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下巴僧強迫自己昂起頭,瘦長的下頜卻止不住發顫。他偷瞄老人胸前晃動的青玉吊墜,突然感覺它師傅‘魔眼蕭’的赤炎珠焰氣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似乎有那“袖中可藏雷,掌心化星辰”神力。但轉瞬又咬住舌尖壓下懼意,鐵鐮在麵前旋出銀弧道:“閣下最好莫管閒事,若要壞了灰度寺的規矩,我們可不會手下留情!”話到此處忽然頓住,餘光瞥見同伴們再次以詭異的弧度後退,身下袍邊幾乎貼地,顯然已察覺來者絕非等閒且來者不善。
而長下巴灰度僧依舊不以為然,剛飄然想要上前,就在這時,對麵的神秘神秘老者輕輕揮了揮袍袖,刹那間,無風自動的氣浪驟起湧來,帶著鬆木香的凜冽氣息,竟將他連人帶鐮掀飛回到原位。卻聽老人沉聲道:“休得猖狂,要在老夫麵前賣弄玄虛?”那聲音裡挾著的威嚴,竟讓在場所有鐵鐮都發出嗡鳴。
長下巴僧強行提氣穩住身形,凝神聚氣片刻,將剛才神秘老者揮手灌入他體內的膨風逼出,指腹擦過嘴角血跡,依舊不知進退地抬起臉,睜大那細瞳白仁眼,眼中滿是挑釁:“你知道我們是誰嗎?”話落竟見神秘老者眼中閃過絲篤定,心中突然湧起股不好的預感,似乎察覺神秘老者已經決意要做什麼。
長下巴灰度僧細瞳白仁眼在霧中泛著狠戾道:“你可知我們為何而來?勃族的勞……”話未說完便雙掌一翻,瞬間將兩把鐵鐮閃出掌心,刃口泛著幽綠磷光,“老者家,既入灰度寺轄地,休得聒噪......”話音間,那鐵鐮劃破空氣,發出“嗡嗡”的聲響直逼神秘老者。
“收起你的殘忍!”神秘神秘老者話音未落,身影已化作靛青流光,袍袖掠過之處,空氣發出蜂鳴般的顫音,閃現到這群灰度僧麵前。他抬起大手輕輕一揮,竟流轉著細碎的金色光塵,如同半片殘陽炸裂開來,隻見身側幾名灰度僧瞬間化作煙塵,就像一場無聲無息的送葬。
看到這名神秘神秘老者竟然如此強大,長下巴灰度僧大驚失色,慌亂地向後挪移躲閃,雙眼瞪得如同銅鈴般,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著,“找死!”他突然尖嘯一聲,兩把鐵鐮帶著破空的銳響,直射神秘老者麵門,幽綠的磷光在霧中劃出詭異的弧線,卻在觸碰到神秘老者目光的刹那,仿佛雪遇驕陽,“滋滋”蒸騰起青煙,化作細碎的火星簌簌墜落,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灰色痕跡。
還沒等長下巴灰度僧從這一幕中回過神來,眼中寒芒驟盛的神秘神秘老者身影如流光掠影,轉瞬已欺近長下巴僧麵前。咫尺之距,灰度僧們這才看清對方袍角繡著的星軌紋章正流轉著微光,騰卷著若有若無的火苗隱焰。
冷汗浸透僧袍的長下巴灰度僧頓時臉色灰白,原本囂張跋扈的神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驚恐與絕望,嘴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好似帶著些明知故問,亦或不願相信竟然會是此人道:“你……你到底是誰?”
神秘神秘老者並未理會,眼神中透露出無儘的厭惡與憤怒。緊接著,他再次緩緩抬起手掌,掌心紋路間開始金芒流轉,隨即一道金色的光芒從他掌心迸發而出,如同輪初升的朝陽,光芒萬丈。光芒所到之處,其他灰度僧間化作了被吹散成沙礫,在金光中化作齏粉,消散在這彌漫著血腥的空氣中,神秘老者聲如滾雷碾過霧靄響起:“我便是勃勞!”隨即猛然扣住長下巴僧的頭顱,指節幾乎要陷入對方瘦骨嶙峋的額骨嗬道:“休得猖狂,我給過你們機會!”
長下巴灰度僧太陽穴突突直跳,感受到掌心跳動的灼熱氣息,仿佛下一刻便會被焚成灰燼。他瘋狂地掙紮,指甲在神秘老者袖口劃出刺耳的聲響:“你分明是徇私!勃休他既已自毀神格,淪為凡胎,是你讓我們追捕他的……為什麼出爾反爾?”
