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格·瓦萊輕蔑道,“彆指望波阿力花·敕珊這個坦霜二流子皇帝,前幾年被烏坎那斯土匪們洗劫,現在又被厄姆尼人打得丟了一多半地盤,也就能在薩姆城裡守著那座鹽山苟延殘喘。不過估計查理尼二世也隻是妄想,沒有人能讓庫普蘭河改道,就是用金山銀山雇傭那些貪婪的卡普矮人們也不行。”說著突然露出黃牙獰笑,“不過若他真這麼乾,倒是幫了咱們大忙。”
“但如果厄姆尼人攻破薩姆城,那座鹽山......”洛鐸·克勞茲輕聲道。
鐵格·瓦萊猛地站起身,麵露不屑道,“這你倒是提醒了我。”
臉色蒼白的洛鐸·克勞茲抱著腰腹,強忍著劇痛道,“什麼?”
“波阿力花?敕珊的坦霜帝國確實已是風中殘燭。”鐵格?瓦萊起身時,錦緞長袍掃過滿地狼藉,“一旦厄姆尼人攻破薩姆城,那座鹽山就是塊肥肉。”他突然湊近洛鐸,酒氣混著口臭撲麵而來,“但查理尼二世想染指鹽山,就得先修通河道——而修壩需要金子,大量的金子。”
開始呲牙咧嘴似乎站不穩的洛鐸·克勞茲道,“您是...想?”
“或許我可以借錢給查理尼二世來修這座大壩。”鐵格?瓦萊一本正經道,拇指與食指搓動,模擬數金幣的動作,燭光在他瞳孔裡碎成貪婪的光斑,仿佛已經看見黃金流動的軌跡。“低息貸款,”鐵格?瓦萊拍拍洛鐸的肩膀,肥厚的手掌幾乎將他肩胛骨捏碎,“波阿力花·敕珊遲早完蛋,到時候誰離得鹽山近,鹽山就是誰的,既然這個查理尼小子想要乾蠢事,那就低利息借虔給他去折騰,條件是坎帕尼的軍隊去附近駐守,哪天波阿力花·敕珊倒台了,你首要任務就是帶人去搶占鹽山和薩姆城。”
“那如果厄姆尼人要是想奪取鹽山,依照咱們的兵力......”洛鐸?克勞茲憂慮道。
鐵格?瓦萊轉身望著桌麵上那張因潑灑酒汁也有些模糊不清的牛皮地圖,右手握成拳頭,指節抵在桌上地圖的邊城位置道,“那就和厄姆尼人開打......”說著仿佛已經開始捶打敵人的城門,聲線裡帶著金屬般的冷硬,“當然是讓查理尼首當其衝,這座鹽山不是鹽山,簡直就是金山,到時候他不得不會動員伯尼薩所有力量去對抗厄姆尼人,守住薩姆城和鹽山,不然對他就是滅頂之災。”
滴答著汗珠的洛鐸?克勞茲欽佩道,“還是您有遠見卓識。”他的語氣裡混著恐懼與諂媚的複雜顫音,如同在讚美魔鬼的智慧。
鐵格?瓦萊沉思道,“就是那個沼澤人棘手,他好像在魯姆圖人中威望很高,聽說他能召集起尹更斯湖大部分沼澤人,的確是水路咽喉上的股力量。”說著指尖劃過地圖上代表沼澤人的綠色圖騰,指甲在羊皮紙上留下淡淡的劃痕,仿佛在切割敵人的咽喉。
鐵格?瓦萊的笑容突然凝固,肥厚的手指戳向洛鐸·克勞茲的咽喉道:“所以我才讓你殺了他!”他的聲音裡帶著不耐的暴躁,“下次派黑水沼澤的人去,哪怕是用淬毒的骨箭偷偷射殺——那些雜種擅長在沼澤裡追蹤獵物。”說罷重新坐回靠椅,開始慢條斯理地切割桌上的鹿肉,刀刃與骨茬相撞發出“哢嗒”輕響:“記住,洛鐸。”他叉起一塊帶血的肉,油脂順著刀尖滴落,“在商路與鹽山麵前,任何阻礙都得死——包括伯尼薩的皇帝,還有那些臭烘烘的沼澤老鼠。”
