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克斯洛虔愛殿相鄰的議事會臨時寢宮內,鎏金燭台的火焰在穹頂投下細碎的金斑。換好暗紋便裝的小查理尼背著手站在更衣室門前,絲綢衣料隨著呼吸輕輕起伏。耳聽著裡麵侍女與妻子奧妮銀鈴般的嬉笑聲,像浸了蜜的風鈴在響,他唇角忍不住漾起無奈的笑意。屈指輕叩雕花門板,指節撞在橡木上發出“篤篤”聲,語氣帶著幾分催促:“諸位女士請快點,再磨蹭下去,恐怕晚餐的銀燭都要燃過半了。”
更衣室內的奧妮脆生生應了聲,隨即傳來束腰被用力繃緊的“咯吱”聲,那聲響像初春冰層開裂,夾雜著她細弱的吸氣:“再勒緊些……對,就像巨石城元老貴婦人那樣,要能掐得住腰才行。”銅鏡裡映出她泛紅的臉頰,珍珠耳墜隨著動作輕輕搖晃,與發間的鑽竄交相輝映。
小查理尼百無聊賴地低頭打量自己的翹頭繡金皮鞋——鞋尖的金線纏成鳶尾花紋樣,在燭火下泛著柔亮的光,鞋跟鑲嵌的紅寶石像滴凝固的血。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熟悉的豐腴侍女身影抱著木盆從麵前匆匆走過,盆沿晃蕩的清水濺出,落在青石地磚上打濕了自己的鞋邊。抬起頭的新婚王子眼睛一亮,快步追上兩步,抬手在那端水侍女圓潤的臀部輕拍了下,語氣帶著輕佻的笑意:“小寶貝兒這是急匆匆要去哪?”
懷抱木盆的年輕侍女佐利茲猛地轉過身,白嫩的瓜子臉上泛起薄紅,豐滿的嘴唇微微翹起,像含著顆未化的櫻桃,沾著水光的眼眸瞪著小查理尼,語氣冷得像冰般道:“原來是我們親愛的皇子殿下。怎麼不去陪您那位金枝玉葉的王妃?難道她的金絲繡裙還比不上我這粗布圍裙不成?”醋意混著怨氣,幾乎要從話語裡溢出。
望著佐利茲那因幽怨而愈發嬌豔的臉龐,小查理尼克製著急促的呼吸,胸口的寶石紐扣隨著起伏閃著光。指尖輕輕劃過這個女侍的圓潤肩頭,布料下的溫熱透過指尖傳來,像觸到了暖爐邊的羊毛毯。他壓低聲音調情,氣息拂過她的耳畔,帶著酒漬與古龍水的混合氣息:“等回到巨石城,我馬上去找你。這些日子被規矩捆著,真是日夜煎熬,連夢裡都是你的烤蘋果派香,甜得能溺死人。”
佐利茲猛地抖開他在自己胳膊上不停摩挲的手,她壓抑著翻湧的憤怒,咬牙切齒道:“還是留著您的煎熬去陪那位處子新娘吧!我這粗人可消受不起皇子的厚愛。”說完忿忿轉身,木盆在臂彎裡晃得更厲害,水珠子“啪嗒啪嗒”砸在青石地上,像一串破碎的淚,洇濕了她粗布裙擺的邊緣。
小查理尼正想抬腳追趕,靴底的金線差點勾住地毯的流蘇。更衣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新娘奧妮探出頭來,發間的珍珠步搖輕輕晃動,怯生生地問道:“瑞尼,我這身衣服怎麼樣?”
