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地上“裝死”的巫醫費卡茲突然猛地坐起身。他頭皮上的水泡已經破裂,黃色的膿水混著焦糊的皮膚粘在頭發上,臉上滿是猙獰的疤痕,卻依舊賊眉鼠眼地躡手躡腳來到阿基裡塔斯身邊,湊近耳語道:“那可不是蛆!是沙奎娜大人的魔獸寵物‘冠頂灰螽’,專吃神力者的神魂!估計它是受了沙奎娜的遺命,來阻止你複神的!”
“複...神?”迷迷糊糊的阿基裡塔斯微微扭臉,看著自己肩頭搖搖欲墜的皮肉,一陣劇烈的咳嗽讓他彎下腰,嘴角滴答著血沫流到自己的大辮子上,“我...快死了...複....什麼神....!”
“死亡就是你複神的儀式!”費卡茲湊近阿基裡塔斯,聲音壓得更低,像在傳遞什麼驚天秘密,灰黃色的眼珠裡閃爍著詭異的光,“章魚島的古老預言裡寫著,隻有經曆過極致的痛苦與瀕死的折磨,你的神力才能覺醒,到時候你就能掌控整個島嶼的生靈!”
阿基裡塔斯渾身顫抖,後背的劇痛與費卡茲的話像兩把刀,將他的理智割得支離破碎。他痛楚地問道:“儀式...慘死的...儀式....”說著無力地咳嗽幾聲,隨即慢慢合上眼皮,好似馬上便要死去。而那隻短尾螈又慢悠悠地湊到近前,暗綠色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卻依舊想靠近他卻被旁邊的費卡茲一腳踹開怒道:“叛徒滾開!”隨即忙扶住要栽倒在地的阿基裡塔斯,小心翼翼地將他後背搭著的皮肉重新裹在他身上,動作笨拙卻難得帶著幾分急切。可就在這時,眼角的餘光瞥見沙美拉從漆黑泥漿般的“絲漫蝕骨”中探出頭,暗紫色的頭發粘在滿是粘液的臉上,正拚命向外掙紮。費卡茲臉色驟變,瞬間鬆開阿基裡塔斯,“撲通”一聲倒地,閉上眼睛再次裝死。
沙美拉在“絲漫蝕骨”中拚命掙紮,利爪撕扯著焦油般粘稠的黑絲,每扯斷一根,黑絲都會滲出腐蝕性的粘液,灼燒著她的皮膚,冒出“滋滋”的聲響,還伴隨著一股股刺鼻的焦糊味。等好不容易掙紮著爬出半個身子,胸口的骨甲已經被腐蝕得坑坑窪窪,還沒來得及喘息,“冠頂灰螽”就邁著無數條細腿,緩緩來到她麵前。那些腿爪踩在泥地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跡,像無數根細小的柱子支撐著巨大的蟲體。它揚起上半身,腹部突然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露出裡麵交錯如犬齒的尖牙,泛著冷冽的寒光,猛地咬住沙美拉的腦袋,開始不停蠕動研磨,聲音沉悶而恐怖:“把你的神力給我!這樣你就不用再受折磨了,這是我對你最後的‘仁慈’!”
而沙美拉慌忙將身形膨脹數倍,暗紫色的皮膚緊繃得像要裂開,同時頭上幻化出蝰鎧鉤盔,又將全身的骨甲、翕鱗都集聚在頭部,形成一層厚厚的護盾,試圖擋住“冠頂灰螽”的撕咬。她不停用骨爪匕首劃著“冠頂灰螽”的肋部,蟲殼被劃得“咯吱”作響,卻始終無法穿透,隻能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痕跡。沙美拉又彈出鐵叉般的長舌,試圖搜尋刺向“冠頂灰螽”的眼睛。可被“冠頂灰螽”十幾條腿爪瞬間纏繞住,像無數根堅韌的繩索般用力拉扯,直到將沙美拉扯得無奈昂起頭,脖頸處的皮膚都繃得發亮,仿佛下一秒就要口舌斷裂。“冠頂灰螽”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嘲諷:“我幫你去掉這根惹事的禍端,看你以後還怎麼用它騙人、害人!”
