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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婚禮遊行(2 / 2)

看到教士和王室衛隊長竟然開始對峙,圍觀的人們頓時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放輕了,道旁的報春花仿佛也屏住了綻放,花瓣微微蜷縮。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緊張,連風都繞著走,生怕點燃這場火藥。修士布鍥大步來到近前,突然湊到小查理尼耳語道:“溫頓溫特!”

小查理尼的肩膀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像被針紮了似的。他隨即無奈地攤攤手,金冠上的寶石晃出細碎的光,落在修士的黑袍上:“你帶走他們吧,雖然他們是我剛認識的朋友——看來今天的陽光確實刺眼,連交朋友都得看彆人的臉色,真是掃興。”

修士布鍥清了清嗓子,聲音陡然拔高,像吹響的號角穿透雲層:“把這兩個痞子帶走!彆讓他們再汙了殿下的眼!他們的腳趾甲縫裡都藏著泥,配不上這兒的石板路!”說完,他偷偷抬眼望著老馮格的方向,像隻等待骨頭的狗,眼神裡滿是邀功的渴望。

老馮格回頭瞥了一眼,滿意地又向人群擺動三葉法杖,紅寶石在杖頭閃著妖異的光,像隻充血的眼睛。而侍從修士布鍥卻突然話鋒一轉,瞟了眼有些沮喪的小查理尼——他正用靴尖踢著地上的花瓣,又向幾名修士道:“等等!放了他們,主教大人已經擺手表示寬恕——沒看見他老人家的仁慈嗎?權杖都快揮到天上了!”說著,他快步回到老馮格身邊,躬身道:“我看到了您擺手的暗示,已經把他們放了,您的寬容定會讓民眾更加敬畏,比教堂的鐘聲還管用。”

老馮格嘴角微微抽動,剛想發怒,法冠上的流蘇卻滑到了眼角,刺得他眯起眼睛。他無奈地咬牙切齒道:“我那不是暗示...”說著忙向朝自己歡呼的人群敷衍點頭,隨即回頭朝著自己的這個新任侍從修士道,“不過你剛才衝那個小東西喊一聲,倒還有點勇氣——以後對這些垃圾要提前動手...”

修士布鍥忙湊近,幫老馮格扶正法冠,語氣諂媚如蜜,能粘住蝴蝶:“我願意為您赴湯蹈火,就算是麵對王子的劍鋒也絕不後退!他剛才要是不順從,我就和他拚了——哪怕用這把老骨頭墊在您的法冠下,讓它更高三尺!”

怒容漸消的老馮格推開催促自己往前走的小修士,眼角的皺紋擠成了溝壑嘿嘿笑道:“你剛才在他耳邊說了什麼?能讓那隻驕傲的小孔雀低頭?我可沒少被他用話噎。”

“我說要注意您的言辭。”修士布鍥扶著老馮格沉重的法衣,緩緩向前走去,聲音壓得像耳語,隻有兩人能聽見,“畢竟殿下年輕氣盛,咱們得給王室留點麵子,就像給玫瑰叢留些刺,看著好看,也得防著紮手。”

老馮格邊漫步和周圍的人群揮手,邊竊喜道:“好好好,好一個‘注意言辭’!你真是我的好侍從,比那些隻會念經的木頭強多了——回頭賞你半桶聖酒!”

歡慶的遊行繼續進行,金冠與法衣的光芒重新占據街道,像兩團移動的火焰。被釋放的兩兄弟趁機鑽進人群,像兩條滑溜的魚,在腿縫間穿梭。克魯回頭望著正和他們揮手的小查理尼,興奮得臉都紅了,像熟透的蘋果般道:“他說咱們是他的朋友!王子的朋友!以後再也沒人敢欺負咱們了!”

瑟姆用力拍了下他的後腦勺,恨鐵不成鋼道:“彆信那些鬼話!以前在奎托姆,還有個穿綢子的家夥說是你失散多年的父親,結果呢?把你灌醉偷走了所有的錢!”

