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在老馮格身後進屋的三名修士侍衛,看到老馮格撣法袍的暗號,便像蟄伏的野獸般猛地衝上前:左側的修士甩出一根浸過油脂的粗麻繩,“唰”地纏上龐岑?瓦萊的脖子,隨即死死勒緊;另外兩人分彆抓住龐岑的左右胳膊,手掌如同鐵鉗對角發力,將他的身體牢牢按在牆上,麻繩摩擦脖頸皮膚的“咯吱”聲,混雜著龐岑急促而痛苦的喘息,在寂靜的驛館裡格外刺耳,像是瀕死野獸的哀鳴。
看著拚命掙紮卻無法脫身的龐岑?瓦萊脖子被勒得漸漸腫脹,臉色從蒼白迅速漲成豬肝紅,眼球也開始向外凸起,老馮格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興奮。他猛地舉起手中的三葉法杖——杖身包裹的銅皮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砰!”狠狠砸在這位被戲耍的奎托姆領主的額頭上,沉悶的撞擊聲讓整個屋子都仿佛震了震。龐岑的額頭瞬間裂開一道口子,鮮血如同紅色的溪流,順著他的臉頰蜿蜒而下。
“其實按計劃,應該等到小蘭德到手再動手。”老馮格惡狠狠地盯著快要窒息的龐岑?瓦萊,語氣裡滿是不耐,仿佛耽誤了什麼大事般憎惡道,“但我已經等不及了,索性把你們這些絆腳石都弄死,省得夜長夢多,壞了我的大計!”
額頭青筋暴起、滿臉是血的龐岑?瓦萊,眼中迸發出絕望卻凶狠的怒火。他拚命踢騰掙紮著伸出粗糙的大手,似乎想要抓住老馮格的衣領,可三名強壯的修士死死摁住這個已經被憤怒和窒息衝得渾身泛軟的奎托姆領主,,猛地將他拽倒在地。羊毛地毯被他扭動的身體蹭得褶皺不堪,木桌上的銀杯被撞翻,矮人烈酒潑灑而出,在地毯上暈開深色的酒漬,與鮮血混合在一起,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老馮格看著龐岑?瓦萊躺在地上,舌頭不受控製地吐出來,四肢抽搐著做著垂死掙紮,興奮得聲音都變了調,尖利得像破鑼:“快點乾掉他!到時候就對外宣稱,是潤士?丹那個叛逆,殺害了‘六人團’的大修士和皇家特使龐岑!咱們的騎兵一到,就能名正言順地剿滅弗林錫,讓他血債血償!”
旁邊兩名修士侍衛立刻拔出腰間的短劍,劍刃出鞘時發出“唰”的銳響,寒光一閃,就要向龐岑?瓦萊胸口刺去。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臉色已經發紫、幾乎要斷氣的龐岑?瓦萊,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滑脫的左手猛地摸向腰後,抽出那把藏在腰間的那把刀柄裹著防滑布的三棱匕首,胡亂地向身邊最近的修士猛捅過去。“噗嗤!”匕首猛地刺進那名修士的脖頸,鮮血瞬間如泉般噴湧而出,滾燙的液體濺在龐岑的皮甲上,如同綻放的紅梅,妖豔而刺眼。那名修士雙手捂著脖子,眼中的恐懼的光芒迅速黯淡,身體軟軟地倒在牆角,手還死死捂著傷口,指縫間的鮮血不斷湧出,身體抽搐了幾下便徹底沒了動靜。
屋外的侍從修士聽到屋內的廝殺聲,連忙手持短劍衝進屋子。狹小的驛館本就容不下太多人,這幾人一進來,瞬間被擠得滿滿當當,長矛的木柄撞在桌椅上,發出“咚咚”的悶響,更添混亂。
“快點兒弄死他!彆讓他跑了!”老馮格又驚又怒,雙手舉著權杖拚命將龐岑?瓦萊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白色法袍的下擺上卻濺到了鮮血,在潔白的法衣布料上格外刺眼,像是雪地裡綻開的血花。
幾名修士不敢怠慢,立刻撲上前抓住龐岑持胳膊,用膝蓋死死壓住,幾乎要將對方的骨頭碾碎;另外兩人繞到龐岑背後,手中的短劍用力刺向他的後腰,順著鎖甲的縫隙“噗嗤”應聲而入,鮮血順著鎖甲的縫隙不斷滲出,很快將他深褐色的皮甲染成深紅色。
但龐岑?瓦萊卻依舊拚命掙紮,不停發出痛苦卻帶著決絕的嘶吼,身體胡亂扭動,將身邊的修士撞得東倒西歪。屋內的橡木桌椅被撞得七倒八歪,桌上的鍍銀擺件、杯盤摔落在地。
老馮格被這混亂的場麵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轉身躲到軟榻上。他踩著柔軟的天鵝絨,身體還在不受控製地發抖,卻依舊用尖利的破鑼嗓子喊道:“你們幾個笨豬!連個快死的人都搞不定?快宰了他,彆讓他靠近我!”