沙美拉的慘叫聲刺破空氣,半空中那些還在混戰的“報喪女妖”聽到主人的哀嚎,瞬間放棄對手,一股腦地猛衝猛襲“冠頂灰螽”的後背。可“冠頂灰螽”隻是晃了晃頭頂的樹冠,無數片鋒利的葉刀如暴雨般射出,“嗖嗖”幾聲,衝來的“報喪女妖”紛紛被射落在地,屍體很快在地麵堆積如山。
舌頭被拉扯得即將繃斷的沙美拉,再也顧不上攻擊,慌忙扔掉手中的骨爪匕首,張開雙手,兩道銀光閃過——兩隻明鑰蜘蛛從她掌心躍出,徑直撲向“冠頂灰螽”的眼睛。可“冠頂灰螽”數不清的腿爪瞬間將明鑰蜘蛛打落在地,銀白的蛛體摔在泥地裡,很快就沒了動靜,而它們那閃光的身體,隻是在周圍漆黑的絲網與蟲殼構成的“黑色世界”內短暫地閃晃了片刻,隨即又恢複了壓抑的死寂。
“咱們得...幫她!”阿基裡塔斯癱跪在地上,低聲嘟囔道,聲音裡滿是無力。
“幫那個‘蛆’?”費卡茲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難以置信地看著阿基裡塔斯,灰黃色的眼珠裡滿是盤算,“你說得也對,它是咱們章魚島的鎮島之寶,要是沙美拉活過來,怕是不會讓你複神,而是直接讓咱們神魂湮滅!”
“不是...幫‘蛆’...幫沙美拉...”阿基裡塔斯的聲音越來越低,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徹底倒在地上,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冠頂灰螽”與沙美拉的身影都變得重影,“如果沙美拉死了,下一個...下一個就是咱們...”
費卡茲灰黃色的眼珠飛快轉了轉,看著“冠頂灰螽”還在用力研磨沙美拉頭部的蟲體,沙美拉的掙紮越來越微弱,不禁捏著自己下巴思索低聲道:“你說得對...估計這個蟲子把沙美拉削首吸神後,接下來就會輪到你和我!它要的不僅僅是沙美拉的神力,還有你身上潛藏的複神之力,而我知道太多秘密,它肯定會殺我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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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基裡塔斯的口鼻不斷湧出帶著暗紅泡沫的血沫,每一次微弱呼吸都像在拉扯早已破碎的肺腑,發出“嗬嗬”的漏氣聲。他終於費力地微微抬起右手,顫抖的指尖指向“冠頂灰螽”頭頂那片密不透風的樹冠——那裡還掛著幾具未被啃儘的獸骨,在之前的混戰中微微晃動。他的眼神裡閃過絲轉瞬即逝的光亮,隨即身體徹底癱軟在地,意識在昏迷邊緣反複拉扯。
“我好像猜到了它的弱點!”巫醫費卡茲晃晃發脹的腦袋,臉上的焦糊疤痕因激動而扭曲,滲出的血珠混著膿水,在臉頰上留下一道道汙濁的痕跡。話音未落,他的身體驟然膨脹,衣物被撐得“嗤啦”作響,再次變身成紅色肉球怪物——十幾條暗紫色觸手從肉球表麵彈出,帶著粘稠的透明粘液,“嗖”地彈射到“冠頂灰螽”的後背。觸手頂端的吸盤牢牢吸附在堅硬的蟲殼上,尖刺般的凸起刮得蟲殼“咯吱”作響,輪換著迅速向上攀爬,眨眼間便鑽進了“冠頂灰螽”頭頂茂密的樹冠中,消失在層層枝葉間。
“冠頂灰螽”立刻察覺後背傳來的異樣,巨大的蟲體瘋狂搖晃腦袋,樹乾般粗壯的蟲身左右擺動,試圖將肉球怪物甩下來。可紅色肉球早有準備,幾隻最粗壯的觸手像鋼索般緊緊纏住樹冠的主乾,任憑蟲體如何晃動都紋絲不動。與此同時,它從腹部的褶皺中彈出一根燃燒的火簽,火簽頂端還冒著火星,在黑色鳥巢的乾草堆中快速摩擦,又張開布滿尖牙的大嘴,對著火星不停吹氣。火星漸漸燎原,黑色鳥巢先是冒起陣陣嗆人的白煙,繼而竄出橙紅色的火苗,“劈啪”地舔舐著乾枯的枝葉,將周圍的羽毛與碎骨都引燃。