克魯不服氣地嘟囔,聲音像被踩的貓:“但他也是紅頭發!和我一樣的紅頭發,連卷度都一樣!”

“彆蠢了!”瑟姆說著摟了摟弟弟的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破洞的罩衫傳過來,像團小火苗,“鬆鼠的毛還是紅的呢,難道也是你親戚?忘了這些煩心事,咱們去城牆垛口遠望,說不定能發現點有意思的事情——比如那些海外使團帶了什麼稀罕貨,有沒有穿喇叭褲的女人,或者能自動唱歌的盒子。”

特克斯洛城外,早已準備完畢的各國使團像五彩的花束般排列在城門外,旗幟飄揚得像打翻了的顏料盤。隨著閱禮官用銀鈴般的聲音將順序安排妥當,一隊隊海外賓客踩著早已鋪設好的紅色地毯陸續入城,城門處的銅鐘“鐺鐺”作響,聲波撞在城牆上反彈回來,為這場彙聚了四海賓客的婚禮,奏響了最盛大的序曲。

“撒不萊梅的冉?杜蘭特爵士帶領使團蒞臨!”閱禮官的聲音穿透喧囂,像一道淬了金的閃電劃破人群,連城牆磚縫裡的苔蘚都仿佛被震得顫了顫。城頭幾十名強壯的司號兵立刻扶住搭在同伴肩膀上的銅號,腮幫子鼓得像塞滿石子的皮囊,深吸一口氣後猛地吹響——“嗚——嗒——”的號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城牆的磚石都震落。上百名身著色彩鮮豔服飾的撒不萊梅使團成員隨之向前邁步,絲綢衣袖在空中劃出繽紛的弧線,向圍觀的人們揮手致意。為首的冉?杜蘭特爵士下巴微傾,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挺直的鼻梁下蓄著精心修剪的金棕色短須,每一根都像用金剪刀修整過,配上孤傲如鷹的神情,自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威嚴。他那金黃蜷曲又稠密的頭發被梳理得一絲不苟,發卷整齊得仿佛被收攏的麥捆,用一根紅寶石發帶束在腦後,寶石的光映得發絲都泛著紅;身上那件敞口流蘇紅色繡花長袍,金線繡成的麥穗紋在陽光下流淌,仿佛隨時會結出麥粒,手中油紅色的手杖頂端嵌著顆鴿蛋大的綠寶石,每走一步都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篤篤”聲,貴氣逼人得讓路邊的報春花都自慚形穢,悄悄合上了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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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身邊挽著的那位美人,棕色頭發被精心係成發髻,鬢角垂下幾縷卷曲的碎發,像流淌的巧克力漿;白色百褶長裙幾乎拖曳在地,裙擺上用銀線繡著細密的藤蔓花紋,走動時如同一朵移動的雲,掃過地麵的花瓣都跟著旋轉。她臉色蒼白得像初雪,眉宇間卻儘是拒人千裡的冷漠,唯有脖頸上那串幾乎遮住胸口的鑽石項鏈,在陽光下折射出萬千光點,璀璨得讓人不敢直視,連天空的流雲都被映得五光十色。坐在高高城牆上的瑟姆晃蕩著雙腿,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般死死盯著這位異域美人,身子跟著她進城的腳步不斷前傾,半個屁股都挪到了城牆外,破舊靴底蹭掉的牆皮簌簌落在下麵士兵的頭盔上。弟弟克魯忙伸手摟住他的腰,掌心的汗濡濕了瑟姆磨破的罩衫,急道:“你再往前探,掉下去就摔成肉餅了!到時候連烏鴉都懶得叼,嫌你骨頭渣子硌嘴!”

此時閱禮官再次扯開嗓子喊道,聲音比剛才更高了八度:“貴國伊布塔姆王室的尊使團皮埃?葛瑞登爵士蒞臨!”