心不在焉的王子轉過身,目光落在未婚妻身上時,瞬間呆愣在原地。隻見奧妮在羊毛緊胸衣外罩著件月白色敞口襯,領口繡著細碎的珍珠,像點綴著亮星;下身是條粉紫色飛邊管褲,褲腳綴著銀線流蘇,走動時掃過腳踝,像流動的雲霞;腳上蹬著雙裹皮金邊軟木鞋,鞋跟敲地發出“篤篤”輕響,與裙擺的窸窣聲相和;最惹眼的是胸前那條五彩斑斕的歐珀石吊墜項鏈,在燭火下流轉著橙紅、靛藍、翠綠的光暈,像把揉碎的彩虹掛在頸間。可緊束的衣料將她稍顯臃腫的身材勒得有些變形,腰間的贅肉被擠成圈,反而襯得腰身不夠纖細,像段被勒緊的綢緞。
奧妮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腰,手指劃過緊勒的束帶,那裡已勒出淡淡的紅痕,小心翼翼地問:“這樣穿……是不是不好看?剛才侍女說,撒不萊梅的貴婦都這麼穿。”她的聲音像被風吹過的琴弦,帶著細微的顫抖。
小查理尼這才晃過神,忙不迭點頭,金色的發卷隨著動作輕輕跳動:“不錯不錯!”他走上前,替她理了理微亂的衣領,指尖觸到她頸間的肌膚,帶著微涼的細膩,“現在撒不萊梅最時興這樣的穿戴,尤其是宮廷宴會,沒有比這更時髦的了。”
眼神單純的奧妮鬆了口氣,臉頰泛起紅暈,像沾了晨露的蘋果,連耳尖都透著粉:“我也是聽她們這樣說,所以才讓侍女找出來試試……”她抬手撫過胸前的歐珀石,寶石的光映在她眼裡,像落了片星空。
小查理尼挽住她的胳膊,指尖不經意觸到她腕間的珍珠手鏈,冰涼的觸感讓他定了定神,像被清泉澆過心頭。“沒事,這樣正好能體現咱們王室的開放包容。子民們見了,定會更加愛戴。”說著,兩人快步穿過議事會大廳向外走去。大理石地麵光可鑒人,映出他們交疊的身影。幾名便裝侍從慌忙跟上,靴底在光滑的地麵踩出“噔噔”的聲響,像一串急促的鼓點,敲碎了殿內的靜謐。
議事廳厚重的橡木大門被侍從推開,門外的天光湧了進來,帶著些微的風,刺得人微微眯眼。奧妮滿眼期待地望去,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扇動,想象中萬眾歡呼的場景並未出現——議事廳外的大街和廣場儘是密密麻麻的帳篷,帆布在風中鼓得像飽滿的風帆,有米白的、灰藍的、赭紅的,在陽光下鋪開一片流動的色塊;摩肩接踵的人群裡,小販的吆喝、孩童的哭鬨、鐵器的碰撞聲交織成一片嘈雜,像被打翻的百音盒。議事廳前空蕩蕩的,隻有幾隻鴿子在啄食地上的麵包屑,沒有半個前來一睹王妃風采的子民。她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嘴角的弧度慢慢垮下來,有些尷尬地轉頭對小查理尼扯出個淺笑,眼底的光卻像被風吹滅的燭火,暗了下去,隻剩下淡淡的失落,像蒙了層灰的珍珠。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小查理尼卻揚揚眉毛鬆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輕鬆的笑,眼角的裡盛著釋然:“這樣才好,免得我時時刻刻得挺胸抬頭,累得像尊被釘在基座上的石像。”說完拉著奧妮快步走下議事廳台階,雕花欄杆上的藤蔓紋飾在夕陽下投下細長的陰影,如同在地麵織就一張金色的網。兩人鑽進人山人海的熙攘人群,祈貞廣場的婚禮市場像被打翻的百寶箱——街道兩側的帳篷裡,忙碌的商販正幫特克斯洛的侍從們將餐桌上的銀質鍋碗瓢盆扔進國道中的手推車裡,“叮叮當當”的脆響混著木輪碾過石子路的“咕嚕”聲;有的已經支起攤位,鋪開花花綠綠的海外貨物:印度的絲綢像流動的晚霞,在風中揚起時泛著水波紋般的光澤;坦霜的地毯綴滿寶石般的花紋,金線在暮色中閃著細碎的光;北非的香料袋鼓鼓囊囊,馥鬱的異香順著布縫鑽出來,勾得人鼻尖發癢。小查理尼和奧妮左右張望,眼睛都看直了,像兩個闖進糖果屋的孩子。人們在各種裝束的海外客商中穿梭——戴頭巾的坦霜商人、穿皮靴的賽利亞水手、裹輕紗的納烏達婦人,沒人留意這對穿著華麗便裝的皇室新婚夫婦,他們就像兩粒混在珍珠裡的米,平凡得恰到好處。
太陽西沉,將天空染成蜜糖色,雲霞邊緣鑲著圈碎金。穿軟木鞋的奧妮有些疲憊地減慢了腳步,鞋跟在石板路上磕出拖遝的“篤篤”聲,像漏了氣的風箱。腿長腳快的小查理尼察覺到未婚妻的遲緩,回過身,望見她額角沁出的細汗正順著鬢角滑落,眼底的倦意像被水打濕的棉絮,柔聲道:“要不咱們回去?”