會客廳的燭火在鐵格?瓦萊的瞳孔裡跳動,洛鐸?克勞茲望著那兩點猩紅,忽然感覺肋部的鈍痛如同潮水般退去——比起領主眼中的殺意,皮肉之苦簡直不值一提。他強撐著站直,錦緞襯衣下的肋骨仍在隱隱作痛,卻不得不擠出諂媚的笑道:“密探說波阿力花·敕珊一直在支持他,給他武器和各種物資,好像是在慫恿他對抗查理尼二世。
鐵格?瓦萊用銀質餐刀敲了敲酒杯,燭淚順著杯壁滑進猩紅的酒液,宛如鮮血融入毒酒:“當然,現在波阿力花·敕珊就像條受了傷的野狼,他也知道很多人在盯著他的薩姆城和鹽山,所以他會儘可能拉攏各種勢力互相牽製,不然會對他群起而攻之,他就要灰飛煙滅。”
說著用肥厚的手指捏起塊蜜漬葡萄,果肉在指間爆漿,“所以他得找幾隻替罪羊看家護院。”
洛鐸?克勞茲向前半步,嗅到對方身上濃烈的龍涎香下掩蓋的汗味,閉住呼吸抗拒著那嗆人的味道:“那沼澤人......圖塔?喬瑪該如何處置?”
“處置?”鐵格?瓦萊突然爆發出轟鳴般的笑聲,震得吊燈上的水晶串子簌簌發抖,“再試一次,如果暫時乾不掉他,那就讓他變成查理尼二世的芒刺。”他猛地將葡萄塞進嘴裡,汁水順著胡須滴落,“你把奴隸貿易的價格炒起來,但要管束咱們的手下,讓查理尼二世那親信城邦的掠奴者們刺激這群沼澤人,記住,要讓那些奴隸主的皮鞭抽在沼澤人的脊梁上,又要讓他們看見咱們坎帕尼商隊的友好。”他抹了把嘴,指節碾過洛鐸淤青的臉頰,“等他們互相咬,終會到了忍無可忍的程度。”
洛鐸·克勞茲勉強捂著小腹彎彎腰,臉上肌肉抽搐,神色抽搐道,“謹聽您的指令。”
鐵格?瓦萊鬆開手,沾滿油漬的肥厚手掌拍在桌麵的地圖上道:“查理尼二世的鐵甲軍就會像碾碎螞蟻一樣踏平魯姆圖人,而咱們...”說著指尖停在薩姆城的位置,“隻需坐在庫普蘭河的船上,看著他們互相啃食。”
洛鐸·克勞茲腰腹劇痛襲來,不禁難以出聲地勉強點點頭。
“肋骨斷了嗎?”鐵格?瓦萊的聲音突然柔和得可怕,肥碩的身軀前傾,幾乎將洛鐸·克勞茲籠罩在陰影裡。
洛鐸猛地挺直腰杆,劇痛從肋部竄上脊椎,卻硬生生憋回即將出口的呻吟:“大人的靴底留情了。”
“留情?”鐵格?瓦萊的拇指碾過洛鐸嘴角的血痂,“斷了骨頭還能長好,斷了舌頭就沒法替我辦事了。”他突然壓低聲音,熱烘烘的呼吸噴在洛鐸耳垂上,“記住,你的命是我的,就像庫普蘭河的水是我的,誰敢讓它變渾,我就把誰扔進河裡喂魚。”
洛鐸感覺後背沁出冷汗,浸透了襯衣下的腰帶:“明白,大人。”
鐵格?瓦萊滿意地靠回椅背,開始用牙簽剔除牙縫裡的肉絲:“放心,斷了骨頭也比死了強,我不會讓人在半夜割斷你喉嚨,因為你對我還算...忠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