏輕輕轉過臉,嗚咽道,“您能為他做誦經祈福嗎?”
培歌忙從懷中掏出那本《虔世小紀》,用指頭蘸著唾沫翻開輕聲誦讀道,“子生於繁崢,予愛予泣,容影從形又默守至臻,但是世事相逢花草隨風,全然不可久斟......”
“聖子大人、聖子大人.....”正在投入誦讀的培哥聽著奧德賽緊張顫抖的聲音,回過頭彬彬有禮道,“請允許我為亡魂做完整的祈福!”
奧德賽卻用力扯著培哥衣袖,驚慌地死死盯著對麵道,“我倒是是不介意...不過您最好能...先驅散這些東西!”
《馬戀賬》:愛人很遠,因為在山那邊,愛人很近,因為在我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