奧妮望著小查理尼眼中未褪的興奮——那是在宮廷裡從未見過的鮮活光彩,搖搖頭,聲音帶著點喘,胸口的歐珀石隨著呼吸輕輕起伏:“不用,正好你可以放鬆下。我知道回到裡麵,你又得和那些元老強顏歡笑,像戴著麵具。”她抬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指尖不經意觸到發燙的耳垂,歐珀石項鏈在暮色中閃過一抹虹光,映得她臉頰微紅。
小查理尼環顧四周,發現侍從們早已被甩得不見蹤影,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肩膀都垮了下來:“沒人跟著真好,像掙脫了韁繩的馬。”說完拉著奧妮轉身鑽進一個隻有木桌的帳篷,帆布上的補丁在風中輕輕拍打,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像誰在低聲說話。他坐到長條凳上,凳麵的木紋硌著掌心,卻讓人覺得踏實,比宮廷裡鋪著天鵝絨的座椅舒服百倍。他打量著裡裡外外的人群,眼睛發亮道:“還是這樣有意思,自由自在!”
可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來個粗嘎的聲音,像磨過砂石的鐵器:“女人穿褲子?成何體統!”另一個聲音立刻反駁,帶著點吊兒郎當的調子,像枝頭跳躍的麻雀:“女人穿褲子怎麼了?弗林錫的時候又不是沒見過。而且聽說迪比特那個‘蝴蝶夫人’就喜歡穿,走起路來像個老爺們兒,颯得很!”
聽著這調侃的話語,小查理尼眉頭微蹙,像被風吹皺的水麵,有些不滿地慢慢轉過身。隻見兩個穿著破爛套頭亞麻罩衫的年輕人坐在桌子對麵,一個紅頭發像團燃燒的枯草,發梢還沾著麥秸;一個褐頭發沾著草屑,糾結成鳥窩似的。他們的模樣既顯眼又熟悉,小查理尼思索片刻,猛地想起——他們正是婚禮遊行時被自己解救的那兄弟倆!當時紅頭發的還流著鼻血,褐頭發的胳膊上有道劃傷。
瑟姆和克魯兩兄弟也驚愕地瞪著小查理尼的臉,眼睛都快從眼眶裡凸出來,又上下打量著穿飛邊管褲的奧妮,嘴巴半張著像吞了雞蛋,能塞下兩個拳頭。兩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聲音壓得像蚊子哼,卻偏偏能鑽進人耳朵:“他長得很像王子殿下……”“肯定是巧合,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我還像弗朗唯群島好漢呢!”“那女的也像那個王妃啊!你看她脖子上的石頭,和畫像裡的一模一樣!”“這叫夫妻相懂不懂?沒見識的東西!”“放屁,我看他們就是喬裝的,不然怎麼穿得這麼古怪!”