銅號聲再次如雷貫耳地響起,震得城頭上的麻雀“呼啦啦”飛起來,在天空盤旋成一團灰雲。人們紛紛轉頭,隻見上百名身穿深色精致細麻布外套的短發男人走來,緊身管褲包裹著結實的小腿,肌肉的輪廓在布料下若隱若現,腳上的高筒靴擦得鋥亮,鞋尖的金屬包頭在光下閃著冷光,像隨時會亮出的匕首。他們麵帶恰到好處的微笑,向周圍的人群頻頻行禮,袖口露出的白色飛邊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像棲息著一群白蝴蝶。而他們身後跟著一群身著素色帝政風格長裙的女眷,裙擺垂落如流水,領口的蕾絲花邊襯得脖頸愈發纖細,像易碎的瓷器,手中的絲帕繡輕輕按在唇上,好似隨時準備為了悲憫之事而哭泣。

坐在城牆上的克魯晃著腿,腳丫子在牆磚上磕起一陣塵土,眯眼打量著入城的海外客人道:“這是群信徒!你看他們的領口都繡著箴言,連靴子上都有宗教紋章,走路都帶著一股子朝聖的勁兒。”

瑟姆用手趕走麵前翅膀“嗡嗡”響得像小鋸子般的隻蜜蜂,仔細打量著信步入城的這群人,咂咂嘴道:“也不完全是。男人們的袖口還有飛邊,花裡胡哨的,倒像是戲班子登台。不過他們的靴子真漂亮,油亮得能照見人影,比鐵匠的鐵鍋還亮,能當鏡子剃胡子了。”

克魯哼了聲,語氣帶著與年齡不符的老成,像個看透世事的老者:“那是因為男人永遠沒有女人對信仰那麼執著。他們總是朝三暮四,虔誠裡還藏著凶狠和貪婪,就連著裝都能看出點名堂——飛邊裡說不定藏著暗器呢,就像狼披著羊皮。”

瑟姆嗤笑一聲,指著那群女眷道:“那些女的也不是什麼真信徒。你看她們那素雅的長裙,料子都是塔夫綢和薄絲綢,摸著比牛奶還滑,燒起來肯定劈啪響;還有她們的鞋,鞋跟高得像小凳子,鞋頭尖得能戳死人,彆說去地裡收割小麥,就是在平地上走幾步也得人攙扶,妥妥的嬌生慣養的貴小姐,風一吹就倒!”

此時閱禮官再次扯開嗓子,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像被風吹動的琴弦:“貴國斯克利諾王室的尊使團派特?厄度爵士蒞臨!”

圍觀的人們再次齊刷刷望向城門,脖子伸得像鵝,隻見一群身著深藍色錦緞長袍的使團成員走來,衣擺上用金線繡著斯克利諾特有的海獸紋章,魚鰭和獸爪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會從布上跳下來。走在最前的派特?厄度爵士腰間懸著把鑲嵌著藍寶石的彎刀,刀鞘上的海浪紋隨著步伐起伏,笑容爽朗得像海邊的陽光,能驅散所有陰霾。

緊接著,銅號聲又一次撕裂空氣,尖銳得像鷹隼的啼叫,閱禮官的聲音如同被風吹動的旗幟,獵獵作響:“尊島弗朗唯的薩戈?巽尤爵士帶領使團蒞臨!”人們急忙回過頭,隻見一群身穿著各色籠裙褲的男人簇擁著一名肩寬腰窄的高大年輕人邁步而來——他們的籠裙褲紅、黃、藍三色相間,如同打翻了的顏料桶,晃得人眼暈,上身卻是緊身短裝,露出結實的臂膀,肌肉線條像雕刻出來的,不少人胳膊上還文著海浪與骷髏的圖案,墨色的紋身在陽光下泛著油光。

坐在城牆上的克魯繼續晃著腿,眼睛瞪得溜圓,像兩顆浸了水的黑葡萄:“這就是那幫著名的海盜!海上的打家劫舍者,和迷霧山的匪徒有的一拚!我聽說他們連王室的運金船都敢搶,船帆上畫著骷髏頭,老遠就能嚇哭小孩!”

