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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溫頓斯特與布鍥的通信(1 / 2)

布鍥兄台安好:

展信之時,窗外的月光正透過虔愛殿的彩繪玻璃,在羊皮紙上投下細碎的彩斑,似乎這些奢華影響了我那樸實無華、真摯坦誠的心,以至於提筆的手總有些發顫,昨夜翻閱《真道全書》的箴言還在心中警響,同時也因記掛著前線諸兄的安危而滿心愧疚——此刻諸兄正奔赴沙場,在刀光劍影中傳教授義,我卻隻能困守這殿宇之內,在燭火與經卷間苟延偷生。幸而收到您親筆寫下的信件,字裡行間皆是戰地實況,讀罷稍感慰藉,唯願上天垂憐,讓諸兄皆能全身而退,安然歸來。

您隨信附上的“教務紀事筆記”,我已逐字逐句讀完。兄台的文筆真是文采飛揚,筆下的戰事、人心、風物皆躍然紙上,仿佛我也親臨界碑陵的對峙、賴不勒山的春光。這更讓我歎服您悟實頓道的靈性——正如兄台早年因行事果決而得的綽號“利刃”,即便是記錄戰事,也能一針見血,剖開局勢的迷霧。隻是如今戰事緊張,諸兄身處危局,我便不再贅言寒暄,隻將未儘的囑托與時局的研判,一一寫與您知。

自帝國建立以來,政教便如唇齒相依,從未分離。尤其艾蒙派緹王室遷至巨石城,將特克斯洛城托付給教會之後,虔世會的責任愈發重大,卻也陷入了更深的糾纏——對外,要受撒不萊梅主宗的頤指氣使,事事要看其臉色;對內,又受薩寧、曼魯、瑪珈等教派的牽製,左右搖擺間,早已禍根深埋,危及社稷根基。雖在“弗林錫之役”中,奈木、老馮格等亂黨已伏法歸天,可他們十數年經營的勢力,早已枝繁葉茂、開花結果,若不及時遏製,恐讓孽果落地生根,再難清除。

因此,還望諸兄牢記我先前的囑托:對付這些殘存的勢力,切不可急功近利,需以長遠之計逐步消弭其勢,但最好能循循善誘,將其轉化,使其融入虔世會的真道之途。刀劍隻能斬除表麵的荊棘,唯有教義的光芒,才能照亮人心的暗角。

前幾日,“景真兄弟會”的隱士尼慕與“苦修士團”的首領伯尊比,已悄然抵達特克斯洛城。他們雖暫未入駐虔世會,可這舉動背後的深意,您定能明白——局勢已急迫到不容遲疑。若前線戰事的天平,最終傾向凜條克之徒,虔世會必將再次陷入無休止的教理之爭,而你我這些篤信真善的兄弟,終將落得覆巢之下無完卵的結局。

在此,我需特彆提醒諸兄重中之重:如我先前所言,王室一旦啟用考爾家族,必是帝國已到危亡之際。布雷?考爾爵士雖秉節持重,行事有大將之風,可其征戰手段卻異常狠厲——正如您在“教務紀事筆記”中所記,他以陷阱營地嚇退烏坎那斯悍兵,以緩進之策牽製敵軍,每一步都透著不容置喙的霸蠻。依我判斷,他的目的是要慢慢誘導、牽製烏坎那斯人,最終將其拉入一場無法脫身的“決鬥式會戰”。

何為“決鬥式會戰”?便是一旦踏入戰局,雙方都將陷入不休不止的糾纏鏖戰,用肉磨肉、血磨血,直到一方徹底消磨殆儘,才算終結。而據我先前對烏坎那斯人的觀察,這支軍隊異常狡詐凶悍,即便是普通軍隊被如此逼迫,也會激起血性,更何況是這樣的強敵?因此,無論最終雙方輸贏,這都將是一場無比血腥的戰事——“鷹喙山之戰”便是最好的例證: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可這是考爾家族世代相傳的作戰習慣,早已刻入骨髓,無法改變。諸兄身處前線,務必牢記謹慎保身,切不可輕易卷入正麵廝殺。

更讓人憂心的是,結合您傳來的戰場情報,我隱約察覺,凜條克之徒對此也早已了然於胸。他們始終在戰場外圍按兵不動,保存實力,所求的,便是在最後關頭主導聯軍回師特克斯洛。一旦他們得到景真兄弟會與苦修士團的全力支持,薩寧派必將重掌教會權柄,到那時,諸兄十數年為虔世會真道付出的努力,終將付之一炬,化為泡影。

夜已深,殿外的風聲愈發緊了,像有無數亡靈在低語。燭火搖曳間,我再次為諸兄祈禱,願真主護佑,讓你們在血色沙場中,尋得一線生機;也願我們終能守得雲開,讓虔世會的真道,重新照亮這片苦難的土地。

綜上所述,再結合我對戰場諸位兄弟的了解——尤其知曉你的秉性與出身,憑你當年在“鐵棘試煉”中練就的身手,若要削首凜條克之徒的幾個魁首,不過是探囊取物。可恰恰是這點,讓我最為憂心:切不可魯莽為之!