火焰蔓延的速度遠超想象,乾燥的枝葉與鳥巢像是早已備好的燃料,瞬間被點燃。“冠頂灰螽”頭頂的巨大樹冠,眨眼間就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把,橙紅色的火光映紅了整片天空,連厚重的烏雲都被染成了詭異的暗紅,如同凝固的血水。空中仍在搏鬥的“報喪女妖”們,身上也被鍍上了一層妖異的紅光,黑白羽毛在火光中顯得格外刺眼,墜落的屍體上還帶著未熄滅的火星,砸在泥地裡發出“滋滋”的聲響。
“嗚啊!”“冠頂灰螽”發出聲淒厲的驚叫,這是它第一次露出破綻,終於鬆開了咬住沙美拉腦袋的口器,百足亂擺地搖晃著燃燒的頭顱,六條最粗壯的腿爪深紮進泥地,跌跌撞撞地向海邊衝去——它想用水撲滅頭頂的火焰,可慌亂中卻撞斷了好幾根荊棘樹乾,燃燒的枝葉從樹冠上掉落,在地麵引燃了一片片小火苗。
紅色肉球怪物趁機從樹冠中跳出,“噗通”一聲重重落在泥地裡,濺起大片黑泥。它瞬間收縮身體,變回巫醫費卡茲的模樣,隻是頭發被火燒得焦黑,破爛褚衣也破了好幾個大洞。他一瘸一拐地來到阿基裡塔斯麵前,呲著僅有的幾顆黃牙,得意地晃了晃手中還在燃燒的火簽:“我給它剃了個‘光頭’!這蟲子外殼硬得很,偏偏怕火,咱們總算找對了法子!”
另一邊,脫身的沙美拉甩動著鐵叉般的暗紫色舌頭,將其緩緩吸入口中,舌尖殘留的粘液在嘴角拉出長長的絲。她的眼角突然飄起幽藍的火焰,火焰順著臉頰蔓延,將周圍的發絲都烤得微微卷曲。沙美拉仰天長嘯一聲,聲音裡滿是壓抑了數十年的怒火與瘋狂:“沙奎娜!你都死了多少年了,還想派這隻惡心的蟲子打破我的夢!休想!”說著張開纖細卻鋒利的手爪,掌心泛起暗紫色的光暈,將地上早已僵硬的兩隻明鑰蜘蛛吸到手掌心——蜘蛛通體銀白,腿上的倒刺還泛著寒光,隻是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生機。
沙美拉開始越來越快地敲動手指,指尖的明鑰蜘蛛隨之發出細微的銀光,與她掌心的暗紫色光暈交織在一起。詭異的一幕突然出現:整個章魚島的樹林像是被喚醒的巨獸,無數根樹乾如同律動的手臂,開始前後左右劇烈搖擺,地麵隨之劇烈震動,黑泥被翻起,露出底下交錯如網的樹根,樹根上還纏著未腐爛的獸骨。島嶼的輪廓在蠕動中不斷變形,原本圓形的島嶼漸漸拉伸成不規則的形狀;天空的烏雲、地麵的泥濘開始扭曲交錯,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淡紫色波紋在震蕩,繼而“嘭嘭”地爆裂開來,每一次爆裂都讓周圍的空間微微扭曲。章魚島上的一切——帶刺的荊棘、渾濁的沼澤、殘破的鳥巢——都在扭曲的震波中被撕裂,碎塊懸浮在空中,又被下一波震波碾成更小的碎片,如同被狂風卷起的沙塵。
險些栽進海中的“冠頂灰螽”慌忙穩住身體,六條腿爪深深紮進湖底的淤泥中,濺起大片水花。它低頭看著使出“幽光蔑磐”的沙美拉,幽綠色的蟲眼中閃過絲從未有過的恐懼,慌忙抖動全身的尖刺,再次源源不斷地射出粘液黑絲——黑絲在空中交織成密不透風的網,瞬間將整個章魚島的空間填滿,仿佛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張厚重的黑紙,連之前燃燒的火光都被徹底吞噬,隻剩下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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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漆黑中突然傳來沙美拉癲狂的大笑,笑聲穿透層層黑絲,帶著毀天滅地的瘋狂,在黑暗中回蕩:“就這點兒本事?