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瓦萊銀番客_墟萸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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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瓦萊銀番客(1 / 2)

深夜的風聲在虔愛殿的過道裡嗚嗚作響,像無數冤魂貼著石壁掠過,卷起的塵土在火把光暈中打著旋。客房的一扇木門被風推得“咯吱吱”作響,門軸摩擦的銳音劃破死寂,仿佛有隻無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片刻之後,瑞思薩牝?瓦萊側出半個腦袋,栗色卷發被夜風吹得淩亂,發梢沾著的蛛網在光線下閃爍。他左右掃視著空蕩蕩的通道,隨即,他踮起腳尖走出房間,皮靴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幾乎無聲,唯有腰間銀鏈偶爾碰撞,發出細碎的“叮鈴”聲,循著那若有若無的女人抽泣聲,朝通道儘頭走去。

客房通道儘頭是個陡峭的拐彎,而拐彎後的甬道漆黑如墨,仿佛巨獸張開的喉嚨,吞吐著令人窒息的寒氣。

瑞思薩牝?瓦萊豎起耳朵,那女人的抽泣聲像斷線的珍珠,混著石壁滲出的水珠滴落聲,斷斷續續鑽入耳膜。他取下牆上的火把,火焰“噗”地竄起半尺高,照亮他蒼白如紙的臉,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陰影。他慢慢走進這條深不見底的甬道,石壁上凝結的水珠反射著微弱火光,寒氣透過皮靴侵入骨髓,連火把的光芒都帶著顫栗。突然,幾聲“嘿嘿嘿”的怪笑從黑暗中浮起,像生鏽的鐵器在互相摩擦,尖銳得刺人耳膜。瑞思薩牝?瓦萊急忙回頭,卻見身後已被濃稠的黑暗吞噬,客房通道的火把不知何時熄滅,唯有自己手中的火焰在與黑暗對峙。他咽了口唾沫,喉結滾動的聲響格外清晰,硬著頭皮向前走,火把的光暈在七拐八拐的甬道裡晃動,終於,他看到了甬道出口外那片隱約空曠的灰白——那是被殘月染亮的天空,像一塊蒙塵的銀鏡。

嗖嗖冷風吹過,卷起地上的枯葉打著旋兒,擦過腳踝時帶著刺骨的涼。瑞思薩牝?瓦萊麵色蒼白如紙,眼神因恐懼而有些遲滯,渾身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像被撒了層細鹽。他忙向身後揮舞幾下火把,火星在黑暗中劃出金色弧線,隨即快步跑到甬道外。高牆環繞的空地上,殘月如鉤,將一切鍍上冷冽的銀霜,隱約可見一個半截埋在土裡的石屋,石縫裡長出的雜草在風中瑟瑟發抖,草葉上的露珠折射著碎光。女人的哭泣聲又在耳邊響起,時而近在咫尺,時而遠在天邊,像附骨的幽魂糾纏不休。瑞思薩牝?瓦萊舉著火把尋聲湊近,照亮了通往石屋的下沉台階,台階上布滿暗綠色青苔,濕滑如塗油,階縫裡還嵌著幾片乾枯的指甲。突然,女人的大哭聲猛地炸響,尖銳得像玻璃碎裂,緊接著,他的後腦勺遭到一記重擊,“嗡”的一聲,眼前瞬間炸開無數金星,身體不由自主地栽倒在地,火把“哐當”一聲脫手,火焰在石板上掙紮著舔了幾下,便被夜風掐滅,隻餘下一縷青煙在黑暗中扭曲。

......“抬起來,快點!”、“這小子重得要命,要不你抬這邊!”、“人死了都重,彆廢話!”、“我剛才裝女人哭嗓子都啞了,彆大喊大叫引來巡邏的!”