“住口!”勃勞眼中怒意翻湧,如燃燒的星河將整個世界都吞噬般怒喝道:“惡僧,我讓你們追捕我兒勃休,是為了度他回心轉意,可他已自毀成凡胎肉體,你們為何還要濫殺無度,置他於死地?”
長下巴灰度僧深知自己在劫難逃,忽換做瘋狂大笑道:“你是徇私為兒子報仇,找什麼借口?另外你知道我是誰嗎?”說罷繼續瘋狂大笑,似乎想要在這最後的時刻激怒勃勞,以換取自己內心那絲扭曲的滿足感。
長下巴灰度僧深知自己在劫難逃,心中的恐懼逐漸被瘋狂所取代。他突然哈哈哈地狂笑道:“你是徇私為兒子報仇,找什麼借口?另外你知道我是誰嗎?”他一邊瘋狂地大笑著,一邊瞪大雙眼,試圖在這最後的時刻激怒勃勞,以換取自己內心那一絲扭曲的滿足感。
勃勞怒目圓睜,卻又突然收住怒氣道:“告訴魔眼蕭,讓他自己剿殺追捕我兒的所有灰度僧,以示謝罪,否則我讓他的灰度寺變成灰燼,永遠從暗角消失!”
長下巴灰度僧聽到勃勞的話,心中突然湧起絲僥幸,以為自己或許還有機會逃脫,臉上立刻換上副示弱的恭敬神色道:“我一定將您的命令傳達給我師父。”
“不必,他的魔眼沒瞎。”勃勞冷冷地說完,便鬆開手,向後退了兩步,卻又淩然回目,眼中金光驟起。
看到勃勞終究還是要動手,長下巴灰度僧瘋狂吼道:“你也有私心,為救你兒子用坍鎖......”然而,話還沒說完,便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臂逐漸透明,化作點點灰霧,身體突然爆發出細碎的金光,爆裂開來,隨即整個人被風吹散的墨跡,消失得無影無蹤。
戰場陷入死寂,眾人都被這恍然如夢幻般的景象驚得呆若木雞,勃勞身形一閃,來到震驚如石雕的薩沙?格勒麵前,聲音洪亮卻柔和地響起響起:“老者家,那個死的勃休是否亂過綱紀、作過惡?”
薩沙?格勒仿佛從場噩夢中突然驚醒過來,猛然抬頭,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大聲道:“你是說我兄弟斥木黎嗎?他是我們雪雨灣的英雄,誰敢玷汙他的名聲?”
勃勞盯著薩沙?格勒那篤定的眼睛,微微點了點頭,轉身漫步來到斥木黎的屍體前。此時,野孩子正緊緊抱著斥木黎的屍體,放聲大哭,嘴裡不停地呼喊著:“阿父、阿父……”
勃勞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片刻後大聲道:“夠了。”說罷長歎一聲,俯身抱起斥木黎那宛如空殼般輕盈的軀體,朝著迷霧深處走去,同時大聲喊道:“這是我兒勃休,他已改邪歸正!”聲音如滾雷般響徹整個戰場。
正當勃勞身影漸要消逝之際,不料,懷中斥木黎的身體突然化作道耀眼的光芒,赫然向西射去,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天空飄零而來的陣陣潔白雪花。
望著自己空蕩的雙手,勃勞不禁大怒道:“好你個死性不改!”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如同場虛幻的夢境,隻留下一片寂靜和眾人的驚愕。
霧散了。陽光終於穿透雲層,卻照不暖滿地的血腥。薩沙?格勒顫抖著撿起洛茲短劍,走到野孩子身邊,輕輕將劍掛在他腰間道:“你阿父的刀,好好留著!”說罷站起身來,望著遠方怒吼道:“都回家,斥木黎死了!”聲音中充滿了悲痛與無奈,在曠野中久久回響,如同聲沉重的歎息。
野孩子木然地點頭,淚水已乾,眼神空洞如霧,爬上烏拉犬“喜髓”的脊背,仿佛靈魂已經隨著斥木黎的離去而消散,如同行屍走肉般,緩緩穿過戰場人群,也漸漸消失在了遠方。
而鞍韉還染著血的戰馬“烈雲”卻依舊站在那裡,卻再等不到主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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