沙奎娜教你的,也不過如此!”緊接著,漆黑的空間出現絲絲裂紋,裂紋中透出微弱的銀光,像打碎的鏡子般,一塊塊黑斑漸漸掉落,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多。“嘩啦”一聲巨響,漆黑的世界徹底破碎,掉落在地的黑絲瞬間化為灰燼,被風一吹便消散無蹤,隻留下空氣中那些不停變形的淡紫色曲波,在半空中漂浮、震蕩,如同活著的藤蔓。
飄在半空的沙美拉終於露出身影,她的頭發飄散如狂草,在空中肆意舞動,眼睛裡噴射著橙紅色的火焰,火焰照亮了她扭曲的臉龐。沙美拉發出洞骨穿肉的哀嚎,聲音裡滿是極致的憤怒:“我要讓你挫骨揚灰!讓你和沙奎娜一樣,永遠消失在章魚道上!”說著將雙掌徹底張開,掌心的明鑰蜘蛛突然直立起前肢,光絲般的細腳輕輕落下,與空氣中的淡紫色曲波相連。“嗡——”空中傳來一陣沉悶的巨響,巨響過後,所有的曲波瞬間舒張、爆裂,散射出無數道鋒利的光刃,光刃劃過空氣,發出“嗖嗖”的聲響,將範圍內的一切都爆為烏有。
章魚島仿佛被突然噴塗上了層灰白色,原本翠綠的蘆葦、漆黑的樹乾、暗紅的泥土,全都變成了毫無生機的灰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色彩;天空中暈厥掉落的大片“報喪女妖”,還沒來得及觸碰到地麵,就化為漫天粉塵,隨風飄散,隻留下幾縷黑白羽毛在空氣中打轉;而“冠頂灰螽”龐大的身軀,在光刃的衝擊下,變成了一根巨大的黑紅塵柱,內部還在不斷發生小規模的爆裂,最終“轟隆”一聲坍落在地,蕩起陣陣塵煙,將整個島嶼都染成了暗褐色,塵煙中還夾雜著被燒成焦炭的蟲殼碎片。
沙美拉依舊惡氣未消,身形如同一道暗紫色的閃電,射向“冠頂灰螽”的屍塵處。她瘋了般揮舞利爪,抓著那些飄忽不定的塵煙,指甲劃過空氣發出“嗤嗤”的聲響,仿佛要將“冠頂灰螽”的殘魂都撕碎。隨後猛地仰起頭,向早已逃離戰場、盤旋在高空的那些幸存“報喪女妖”發出震耳的咆哮,咆哮聲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殺意。那些“報喪女妖”驚恐地停在空中,紛紛收起翅膀,身體微微顫抖,忽閃著發出臣服的哀鳴,聲音裡滿是恐懼與敬畏,如同受驚的羔羊麵對猛虎。
章魚島曾經疊嶂般的樹林化作烏有,曾經被遮擋的海麵出現在了視野中,但還未完全消散的煙塵像化不開的墨,和著粘稠的水汽和鹹腥的海風,將岸邊殘留枯萎的黑色荊棘樹籠成模糊的剪影。而四周光禿禿的樹椏間還掛著廝殺殘留的“報喪女妖”羽毛,黑白相間的羽片沾著露水,在霧中泛著冷光。
水妖沙美拉站在霧色裡,緩緩縮小身形,原本巨獸輪廓漸漸收窄,變回婀娜的女子形態,隻是指尖仍殘留著暗紫色的鱗片。她扭著腰肢走近阿基裡塔斯,目光掃過他滿身的血汙——破舊的魚皮裙早已被血浸透,貼在身上如同凝固的痂塊,幾處破損的地方還在滲著暗紅的血珠。阿基裡塔斯垂著頭,淩亂的長發遮住了大半張臉,隻有胸腔微弱的起伏。
“今天倒是一舉兩得,該辦正事了。”沙美拉的聲音裹著霧汽,帶著絲慵懶的魅惑,指尖輕輕劃過阿基裡塔斯染血的肩膀。可下一秒,她突然猛地發力,揪住阿基裡塔斯的大辮子,像拖拽破布般將他往水邊拖去。阿基裡塔斯的身體在泥地上摩擦,留下一道暗紅的血痕,斷腿處的屍蟞殼與石子碰撞,發出“哢嗒哢嗒”的脆響。