聽著耳邊傳來的粗啞聲音,瑞思薩牝?瓦萊的眼皮像粘了膠水般沉重。他費力地睜開一條縫,模糊的視線裡,幾個戴著鬥篷帽的修士正架著他的胳膊,黑袍下擺掃過臉頰,帶著一股黴味與汗臭混合的腥氣。他閉上眼睛,微微動動腦袋,感受到後腦勺黏膩的溫熱——是血,正順著脖頸往衣領裡滲。他悄悄繃了繃胳膊,肌肉在昏迷的邊緣積蓄著力量,像拉滿的弓弦。突然,他猛地發力,身體如陀螺般淩空回旋,“砰”的兩聲悶響,將兩個修士狠狠摔倒在地,他們的頭撞在石階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悶聲。不遠處的幾個修士慌忙舉著火把、木棒衝上前,木棒帶著呼嘯的風聲猛抽過來,擦過耳邊時帶起灼熱的氣流。

一片厚厚的烏雲徹底遮住本就朦朧的月亮,天地間瞬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火把“啪”地落地,火焰在塵土中掙紮著熄滅,隻留下刺鼻的焦味與火星的餘燼。慘叫聲、悶哼聲、木棒揮舞的破空聲、骨頭斷裂的脆響交織在一起,“劈裡啪啦”的毆打聲後,有人聲音嘶啞道:“彆打了,他不動了,估計早死透了。”

遮擋月亮的烏雲漸漸飄走,清冷的月光重新灑滿空地,將一切照得朦朧慘白,像蒙上一層薄紗的停屍房。

一名修士頭兒將手裡半截斷裂的木棒扔開,木棒在地上滾了幾圈,撞在石屋牆角發出“篤”的悶響。他佝僂著腰湊近,看著趴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屍體”——瑞思薩牝?瓦萊的頭發被血粘成一綹一綹,臉埋在塵土裡,嘴角溢出的暗紅液體在月光下泛著油光,一動不動如斷了線的木偶。他又捏住他滿是鮮血的臉,左右翻看。

旁邊一個翻身起來的修士扶了扶歪掉的鬥篷帽,露出被打青的顴骨,青紫處在月光下像塊發黴的瘀斑,哭腔道:“你們瞎了眼嗎?剛才一棒子差點把我天靈蓋掀了!”

另一個抬屍的修士也滿臉是血,鼻血順著人中淌進嘴裡,他呸地吐出帶血的唾沫,低聲抱怨道:“誰他媽一棒子呼我臉上了?眼瞎啊!下次乾這種夜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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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住“屍體”下巴查驗的修士剛想抹去屍體臉上的血仔細辨彆確認,旁邊的修士突然猛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讓他一個趔趄,帶著哭腔喊道:“剛才他是不是詐屍了?”

檢屍的修士被嚇得渾身一激靈,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開,壓低聲音回頭罵道:“閉嘴!再嚷嚷把你也扔進焚化爐,讓你跟這小子作伴去!”

帶哭腔的修士被嚇得一哆嗦,瘋了般趴在地上不停跪拜,額頭磕在冰冷的石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響,石屑嵌進皮肉也渾然不覺,嘴裡還顛三倒四念著虔世會的教義箴言,聲音抖得像風中殘燭:“虔主寬恕...寬恕我們的罪...阿門...”

驗屍的修士被這個哭喪般的同伴吵得腦子嗡嗡作響,他不耐煩地起身道:“彆磨蹭了,快把這具屍體抬進焚化爐燒了,省得夜長夢多!”

身後幾個修士七手八腳地抬起地上的“屍體”,他們的黑袍在月光下拖過地麵,如拖著幾片巨大的陰影。順著台階而下,石屋的鐵門被推開,發出“吱呀”的哀鳴,露出裡麵黑洞洞的入口,隱約可見爐底堆積的灰白色骨灰。他們將“屍體”扔進焚化爐,鐵閘“哐當”一聲關上,隨即傳來木材燃燒的“劈啪”聲,火光從爐縫中滲出,映紅了修士們驚恐的臉。

一群修士鬆了口氣,都急忙擠在焚化石屋邊,感受著石壁傳來的微弱暖意,凍得發僵的手指漸漸舒展,指甲縫裡的血痂慢慢軟化。

跪趴在地上哭泣的修士被夜風吹得雙手通紅如煮熟的蝦,他渾身發抖地立起身,從懷裡掏出一枚銀幣,銀幣邊緣還沾著暗紅的血漬,哆哆嗦嗦舉過頭頂道:“我我我...從他襯裡口袋摸...摸到的...給您!”