瑟姆眯起眼睛,看著那些腰間彆著彎刀、靴筒裡插著短匕的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又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家夥。不過他們居然敢來參加婚禮,真是不要命了——他們可是所有邦國的公敵,人頭都被高額懸賞,一顆腦袋能換十車黑麥,夠咱們兄弟吃一輩子!”

克魯卻不滿地推了他一把,替對方辯解道,臉都漲紅了:“不要胡說八道!他們可是海上的好漢,專劫富濟貧,把搶來的金銀分給漁民,受到窮苦人的愛戴!那些被搶的貴族才怕他們呢,派了多少船隊都抓不到,沒人能真正拿他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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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銅號聲再次震天響起,雄渾得像悶雷滾過,閱禮官的聲音帶著幾分敬畏,仿佛怕驚擾了什麼:“貴國曼丁王室的尊使團荒牧爵士蒞臨!”

人們循聲望去,隻見一群還穿著鞣製皮袍的曼丁人騎著高頭大馬而來,馬蹄踏在石板上“咚咚”作響,像在敲戰鼓。皮袍上綴著的銅釘在陽光下閃著光,如同綴滿了星星,腰間的戰斧刃口鋒利得能映出人影,連天上的雲彩都被劈成了碎片。為首的荒牧爵士赤著胳膊,古銅色的肌膚上布滿了戰鬥的疤痕,像地圖上的河流,臉上畫著紅色的戰紋,從眼角延伸到下頜,眼神銳利如鷹,掃過之處,連喧鬨的人群都安靜了幾分。坐在城牆上的克魯頓時探著身子,差點從垛口滑下去,幸好抓住了身邊的城磚,急道:“快看!曼丁人!他們可都是比烏坎那斯人還厲害的戰士!聽說他們的騎兵能在奔馳的馬背上射中天上的飛鳥,箭法準得能穿針!”

城牆下的風突然大了起來,吹得使團成員的衣袍獵獵作響,像一麵麵展開的旗幟,也吹亂了瑟姆和克魯的頭發,紅色的發絲在風中飛舞,像兩團跳動的火焰。遠處的銅號聲、人群的驚歎聲、馬蹄的“嗒嗒”聲交織在一起,為這場彙聚了四方勢力的婚禮,又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瑟姆抬頭看看頭頂溫暖的陽光,光線透過稀疏的雲層,在城牆上投下斑駁的光斑,像打碎的金箔。他哼了一聲晃蕩著腿,語氣裡滿是不屑道:“這是群無趣的人,看他們的臉,一個個苦大仇深,像是誰欠了他們幾車金幣,眼神又那麼凶殘,能把石頭都瞪出窟窿來!你看那個領頭的,嘴角都快撇到耳根了,好像咱們特克斯洛的空氣都臟了他的肺。”

克魯不服氣地反駁道,臉頰因激動而微微發紅,像抹了層胭脂:“這才是騎兵該有的樣子!眼神裡得有殺氣,像藏著出鞘的刀,才能嚇退敵人!而且要不是有他們,烏坎那斯人早把咱們這些平民殺光了,你以為還能安穩地坐在城牆上看熱鬨?”

瑟姆撇撇嘴,用手指摳著城牆磚縫裡的青苔,指甲縫裡塞滿了綠色的碎屑:“彆聽了幾次遊吟詩人的胡謅就不懂裝懂。我從鐵匠鋪的老夥計那兒聽說,烏坎那斯人就是他們趕過來的,原本就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後來像分家的農夫鬨掰了,才成了世仇。而且要不是有烏坎那斯人擋著,最先衝過來殺伯尼薩人的,指不定就是他們這些‘勇士’——他們的戰斧上,可分不清誰的血更紅!”

