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兩個人頭怎麼飛來的?”巴塞爾緊張兮兮道。
“廢話,肯定是拋石機,難道是你?誰他媽有那麼大力氣扔這麼遠!”奧德賽板著臉回懟道。
“拋石機?”還沒等巴賽爾和奧德賽反應過來,幾十個巨大的石球從天呼嘯而來,猛砸在地上濺起陣陣泥土,將躲閃不及的奎托姆和小奧古斯塔民兵砸得血肉橫飛、腿斷骨折,哀嚎聲開始響起,巴賽爾和奧德賽這才反應過來地抽馬向前狂奔而去,等厄姆尼人的拋石機再次拋射,帝國聯軍已經逃離了拋石機彈著區,但仍舊不敢懈怠地向前小跑。
騎在馬上的奧德賽心跳加速,大口喘氣道,“邪惡的厄姆尼人,故意讓咱們耗儘體力!”
巴賽爾卻突然變得異常鎮定、策馬猛衝道,“不要胡來,要審時度勢!”
不消片刻,兩個鐵甲方陣已經氣喘籲籲減慢了速度,距離對麵的厄姆尼軍陣也已不足兩百步,攸丘·克勞茲抬頭望著開始調整射擊角度的厄姆尼拋石機,大聲傳令道,“快步前進,不要停!”
看著麵容越來越清晰的厄姆尼人士兵,奧德賽驚恐道,“攸丘瘋了嗎?往敵人懷裡撲!”
“閉嘴!”巴賽爾一反常態地緊緊跟隨奎托姆兩個步兵方陣,繼續向前騎去。
距離越來越近,一百五十步、一百三十步,突然奎托姆方陣中銅號再次響起,兩個奎托姆步兵方陣刹那緩衝幾步站在原地,三千小奧古斯塔民兵也忙收住了步伐。
“老狐狸遇到了老狐狸!”滿頭大汗的巴賽爾咬著牙冷笑道。
奧德賽迷惑不解道,“什麼?”
“再往前就進入厄姆尼人的弓箭射程了,他們!”巴賽爾死死盯著對麵這個三個厄姆尼長矛方陣道。
奧德賽忙用力捶打著自己抽筋的小腿道,“對麵可是上萬的長矛方陣,咱們會被碾成齏粉!”
巴賽爾看著從後方而來向攸丘·克勞茲報信的奎托姆探馬,慘笑道,“彆急!”話音未落,旁邊的攸丘·克勞茲向天空舉起長劍道,“預備!”
兩個奎托姆方陣中的士兵突然放下手中的長矛,從後背拿出強力弓弩,用腳踩著弓弦挺腰掛鉤安裝好長尾箭,“放!”隨著攸丘·克勞茲一聲令下,上千支飛箭密集射向對麵的厄姆尼羅酆軍方陣,射程和力道十足的長尾箭帶著咻咻聲落入厄姆尼軍陣,讓菱形箭頭穿過厄姆尼羅酆軍的長袍和鐵劄甲,將大片舉著長矛的士兵射倒在地。
奧德賽呆愣道,“攸丘老賊果然留著一手!”但話剛落,厄姆尼人的弓箭反擊戛然而至,天空仿佛突然飄來幾團烏雲,驚慌失措的奧德賽剛想轉身逃離,卻見大部分厄姆尼羅酆軍箭落在自己方陣前,隻有寥寥無幾的箭支射中了聯軍士兵,正當巴賽爾嘴角露著陰笑想要指揮小奧古斯塔民兵,卻隻見他們早已也拿出碩大的長弓,用墊著皮套的指頭拉滿弓弦對準了半空,“放!”不知道誰大喊一聲,小奧古斯塔民兵們已經將弓箭射向半空,並不緊不慢盯著這些弓箭劃著弧線落入厄姆尼羅酆軍方陣,隨即對麵再次響起大片慘叫聲。
感覺自己被架空的巴賽爾拔出長劍剛想發號施令,這些小奧古斯塔民兵早已扭頭向後撤去,並在逃出十幾步後再次拉滿那種幾乎比人還高的長弓向厄姆尼羅酆軍射去,而奎托姆兩個軍團也在厄姆尼羅酆軍長矛方陣發起衝鋒之時向後撤離。
被留在原地的巴賽爾和奧德賽慌忙抽馬,逃離厄姆尼羅酆軍再次襲來的箭雨後來到民兵軍團旁邊,而幾個民兵做著鬼臉向他們笑笑道,“我們喜歡隻占便宜不吃虧!”說完第二次拉滿弓弦射擊,而旁邊的奎托姆步兵方陣也在射完強力弓弩後默契地扭頭向後撤離。
被完全無視的巴賽爾隻好倉促跟隨這些小奧古斯塔民兵向後退卻,而被激怒的厄姆尼羅酆軍方陣狂追而來,卻始終無法與伯尼薩聯軍正麵接戰,奎托姆方陣憑借著半身甲的輕便且戰且退,越打越有感覺地牽著厄姆尼羅酆軍鼻子向後方退去。
早已騎馬跑在步兵前的巴塞爾和奧德賽扯馬回頭,望著朝厄姆尼羅酆軍打呼哨挑釁的小奧古斯塔民兵,又看看腳蹬弓弦用腰力上弓弩的奎托姆士兵,不禁感歎道,“這幫家夥可以!”