身高體壯的龐岑?瓦萊命懸一線,眼中的怒火卻越來越旺,突然爆發出震天的怒吼,這聲音裡混雜著痛苦、憤怒與不甘,如同受傷的雄獅在咆哮,隨即猛地將身邊的幾名修士狠狠推開——幾人重心不穩,踩著濕滑的地毯“咚咚”撞在牆上,手中的短劍也掉落在地。
龐岑?瓦萊踉蹌著衝上軟榻,粗糙的大手一把薅住老馮格的衣領,眼神裡的瘋狂如同燃燒的火焰,猛地將老馮格從軟榻上拽下來,狠狠推倒在地。“咣!”老馮格的後腦勺重重撞在堅硬的橡木地麵上,眼前瞬間金星亂冒,耳邊也響起嗡嗡的轟鳴聲。他像瘋了一樣揮舞著雙手,發出尖利的尖叫,可龐岑?瓦萊的膝蓋已經死死頂住他的胸口,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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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龐岑?瓦萊滿臉是血、眼球凸起、如同暴怒野獸般的模樣,老馮格的喉嚨裡隻能發出“呃呃”的嘶啞聲,像是被捏住脖子的公雞。手中的三葉法杖掉落在地,他拚命地用指甲抓撓著龐岑的臉,尖銳的指甲劃過皮肉,留下一道道血痕,可龐岑?瓦萊的手指卻像鐵鉗般越掐越緊,老馮格的臉很快從漲紅變成紫紅色,呼吸也越來越微弱,意識開始漸漸模糊。
身後的幾名修士侍衛見狀,連忙衝上前:幾人人死死拉住勒在龐岑身上的麻繩,雙腳蹬著地麵拚命向後拖拽,麻繩深深嵌進龐岑的皮肉裡,留下一道深紫色的勒痕;另外兩人則揮舞著短劍,胡亂砍向龐岑的腦袋、後背。劍刃劃過皮肉的“嗤啦”聲不絕於耳,鮮血如同泉水般從傷口湧出,順著臉頰流啦在老馮格臉上,燙得他渾身一顫。
可龐岑?瓦萊卻像瘋了般,依舊死死騎在老馮格身上,雙手掐著對方的脖子死不放手。他的眼中滿是複仇的瘋狂,仿佛要將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失去親人的痛苦,全都化作這致命的掐頸力道。
就在老馮格的瞳孔開始渙散、意識即將徹底消失之時,一名躲在牆角的修士突然抄起根被撞斷的粗大椅子腿深吸一口氣,猛地揮起椅子腿,“砰”的一聲狠狠砸在龐岑?瓦萊的太陽穴上。
龐岑?瓦萊的身體明顯晃了晃,可雙手依舊沒有鬆開。那名修士見狀,咬緊牙關,再次揮起椅子腿,“砰”的一聲又一次砸在同一個位置。這一次,龐岑的身體終於失去了所有力氣,像一攤爛泥般重重砸在老馮格身上,徹底沒了動靜,隻有嘴角還在不斷湧出暗紅的鮮血。
老馮格感覺胸口一沉,隨即拚命從龐岑?瓦萊沉重的身體下鑽了出來。剛一抬頭,他便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血——那是龐岑流進他嘴裡的血,帶著濃重的鐵鏽味,讓他一陣惡心,胃裡翻江倒海。他扶著軟榻的扶手,彎著腰劇烈地咳嗽起來,胸腔的震動牽扯到脖子上的勒痕,疼得他眼淚直流。
好半天才緩過勁的老馮格慢慢直起身,用袖子胡亂擦在滿是鮮血的臉,又顫抖的手摸了摸自己被掐得紅腫的脖子,指尖觸到的皮膚滾燙而疼痛。他呼呼地喘著粗氣,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撕扯喉嚨:“你他媽差點掐死我...你這個蠢貨...你和你女兒安妮一樣蠢...不乖乖聽我的話,純粹是找死!”
趴在血泊中的龐岑?瓦萊,突然像是回光返照般,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慢慢扭過臉。他的臉頰沾滿了血汙,嘴角不斷湧出泡沫狀的鮮血,眼神裡卻滿是難以置信的痛苦和憤怒,嘴唇顫抖著,詛咒般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你...你殺了安妮...”
老馮格聽到“安妮”的名字,眼中閃過絲殘忍的快意。他提起染花的法袍下擺,露出兩條羅圈腿,狠狠一腳踢在龐岑?瓦萊的後背,又氣喘籲籲地撿起那根包銅的三葉法杖,杖尖指著龐岑的屍體,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聲音裡滿是惡毒的嘲諷:“是我!就是我殺了他!我把他關在虔世會的地牢裡,折磨了好多天,看著他從倔強到絕望,最後把他扔進焚屍爐,燒成了一把灰!”