銅號聲再次如雷響起,震得城磚都嗡嗡發顫,牆縫裡的塵土簌簌落下。閱禮官扯著嗓子喊道,聲音因用力而劈了叉:“貴國厄姆尼王室的尊使團詹馬茲?巴巴克爵士蒞臨!”

克魯立刻探著身子往城牆下張望,脖子伸得像隻被拎起的鵝,差點從垛口掉下去:“穿著白袍戴著金色高帽,袍子上還繡著星月紋,走路像踩著棉花,一看就不是善茬,說不定就是傳說中的叛逆!聽說他們的商隊裡,藏著能點燃整個港口的火油!”

話音未落,銅號聲又一次撕裂空氣,尖銳得像鷹隼被拔了羽毛。閱禮官的聲音緊隨其後,帶著喘不過氣的急促:“貴國納烏達王室的尊使團蘭佳和龐斯爵士蒞臨!”

克魯繼續張望著,眼睛瞪得溜圓:“這些人哪像哪個帝國的使者?長袍上沾著香料粉末,一走動就飄出胡椒和豆蔻的味兒,靴底還粘著碼頭的淤泥,黑黢黢的像抹了層墨。明明就是群假扮使者的商人,想來混吃混喝,順便打探商機——你看他們腰間的錢袋,鼓得像揣了隻肥老鼠!”

瑟姆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壓低聲音道,氣息吹得克魯的耳朵發癢:“他們可不是為了這點吃喝。聽說托拉姆港最近要開放新的貿易航線,從東方來的貨船能直接靠岸。他們是為了兜售那些東方來的絲綢、香料,順便拿到王室特許狀,這樣就能隨意進出港口做生意,不用再給稅吏塞錢——那些稅吏的手,比沼澤裡的水蛭還貪!”

銅號聲此起彼伏,像一群亢奮的巨獸在嘶吼,震得人耳膜發疼。閱禮官的聲音接連響起,一次比一次急促,像被鞭子趕著:“貴國賽利亞島的尊使團萊篤篤穆爵士蒞臨!”“天鵝堡的尊使團蒞臨!”“迪比特尊使團蒞臨!”“坎帕尼尊使團蒞臨!”……

克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直不起腰,手捂著肚子在城牆上蹦躂,差點從城牆上滾下去:“你聽你聽!這些領地客人的名字都省了!連個正經名號都不配擁有嗎?他們的徽章怕是還沒村裡的磨坊標誌顯眼!”

瑟姆不解地皺眉,眉頭擰成了個疙瘩:“這有什麼可笑的?領地太小,沒名氣罷了。就像咱們隔壁的二愣,除了他家裡人,誰知道他叫啥?”

克魯笑得更大聲了,眼淚都快出來了,順著臉頰的泥痕往下淌:“平日在自己地盤上牛哄哄的貴族,出門帶八個侍從,吃飯要鋪三層桌布,到了這兒連被宣讀名字的資格都沒有,成了無名氏!哈哈哈,想想他們那副憋屈的樣子,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就覺得痛快!”

突然,在城牆上巡邏的士兵在遠處大聲質問道,聲音像塊燒紅的烙鐵砸過來:“你們是誰?在這裡乾什麼?有通行證嗎?擅闖城牆可是要挨鞭子的!”

克魯、瑟姆兩兄弟對視一眼,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像被凍住的湖麵。他們看看空蕩蕩的城牆上隻有他們倆,連隻麻雀都躲進了箭樓。兩人慌忙翻身逃離,躍到對麵的登城斜梯上,手腳並用往下爬,靴子踩在石階上發出“噔噔噔”的聲響,像兩隻受驚的兔子,一溜煙鑽進了城牆下看熱鬨的人群,紅色的頭發瞬間淹沒在攢動的人頭中,隻留下城牆上被踩落的幾片塵土,在陽光下緩緩飄落,像一場無聲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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