人生逐求,首位當是求存——唯有存活,才能繼續踐行真道;次之為名利俗願,不過是世間塵埃,轉瞬即逝;再往上,方是追尋真善的永世之光,那才是能跨越生死的信仰。諸位兄弟這些年曆經劫難,見慣了戰火與離彆,對“存在之意義”早已體味至深。正因如此,我們才棄絕了舊日的凡情俗戀,經過數年苦修,掙脫了殺戮的誘惑。昔日那些雷霆般的殺伐手段,不過是護持真道的“義肢”,而非本心所向。既然早已脫離“為他人行凶的利器”之境,便更要以正道為根本——要知,信念之事,絕非“斬首”便能除根。今日斬了一個魁首,明日便會有新的野心家冒頭,徒增殺戮,反讓仇恨的種子埋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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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讓信念與行為皆存真存正,如矩畫方圓般守著章法,如緩流歸海般順其大勢、導其歸途,才能破除“莽直剪除一時快,卻留禍根百年深”的假象。因此,諸兄弟目前最緊要的事有三,還望牢記於心:

其一,我已暗中為布雷?考爾爵士了結了他最大的心事——他留在特克斯洛城的家眷,已被我安置在虔愛殿後的密院,派人嚴加守護。無了後顧之憂,他必會全力奮戰,成為聯軍的中流砥柱。但戰場之上,刀槍無眼,暗箭難防,尤其到了戰事最膠著的最後時刻,必有人會鋌而走險,下其黑手。所以你們務必暗中保護布雷?考爾爵士,直至最終戰事結束,確保他能撐住聯軍的中梁,不被陰謀所害。

其二,聯軍中的幾位領主後嗣,也非善類。他們與凜條克之徒本就水火不容,此刻又各懷心思,極有可能伺機而動。尤其是霍亨?巴赫爵士——此人眼光毒辣,高瞻遠謀,性子卻狂躁狠辣,對凜條克之徒早有切齒之恨。我聽聞他的摯友伯納爵士,已遭凜徒暗殺,屍體被拋在尹更斯湖中,連全屍都未能保全。若霍亨?巴赫爵士得知此事,必然會被怒火衝昏頭腦,迫不及待地展開報複,到那時,聯軍內部必生嫌隙,甚至分裂。你們需提前加以防備,多找機會規勸於他,切不可讓複仇的怒火點燃內亂的引線,斷送了我們親化薩寧派的大計。

其三,便是“順勢而為”。仇自有仇的歸宿,路亦有路的走向,切不可強行乾預。對待薩寧派的教徒,要無痕無跡、不著引導地寬宥他們的過往,包容他們的行為——看似置身事外,如處高閣般靜觀其變,實則要暗中掌控局勢,引導他們慢慢向虔世會的真道靠攏。唯有這般“潤物細無聲”,才能真正化解教派間的隔閡,而非用刀劍築起更深的高牆。

自從我卸去善寫堂管事之職,已有數年未曾動過紙墨,如今提筆,字跡潦草,語句也多有雜亂,還望諸位兄弟海涵。我也不再贅述,隻再叮囑一句:諸位置身艱險之地,物資匱乏,而羊皮紙尤為貴重,敘事儘量簡潔,無需繁冗敘景,咱兄弟可待戰事平息後再欣賞實景。且日後傳遞信報,即便紙張上沾染了些許血跡,也無妨,務必妥善保存發送,切不可隨意丟棄,尤其是寫有字跡的部分,每一個字都可能關係到戰局的走向與兄弟們的安危。

殊途皆入苦海,這苦難的滋味,需慢慢品味,方能悟得其中真意。唯有褪去所有表象的“味”與“形”,方能求得大道歸一。信末附有主教敕令一封,加蓋了虔世會的赤金印章,可在危急時刻動用,望能為諸兄解一時之困。

唯願上天垂憐,諸兄安好!

此書信閱後即焚,敕令需妥善保管!)

聖公277年,四月六日

你親愛的兄弟溫頓斯特

於特克斯洛城虔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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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主教大人閣下至上:

展信之時,營地外的晨霧正纏著賴不勒山的腰際,將山間的冷杉染成淡墨色,偶爾有晨鳥的啼鳴穿透霧靄,卻襯得戰場愈發寂靜稍微敘景幾句,不甚多)。您的信件已妥收,諸兄弟皆安好,請勿掛懷。此前曾數次發信,均未得回應——想來是聯軍需隨時開拔,無固定營地,且烏坎那斯人的巡邏隊遍布周邊,信使或許被困在了半路。但請大人放心,後續信報定會按時發出,不敢延誤。閒言少敘,現將此前戰局彙總如下,因軍情緊急,內容稍作簡略,望大人海涵。