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愈發猖狂地大笑起來:“他就是個自命清高的小婊子,和洛克哀那個女人一樣,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還敢看不起我?還有你姐姐列拉?瓦萊,當年把你趕出家族,讓你像條狗一樣流浪的那個女人——”他俯身湊近龐岑的耳朵,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刀般咬牙切齒道,“也是我設計搞死的...是我給了那個桑格一車炸藥...把他們炸的粉碎...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龐岑?瓦萊趴在浸透鮮血的羊毛地毯上,胸腔每一次起伏都帶著撕裂般的劇痛,暗紅的血沫不斷從他嘴角湧出,在橡木地麵上積成蜿蜒的細流。他卻突然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指尖摳住堆疊地毯的絨線,艱難地翻過身,仰望著驛館雕花的房梁,咧開沾滿血汙的嘴,發出嘶啞而詭異的笑聲——那笑聲像破損的風箱在拉扯,混雜著血沫破裂的“咕嚕”聲,在滿是血腥味的屋子裡回蕩,聽得人心頭發緊。
老馮格正揮舞著扭曲變形的三葉法杖,一下下抽打龐岑的脊背,杖身撞擊皮肉的“砰砰”聲沉悶而刺耳。聽到這突兀的笑聲,他猛地停住動作,僵在原地,變花的法袍隨著動作晃了晃,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訝:“你笑什麼?都死到臨頭了,還在裝瘋賣傻?”他的聲音帶著絲慌亂,仿佛這笑聲戳中了他心底的某個陰影。
龐岑?瓦萊的臉早已麵目全非,額角的幾處傷口血肉外翻,順著臉頰滑落的血珠糊住了他青紫腫脹的眼睛,他費力地轉動眼球,口齒不清地吐出幾個字,每一個音節都裹著鮮血:“你...你死定了...老東西...”他的眼神裡滿是嘲諷,像在看一個即將墜入深淵卻仍不自知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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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馮格驚訝地瞪大眼睛,下意識地抽了抽鼻子——空氣中除了濃重的鐵鏽味,還飄著一縷淡淡的酒香,那是之前被撞翻的矮人烈酒,正從地毯的纖維裡慢慢揮發出來。他低頭掃過地上打碎的那個陶酒罐,罐口殘留的琥珀色酒漬已經發黑,隨即猛地昂起臉,嘴角勾起陰惻惻的笑容,語氣裡滿是狂妄:“你想詛咒我?真是可笑!我已經乾掉了‘六人團’那五個騎在我脖子上的老東西,接下來就是潤士?丹,再然後是查理尼那個傀王!整個伯尼薩,沒人能攔得住我當真正的主人!”說著突然俯身,湊近龐岑的耳邊,一字一句地吐露著隱藏多年的秘密,語氣惡毒如蛇:“另外告訴你個好消息——賽賓?倫尼和蒙戈?帕夏,那兩個礙事的老家夥,也是我乾掉的;鐵格·瓦萊也是,安安心心上路吧,你全家都在地獄等你!”
站在老馮格身邊的幾名修士侍衛,看著地上狀若瘋癲的龐岑?瓦萊,又看看滿臉戾氣的老馮格,紛紛皺起眉頭,互相遞了個不安的眼神。其中修士忍不住指著龐岑,聲音發顫地嘟囔:“主教大人,他...他在乾嘛?”
老馮格剛彎腰,想撥開龐岑?瓦萊那隻在皮甲口袋裡摸索的手——他怕這垂死之人還藏著什麼凶器,卻見龐岑緩緩掏個被擦燃的火簽。火簽頂端的火星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微弱的紅光,像一顆即將熄滅卻仍倔強的火種。老馮格嚇得連忙後退一步,穿著黑色馬靴的腳狠狠踩向火簽,“嗤”的一聲,火星熄滅,隻留下一縷青煙和焦糊的氣味。他惡狠狠地罵道:“你他媽還想燒死我?都自身難保了,還敢耍花樣!”
罵完,老馮格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抬起臉,目光掃過屋內的幾名親信修士,語氣帶著幾分急切:“布契哪去了?”
侍衛們互相看了看,臉上都露出茫然的神色,其中一個高個子修士搖搖頭道:“他好像在外麵。”
老馮格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像冰冷的蛇,順著脊椎爬上來。他快步衝到木門邊,伸手抓住黃銅門把手用力拉扯,可木門卻紋絲不動——顯然已經被人從外麵牢牢鎖死。他又慌忙湊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掀開窗簾的一角,向外偷偷瞄了瞄——驛館外靜悄悄的,連個侍衛的影子都沒有,隻有幾隻烏鴉落在院中的蘋果枝上,“呱呱”地叫著,黑色的翅膀在陽光下劃過,眼神裡滿是貪婪,仿佛在等待著屋內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