“啪!”一聲脆響突然劃破晨霧的沉寂。巫醫費卡茲從堆廢墟中後竄出,手中握著根硬邦邦、形似短棍的嘎巴蟲屍體,狠狠抽在沙美拉的後腦。可嘎巴蟲的甲殼不堪重負,“哢嚓”一聲斷成兩截,斷麵滲出淡綠色的粘稠汁液,濺在沙美拉的發絲上。費卡茲灰黃色的眼珠瞪得溜圓,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沙美拉緩緩轉過身,長長的睫毛在霧中顫了顫,那雙布滿褐色斑點的獸眼冷冷掃過費卡茲,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剛才你幫我對付‘冠頂灰螽’,我才沒急著將你削首,怎麼?現在要恩將仇報?”她的指尖輕輕顫動,暗紫色的指甲泛著冷冽的寒光,指尖的空氣仿佛都被染成了淡紫色,隨時可能刺穿費卡茲的喉嚨。
費卡茲慌忙扔掉右手中的半截嘎巴蟲,左手掂著剩下的蟲體,將蟲腹那排細密的尖牙對準沙美拉,再次猛地抽向她的臉。“啪”的一聲,嘎巴蟲又斷成幾截,碎片濺落在泥地上,被露水迅速浸濕。就在沙美拉分神的瞬間,旁邊的短尾螈突然動了——它暗綠色的身體貼著地麵滑行,像一道流動的綠影,一口咬住沙美拉的小腿,隨即迅速鬆口,呲著尖利的牙齒躲到費卡茲身後,圓溜溜的碧藍眼睛裡滿是警惕,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沙美拉低頭看了眼小腿上的淺牙印,又打量著瘦小的費卡茲和那隻反複無常的短尾螈,眉頭微蹙,語氣裡滿是疑惑錯愕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以卵擊石,也該先看看自己的分量。”她的腳輕輕碾了碾地麵,黑泥從趾縫間騰起瞬間化作煙塵,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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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占卜了,你召喚不來‘幽誓’!”費卡茲慌裡慌張地後退兩步,後背不小心撞到荊棘樹的尖刺,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卻依舊硬著頭皮喊道,“它還在萌幼期,連自主巡回都做不到,說不定在來章魚島的路上,早就迷失在大海深處了!咱們不如等著,等阿基變成半獸人,那會兒‘幽誓’會循著他的神力主動來...現在這樣,隻會讓阿基白白送死!”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將原本就焦糊襤褸的褚衣浸得更濕,貼在背上冰涼刺骨。
“等著?等著?”沙美拉的聲音逐漸尖利,最終爆發成震耳的咆哮,“我已經等了幾百年!等待就是對我最大的折磨!我們彆無選擇,隻能用他的血,強行引‘幽誓’現身!”她的身體微微膨脹,暗紫色的皮膚下仿佛有無數條活蟲在蠕動,撐起一道道凸起的紋路,眼神裡滿是瘋狂的執念,連霧氣都仿佛被她的怒火染成了淡紫色。
“你和施洛華的私怨,跟我們...跟阿基都無關!”費卡茲汗流浹背地嘟囔著,突然眼睛一亮,抬手指著空曠的半空,大聲道:“你看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