突然,受到挑釁的厄姆尼羅酆軍開始躁動,並在原地踏著步子開始嗚哈、嗚哈地喝唱,正當對麵伯尼薩方陣疑惑之間,三個厄姆尼羅酆軍方陣開始步伐統一地小跑著向前而來,已經準備好十字硬弩和長弓的伯尼薩聯軍箭雨齊發,將迎麵跑來的厄姆尼士兵射倒大片,但和預期不同,厄姆尼羅酆軍方陣空缺處迅速被人填補,而他們既沒有因箭雨而停頓也沒有加速猛衝,隻是用固有的速度向前小跑而來,西南風輕輕吹來,三個依舊保持完整有序厄姆尼羅酆軍方陣被踏起的黃色塵土包裹,仿佛三個黃色巨石不斷向前推進。
始終在步兵方陣邊的攸丘·克勞茲似乎嗅到了危險,忙大喊道,“撤退!”
可等兩個方陣轉身向後奔去,厄姆尼羅酆軍方陣中已經射出密集的箭雨,黑壓壓的飛箭借著徐徐的南風落在奎托姆方陣中,隻戴著頭盔和胸甲的奎托姆士兵紛紛後背中箭,慘叫著倒在地上。
旁邊的小奧古斯塔民兵們反而不慌不忙,在連續射擊兩輪後向側麵逃去。
“真他媽雞賊!”巴賽爾大罵著隨著民兵逃離。
上萬手提超級長矛的厄姆尼羅酆軍“安嗚、安嗚”呼喊著,似乎精力無限地小跑著緊追前麵的奎托姆士兵,漸漸的雙方間距離越拉越近,有些沉不住氣的奎托姆士兵回頭用強弩射擊,但剛想回頭追趕自己的軍隊,已經被身後的厄姆尼羅酆軍方陣吞沒。
而在側麵的小奧奧古斯塔民兵們卻依舊時不時拉開長弓向厄姆尼羅酆軍猛射,每次都讓讓那團黃色風暴在身後留下大片屍體。
“不要回頭,快跑回營!”在自己軍隊邊的攸丘·克勞茲不停大喊著,並騎馬在前方帶著軍隊向聯軍的防禦濠溝衝去。
手提超級長矛的厄姆尼羅酆軍越來越近,幾乎可以用長矛挨住後排的士兵。
眼看三團厄姆尼羅酆軍“黃色風暴”開始衝刺,即將吞沒奎托姆的兩個軍團,攸丘·克勞茲大喊一聲,“跳!”被緊追不舍的奎托姆士兵縱身一躍,下餃子般跳入了那條一人多深的濠溝,但緊跟來到濠溝前的一個厄姆尼羅軍團士兵舉起超級長矛,向濠溝裡的奎托姆士兵猛刺,驚慌失措的奎托姆士兵順著濠溝慌忙向兩邊跑去,有些殺紅眼的厄姆尼羅酆軍士兵開始沿著濠溝分散開刺殺這些丟盔卸甲的敵人,而逃到遠處的攸丘·克勞茲看著濠溝對麵似乎坐視不理的盧魯·巴赫,扯著嗓子怒吼道,“獸血!”
濠溝對麵的盧魯·巴赫微微一笑,打量著幾乎完全散開在濠溝前的這個厄姆尼羅酆軍團,又看看駐足在不遠處,警惕地護著側翼的兩個厄姆尼羅酆軍團,無奈地慢慢揮揮手道,“放箭!”隨即整齊排列的重形盾牌突然露出間隙,那些藏在盾牌後的數千伯尼薩弓箭手朝著壕溝對麵的厄姆尼人開始一輪又一輪不間斷的猛射,密集的箭雨加上僅有十幾步的距離,讓長箭迅捷有力地徑直釘入濠溝前的厄姆尼羅酆軍陣列,前排的厄姆尼羅酆軍士兵甚至滿臉是箭地倒入壕溝,遭受這樣突然打擊,正對麵的厄姆尼羅酆軍團損失過半,但伯尼薩聯軍的箭雨依舊像暴雨般不停傾瀉,才緩過神的厄姆尼羅酆軍團慌忙停止刺殺壕溝內的坎帕尼士兵,舉起盾牌並用弓箭還擊,但對麵的伯尼薩重型盾牌遮擋住了大部分厄姆尼人弓箭,而兩翼的伯尼薩弓箭手卻依舊不受影響地拉弓猛射,被弧形半包圍的弓箭猛攻,頓感處於險境死地的厄姆尼羅酆軍團慌忙後撤,側翼的兩個羅酆軍團剛準備湊近用弓箭掩護中央軍團撤離,卻發現壕溝兩端已經有數千伯尼薩步騎越過壕溝向自己包抄而來,於是隻好舉起長矛防禦著並開始緩緩後退,而此時雙方仿佛變成兩隻舉著鉗子對峙的螃蟹,厄姆尼位處中央的軍團沒有了兩翼弓箭的掩護,在越來越密集的箭雨中終於崩潰,扔下長矛盾牌開始向後狂奔。
站在土丘上指揮作戰的盧魯·巴赫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又看著終於按耐不住跨過壕溝準備追擊的步兵,不禁搖搖頭道,“收兵!”
回營的銅號聲在天空響起,利用窄道木梯衝過壕溝的士兵們隻好悻悻而回,並幫助壕溝中的坎帕尼士兵爬上壕溝,已經越過壕溝準備包抄的兩翼軍隊也慢吞吞往回撤著,突然,大蓋爾騎馬狂奔而來,在盧魯·巴赫麵前來回溜著馬道,“你腦子進水了嗎?現在可以一舉把他們全部乾掉!”
《帝國實質》:仇必昏以盲勇,實慮方能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