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德賽喜不自勝道,“我也這麼覺得,而且我這頂帽子也是花了大價錢,你知道毛呢也分很多種,我這頂是那些烏坎那斯雜.....”
“好了、好了!”培歌起身打斷道,“沒有冒犯的意思,但咱們真的可能會死於互動泛濫,但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又要填埋壕溝?”
順著培歌的手指,奧德賽踮腳望著開始熱火朝天用鐵鍬、鏟子填埋壕溝的人們,不以為然道,“這是盧魯·巴赫指揮使大人的命令,而且由您附議,所以他們才這麼積極神速!”說完又湊近培歌耳語道,“這也是我著急來向您告密的原因,因為您壓根不知情!”
培歌無奈笑道,“我不懂軍事,所以盧魯爵士全權指揮就行!”
奧德賽瞟了眼‘瞪眼呆’,再次貼近培歌耳語道,“主要是因為補給的問題,今天特拉蘇爵士就是為此而奔波,和各個領主們協商,因為其他領主們看到沼澤人給咱們運送鹹魚、薯餅,便心生嫉妒牢騷不已,因為他們自己隻能啃發黴的黑麵包,而且聽說即使是黑麵包也所剩無幾!”
聽完奧德賽的密報,培歌扭臉望著正在往岸上搬魚筐的幾百艘沼澤小船,不禁感歎道,“如果再拖延下去,這幾十萬人就得餓肚子!”
奧德賽繼續耳語密報道,“確實如此,所以盧魯·巴赫爵士讓大家急行軍趕往下一道壕溝駐紮,不過據沼澤盟友探報,厄姆尼人還在三道壕溝之外,暫時不必擔心他們突襲!”
看著講得有味、聽著帶勁的奧德賽和培歌,巴賽爾忍不住輕聲責備道,“奧德賽,你的鬼祟會拉低聖子的地位!”
正當培歌要微笑著回應,盧魯·巴赫騎著戰馬疾馳而來大聲道,“兄弟們,保護好聖子,咱們要馬上開拔,壕溝將來留著讓老弱病殘填!”
看著已經開拔穿越壕溝的先鋒隊伍,培歌無奈地騎上‘瞪眼呆’牽拉的戰馬,跟著隊伍向前走去。
幾十萬扛著長槍、戰斧、長柄鐮、馬叉、鏈枷、鉤戟等各色武器的人馬浩浩蕩蕩,散亂的騎兵、咯吱作響的壘車、插滿尖刀的手推衝車,將被太陽再次曬乾的長灘踩得塵土飛揚,而人們卻在遇到維托姆·帕夏屍體的時候卻肅穆地行禮並繞道而行,讓這個人靠馬的屍骸儼然成了人海中的一座島礁。
盧魯·巴赫來到這座遺骸前,微微彎腰行禮,向站在父親屍體前的格瑞·帕夏道,“暫時就讓他留在這兒吧,等咱們戰勝歸來的時候再將他帶回天鵝堡好好安葬!”
格瑞·帕夏無奈地點點頭,向盧魯·巴赫暖笑道,“我會遵從我父親的遺命,在戰事結束前一直跟在你身邊!”
盧魯·巴赫滿意地用力拍了拍格瑞·帕夏肩膀,向周圍大喊道,“兄弟們,為了伯尼薩,為了給維托姆爵士報仇!”
周圍扛著長矛、盾牌士兵們懶洋洋回應道,“哦耶,報仇雪恨!”
碧綠無垠的尹更斯湖、陡峭灰暗與天際連成一片的契卑洛山延,將煙塵滾滾的長灘夾在中間,似乎輕微的移動就能將這條筆直的灘塗擠碎,而那相隔十幾裡便出現的道道壕溝更像是深深的傷疤嵌入淺灘這條生死通道上。
小奧古斯塔行進的隊伍中,幾名頭戴輕便羊毛帽、身穿寬鬆馬褲、手持蒙皮圓盾的男人大聲閒聊,卻又突然左右張望後扭臉向培哥等人點頭行禮道,“幾位大人,我們好像走串道了,等到了駐紮地就回去!”
馬上的培哥打量著這幾名腰上彆著飛斧,肩扛釘頭錘的男人道,“弗林錫的兄弟,這裡都是自己人,你們可以自由往來。”
走串道的男人們驚訝地望著培哥道,“您是怎麼知道我們來自弗林錫?”
培哥彎腰回禮,並微笑著賣弄道,“薄羊皮帽、蒙皮小圓盾、釘頭錘都是烏坎那斯人的常用裝備,咱們帝國離烏坎那斯人最近,且受到他們影響最大的除了小奧古斯塔就是弗林錫了,既然你們是走岔到了小奧古斯塔隊伍中,應該就是弗林錫的!”
幾個男人驚歎道,“果然是貴族老爺,眼睛真毒!”
“隻要善於觀察,就能發現很多有趣的事情!”培歌怡然自得道。
“那您聽說長塘冒出屍鬼的事情了嗎?”一名留著褐色八字胡的弗林錫男人問道。
培歌向提問的男人詫異乾笑道,“屍鬼?我沒聽說,而且大白天的哪裡有什麼鬼,而且說這樣的話容易動搖軍心!”說完瞟了眼抓耳撓腮躲閃自己眼神的奧德賽。
“不過聽說聖子將他們驅離了,而且好像是聖子專門把他們引了出來,揮了揮手就嚇得他們魂飛魄散!”褐色八字胡男人讚歎道。
另一名紅色大胡子搭在胸口的強壯男人吐了口痰,不屑道,“彆聽他們亂說,而且這也未必是好事,萬一是這些惡鬼在騰地方呢?”
“騰地方?”褐色八字胡男人疑惑道。
紅色大胡子男人扶了扶大肚子道,“對,那群惡鬼之所以離開可能並非因為害怕聖子,也有可能是在給新鬼騰地方,就像庫普蘭河邊上的馬廄旅店,又擠又臭,但必須有人走了新人才能入住,我以前當私坊郵差的時候就是,所以這些屍鬼也可能是給即將到來的新鬼騰地方,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褐色八字胡男人厭惡道,“彆這麼晦氣,你知道大家什麼挖礦的時候都躲著你嗎?就是因為你這張爛嘴,簡直臭氣熏天!”
紅色大胡子男人做了個鬼臉道,“愛信不信,曾經有個智慧老者告訴過我,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是黑白相間,就連聖子也是,聖子也可能變成魔童,或者就是魔童,一會兒是聖子一會兒是魔童!”
褐色八字胡男人忙伸手捂住紅色大胡子男人的嘴,低聲威脅道,“閉嘴,雖然我沒那麼虔誠,但我可不想你引發眾怒牽連我們!”說完忙向培歌幾人討好道,“您幾位大人不要責怪,我們都是粗野的勞工,而且他在暗無天日的礦井中快變瞎了!”
培歌再次彎腰行禮道,“眾口無忌,談笑而已!”說完卻臉色慘白地呆望著前方。
《穆璐吉》:人如魚,利如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