目前局勢,正如您所預料的那般——布雷?考爾爵士步步為營,以緩進之策將聯軍帶入了極佳的行動狀態。加之有數百名烏坎那斯雇傭兵協助指導戰術,如今聯軍即便遭遇烏匪突襲,也能即時應戰而不失秩序,再無往日的慌亂。

三月二十九日晚,月色被雲層遮蔽。烏匪突然發動突襲,騎兵穿梭於營帳之間,激戰酣烈。布雷?考爾爵士聞聲從帳篷中走出,他未披鎧甲,隻著常服,卻赤手擊落兩名敵騎,掌風淩厲,隨即喝令:“左翼列陣,右翼包抄!”那鎮定自若的模樣,一如往常的“秉節持重”。此戰中,烏匪在放棄圍攻前哨厄斯城後,曾數次佯敗,試圖誘引聯軍追擊會戰,但布雷?考爾爵士始終保持清醒,指揮聯軍邊戰邊向“大穀倉”方向退卻,沒有踏入對方設下的陷阱。

四月九日,烏匪見誘敵不成,轉而突襲劫掠了坎帕尼的拉姆博瑞、弗地鎮地區。可他們此行收獲甚微——早在烏匪來襲前,我們已協助當地民眾將人員與物資轉移至坎帕尼城,帶不走的糧食、鐵器,也都藏進了山間的地窖或枯井中。布雷?考爾爵士趁機將聯軍騎兵駐紮在“大穀倉”與坎帕尼的交界處,像一道堅固的屏障,既護住了坎帕尼城,又巧妙地將烏匪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大穀倉”境內,為後續作戰埋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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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二日,聯軍與烏匪在“大穀倉”南側的曠野再次會戰。此次布雷?考爾爵士打破了以往“原地搏殺”的慣例——他並未進入會戰核心場地與烏匪前鋒硬拚,而是親率精銳騎兵,繞至聯軍右翼,突襲烏匪左翼大軍。烏匪猝不及防,陣型大亂,短短半個時辰便損失慘重。待烏匪後備大軍趕來支援時,布雷?考爾爵士又迅速調整陣型,指揮聯軍擺出賴不勒山腳下摔跤時“張開左右手”般的“品”字型陣列——前排士兵舉盾護陣,後排長戟手鋒芒畢露,兩側騎兵隨時待命。烏匪見此陣形,深知正麵硬剛討不到好處,隻好悻悻撤兵。正如您所言,布雷?考爾爵士真是讓對手頭疼的統帥——他總能用各種戰術,逼迫對方與自己進行“頭挨頭”的互拚,這種打法對任何一支敵軍的心理都是極大的挑戰,久而久之,烏匪的銳氣早已被磨去大半。

四月十六日,烏匪惱羞成怒,再次奔襲前哨厄斯城。他們憑借人數優勢攻破城防後,竟對城內百姓展開了屠城——街道上血流成河,殘垣斷壁間滿是哀嚎,景象異常慘烈。可烏匪並未在厄斯城停留,而是轉而圍攻瓜蒂姆城。布雷?考爾爵士率領聯軍始終緊隨其後,像影子般咬住烏匪,卻從不貿然進攻。以我之見,烏匪其實不敢輕易圍攻特克斯洛、坎帕尼、天鵝堡這類領地主城——他們擅長野戰,卻不精通攻城戰術,既無攻城錘,也無投石機,硬攻隻會徒增傷亡。他們反複攻擊小型城鎮,不過是想借此吸引聯軍主力,尋找他們擅長的野戰機會。

萬幸的是,在布雷?考爾爵士的帶領下,聯軍始終穩紮穩打,從未因烏匪的偷襲或佯敗而陣腳鬆動。當然,這樣的局麵也得益於我們在帝國境內作戰——儘管烏匪的劫掠讓沿途城鎮損壞頗大,但聯軍補充兵力卻十分及時。每當軍隊途經流亡民眾的聚集地,總有不少人主動參軍,他們中有的是為了報家破人亡之仇,有的隻是為了能吃一天飽飯,哪怕隻有一塊黑麵包。反觀烏坎那斯人,他們雖彪悍善戰,可一旦損失兵力,便很難進行大規模補充——畢竟他們遠離故土,後勤與兵源都成了難題。

目前聯軍仍在“大穀倉”與瓜蒂姆城之間與烏匪周旋,布雷?考爾爵士正籌劃下一步行動,後續進展會及時向大人呈報。

布鍥謹呈

聖公277年四月下旬

於聯軍臨時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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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主教大人閣下至上:

四月二十一日,晨霧尚未散儘時,營地的炊煙還帶著潮濕的暖意,誰也未曾料到,這一天竟會成為至今最慘烈的血戰之日——喜憂交織,悲喜參半,此刻提筆記錄,指腹仍能觸到信紙下未乾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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