望著這對慌裡慌張耳語、眼睛卻死死盯著自己的兄弟,小查理尼噗嗤樂出聲,打破了帳篷裡的尷尬:“你們在說的是悄悄話?嗓門比集市上的叫賣聲還大。”
話音剛落,一個壯實的女侍從端著熱氣騰騰的肉盆掀簾而入,帆布被她撞得“嘩啦”作響。她圍裙上沾著油漬,像幅抽象畫,沒好氣道:“讓一讓,你們這些混吃鬼!”說完“哐當”一聲,將盛滿燉雞腿、醬豬肉、烤肋排的幾個錫盆重重放在簡易木桌上,桌麵都跟著顫了顫。肉香混著醬汁的甜香瞬間彌漫開來,像隻無形的手勾著人的胃,饞得瑟姆兄弟倆直咽口水,喉結滾動的聲音在帳篷裡都聽得見。
運送食物的推車軲轆軲轆遠去,車軸發出“吱呀”的呻吟。瑟姆、克魯兩兄弟的目光在桌上的肉盆裡打了個轉——燉雞腿的皮皺巴巴地裹著肉,醬豬肉泛著油亮的紅光,烤肋排上的焦皮還沾著芝麻——隨即又吧嗒著眼睛不停打量小查理尼,眼神裡半是好奇半是懷疑,像兩隻警惕的幼獸,既想靠近,又怕被咬傷。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小查理尼抬手向桌上的飯菜示意,笑容坦蕩得像正午的陽光般道:“請!彆客氣,就當自己家。”
瑟姆、克魯兩兄弟尷尬地笑笑,手在罩衫上蹭了蹭,把本就不多的灰塵全蹭到了一起:“晚餐也很豐富哈,而且……比平日裡早了很多。”紅頭發的瑟姆說話時,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桌角的木刺。
小查理尼點點頭,指尖敲了敲桌麵,發出“篤篤”的輕響:“對,因為晚上會有雜耍和煙火表演。得提前拆除些吊頂帳篷騰出空地,所以請客人們早點兒用餐。”他望著帳篷外漸濃的暮色,遠處已有點點燈籠亮起,在人群中明明滅滅。
瑟姆、克魯兩兄弟連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端正地坐好,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吱呀”的聲響。他們清了清嗓子,聲音裡帶著點試探,像踩在薄冰上:“看來您對這場婚禮的流程很熟悉啊。”紅頭發的瑟姆偷偷拽了拽弟弟的衣角,褐頭發的克魯則盯著烤肋排上的焦皮,又咽了口唾沫,喉結動得像揣了隻小耗子。
小查理尼掏出一方繡著家族飛獅紋章的潔白亞麻手帕,輕柔地幫妻子奧妮擦拭運餐女侍從灑在她月白色敞口襯上的湯汁——那褐色的油漬像朵被踩爛的蒲公英,與領口細碎的珍珠形成刺眼的對比,引得奧妮蹙起了眉頭。他又佯裝嚴肅地對瑟姆、克魯兩兄弟點點頭,眼底卻藏著絲玩味的笑意,仿佛在看兩隻偷食的鬆鼠:“對,我確實很熟悉這裡的規矩。不過你們是哪國的客人?為什麼偏要坐在這帳篷裡?”
“我們是為了看熱鬨方便。”克魯脫口而出,紅頭發隨著他的動作像團燃燒的火焰晃了晃,“雜耍的時候,前麵的帳篷會被拆掉,這裡正好能看得一清二楚,連小醜鼻子上的紅漆都能瞧見!”