驗屍的修士接過銀幣,舉起來對著月光仔細翻看,銀幣邊緣的纏枝花紋在月色下清晰可見,中央的獠牙毒蛇圖案被血漬暈染。他盯著徽記,瞳孔驟然收縮,愣了半晌後,突然倒吸一口涼氣,聲音裡帶著些許恐慌,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瓦萊家的銀番客幣?我們今天...好像宰了個瓦萊家的銀番客...”

話音未落,焚化爐內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劇烈撞擊,驚得所有修士同時後退,鬥篷帽下的臉在月光下慘白如紙。

片刻之後,焚化爐再次陷入死寂,爐膛內的火光漸漸弱下去,隻餘下暗紅的炭火偶爾劈啪一聲,仿佛剛才的巨響從未發生。幾個戴鬥篷帽的修士鬆了口氣,脊梁上的冷汗卻仍在往下淌,浸濕了內層的粗布衣衫。他們急忙湊上前,重新點燃火把,橘紅色的光焰跳躍著,照亮那枚印著獠牙毒蛇圖案的銀幣——蛇信子吐出的弧度猙獰可怖,獠牙上的陰刻紋路在光線下清晰如刀刻。眾人都愣在了原地,火把的光暈在他們臉上投下驚恐的陰影,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有人聲音發顫,像被凍住的琴弦,輕聲道:“翻過那麵看看,或許...或許隻是巧合,世上相似的銀幣多了去了。”

另一個人盯著銀幣邊緣的花紋,手指不敢觸碰,隻是隔空點著,也輕聲道:“彆翻,我再看看這麵邊上刻著什麼...這纏枝紋裡好像藏著字母,是瓦萊家的族徽縮寫...”

圍攏的修士們像捧著塊燒紅的烙鐵,小心翼翼地將銀幣翻來覆去研究。蛇形徽記的鱗片閃著冷光,在火把下流轉,仿佛隨時會活過來噬人,吐出血紅的信子。

突然,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聲音裡帶著哭腔,輕聲道:“確定無疑,這就是銀番客幣!難道剛才真是瓦萊家的銀番客?傳說他們能飛簷走壁、刀槍不入,極其凶殘,又有不死之身,代代相傳都以這枚銀幣確定身份...而且,傳說見銀幣者必死,屍骨無存!”

“啊啊啊!”一名鬥篷帽修士突然慘叫著原地跳起來,像被火鉗燙到的貓,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鬥篷帽都甩掉了,露出張慘白的臉。

修士們轟然而散,紛紛後退幾步,有人驚惶大叫:“怎麼了?”

“手...手...我的手!”慘叫的修士抓著自己手腕哆嗦道,聲音抖得不成調,眼角流著生淚。

人們舉著火把慢慢靠近,火光中可見他那隻手背滴滿了火把落下的鬆油,金黃的脂水在皮膚上滾動,皮膚已經紅腫起泡,像被潑了滾油。驗屍修士見狀,壓低聲音罵道:“你他媽以後彆把手懸在火把正下方!鬆油滴一下就算了,被滴滿了快烤熟了才大叫,真是被銀番客的傳說嚇傻了!”

“呼!”一股陰風吹過,卷起地上的灰燼打著旋兒,鑽進修士們的鬥篷裡,他們頓時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像被冰水澆透,牙齒都開始打顫。有人忙道:“人已經宰了,夜活兒乾完了,再磨蹭下去吵醒老馮格,咱們都得被關進懺悔室,那裡麵的荊棘鞭可比銀番客的詛咒可怕!”

人們急忙往下拉了拉遮臉的鬥篷帽,將大半張臉埋進陰影裡,隻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像一群受驚的鼴鼠,低著頭一溜煙鑽進了那條漆黑的甬道,腳步聲“噠噠噠”地很快被石壁吞沒,隻餘下火把的光暈在黑暗中閃了幾下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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