瑟姆反手一拳搗在弟弟胸口,悶響裡帶著咬牙切齒的警告:“少說兩句!”他褐眉毛擰成疙瘩,偷偷瞪了克魯一眼,像在責怪他把心底的話全倒了出來。
而打量這兩兄弟良久的奧妮突然用手捂嘴,眼中閃過驚喜的光,歐珀石項鏈在她頸間輕輕晃動:“是你們!昨天遊行的時候......”話音未落,帳篷外突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像遠處奔來的馬蹄。幾名身穿鎖甲的特克斯洛士兵擠過人群,鐵靴踩在帆布上發出“咚咚”的悶響,震得帳篷頂的灰塵簌簌落下。他們來到小查理尼和奧妮身後,目光像鷹隼般盯著對麵的瑟姆、克魯兩兄弟,嘴角勾起不懷好意的笑道:“找得你們好苦,原來燈下黑地藏在這裡!”說著拍了拍小查理尼肩膀,語氣帶著施舍般的傲慢,仿佛在驅趕一隻擋路的狗,“還有你這個混吃混喝的盲流...”
小查理尼緩緩起身轉過臉,陽光透過帳篷縫隙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打量著這個滿臉絡腮胡的特克斯洛士兵長,眉梢微挑,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盲流?”
那特克斯洛士兵長同樣驚愕地望著小查理尼的臉,目光突然凝固在他袖口上——那用金絲繡成的艾蒙派提皇室箴言“忠誠即榮耀”在暮色中閃著暗啞而尊貴的光。他臉色驟變,像被潑了盆冰水,慌忙彎腰想要行禮,鐵甲碰撞發出“哐當”的脆響,在喧鬨的帳篷裡格外刺耳。
小查理尼抬手扶住這名士兵的胳膊,指尖觸到冰冷的甲片,上麵還沾著午後的濕氣:“不必了。這兩位是我的朋友,希望你們以後不要找他們的麻煩。”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沉重的警告。
士兵長會意地點點頭,又麵露難色地扶正銀鐵盔,盔沿的汗水順著絡腮胡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水珠。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湊近小查理尼耳語,聲音壓得像蚊蚋振翅:“我知道您是微服私訪,但最好讓他們儘快離開特克斯洛...這裡的風,不太乾淨。”
看著士兵長閃爍的眼神,小查理尼從腰間的鹿皮錢袋裡掏出幾枚金幣,偷偷塞進他手中——金幣的冰涼混著士兵掌心的汗,在兩人指間傳遞著無聲的默契。“他們需要觀看完婚禮慶典,至少要看到煙火升起,然後再離開。”
特克斯洛士兵長飛快地將金幣塞進口袋,甲胄摩擦間發出細碎的“窸窣”聲。他又湊近小查理尼,嘴唇幾乎貼到對方耳邊,氣息帶著汗味與鐵腥:“皇子殿下,其實我們是奉主教之命,搜捕他們,然後秘密地處...”說著做了個利落的刀切手勢,喉結滾動著,開始默然地摸著絡腮胡,像在掩飾內心的不安,指腹的老繭蹭過粗糙的胡須,發出“沙沙”輕響。
小查理尼看著這個眼珠亂轉、神情稍顯滑稽的士兵長,又回頭掃了眼已經受驚擠坐在一起的瑟姆、克魯兩兄弟——他們的手緊緊攥著對方的胳膊,指節泛白得像冬天的樹枝,肩膀微微發抖,像兩隻受驚的兔子。他忙向兩兄弟露出安撫的微笑,聲音溫和得像春日的陽光:“沒事,有我在!”
這時,做足順水人情的特克斯洛士兵長扶正頭盔,鬼祟地左右看看,帆布外的喧鬨聲像潮水般湧來,夾雜著小販的吆喝與孩童的嬉笑。他低聲道:“您也知道主教大人是個睚眥必報的小...我先去糊弄他們,您想辦法讓兄弟們撤。”說著微微行禮,轉身時鐵靴在地上拖出“沙沙”的聲響,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小查理尼點點頭,轉身坐到局促不安的瑟姆、克魯兩兄弟對麵,木凳與地麵摩擦發出“吱呀”的輕響“你們到底做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