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雨中,半獸人赫斯肌肉暴漲,瞬間徹底變身成半獸人。他手持洛茲短劍,朝著天空怒吼一聲,聲音震得雲層都在顫動:“無形有影,地火燃天炙烤吾心,烈燃淨空!”話音剛落,他周身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青焰,火焰如同火山噴發般逐漸膨脹、爆炸,將所及的天地間都燒灼成一片煞白。周圍的毒雨被赤焰烘烤成水汽,轟然而散,高空的毒雨雲層也被衝擊波掀得飄移開來,露出一小片晴朗的天空。
此時這團青焰突然忽閃著又瞬間縮小,半獸人赫斯下半身化作八腳大蛛的模樣,黑色的蛛腿帶著鋒利的倒刺,背部懸浮起十幾把洛茲短劍,如同蓄勢待發的箭雨,猛地朝著飄在半空的灰沙?那伽竄去,速度快得隻剩下道殘影。
“八爪魔神?你居然能召喚魔神之力!”灰沙?那伽驚駭地瞪大了眼睛,急忙向更高的天空逃竄。可還沒等他飛出多遠,一聲巨響傳來,他身上帶著的殘火突然撞上張無形的細絲——那張網泛著暗紅色的光。“怠赤網?”灰沙?那伽驚駭出聲之際,身體瞬間被彈黏的這張密網包裹,網絲快速緊縮,眨眼便將他切成無數小塊,而這些碎塊又被半空中的殘火點燃,化作灰燼飄蕩在空氣中,徹底消散。
陰雲漸漸散去,毒雨驟然停歇,陽光重新灑向大地。波潵琉遊魂彎腰瞄著天空,劃拉了一下指尖,將“金蠶波蛹”水幕又變回幾滴水,輕輕落在地麵。他慢慢將臉轉向半獸人形態的赫斯,眼中滿是驚訝:“你怎麼現在就能變成八爪魔神哩?以前你不是說,要完全掌握達坦洛之力才能召喚魔神嗎?”
薩沙?格勒顫抖著邁出腳步,踩了踩依舊滾燙的黑殼地麵,發出“滋滋”的輕響。他呆若木雞地望著赫斯,聲音帶著幾分恍惚:“我還以為雪雨河斷流是最可怕的災難...剛才那毒雨和火焰,簡直是毀天滅地...赫斯,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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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複人形的赫斯急忙抬手打住了薩沙?格勒的話,轉身望向坐在河邊的卡瑪什,隻見他身邊的焦土環繞,身體卻毫發無傷,便走上前關切道:“夥計,你還好嗎?剛才的毒雨沒傷到你吧?”
卡瑪什回過頭,臉上帶著平靜的微笑,語氣溫和:“赫斯,非常高興能再次見到你,我沒事,多虧了身邊的東西保護。”
赫斯再次打量著雖然毫發無損,但透著股詭異的卡瑪什,試探著道:“看來《時間之書》不僅能操控幻境,還能遮蔽‘天咒毒雨’的力量,它的秘密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
卡瑪什又溫和地笑了笑,隨即伸手指向身邊幾塊被毒雨灼成焦黑的石塊——石塊表麵還冒著細微的白煙,散發著刺鼻的氣味。他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凝重:“確實如你所說,剛才毒雨落下時,我沒來得及衝進波潵琉遊魂的水幕保護圈。不過幸好我身上帶著《時間之書》,它能替我擋住任何神技攻擊,讓我免於一死。但你現在看到的‘我’,並非真正的我——更像是《時間之書》凝聚的殘影。首先,非常高興在這樣的險境中,你們都複原了不少神技,甚至連極焰星神才有的青焰神技都能施展。畢竟咱們...不,是你們,正在逐漸複神,隻是很多記憶還很模糊,力量掌控也遠不夠成熟。”
他頓了頓,語速加快,似乎在與消散的時間賽跑:“長話短說,你剛才乾掉的灰沙?那伽隻是個分身,或者說,是來自另外一個時空的虛影。真正的灰沙?那伽,剛才已經劫持了我本人,並且搶走了《時間之書》。不過在被劫持的最後一刻,我翻到了《時間之書》的秘術篇章,借用書的力量凝聚出這個‘虛影’,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一切。”
“不過你們不用太過擔心。”卡瑪什的殘影微微晃動,語氣卻依舊鎮定,“灰沙?那伽一路追蹤咱們,卻隻敢在勃休離開後才動手,還縱容巴薩亡靈四處作亂——這些虛偽又齷齪的舉動,其實暴露了他們的弱點。施洛華和他帶的幾個聖殿守衛,已經徹底墮落魔化了。這多少意味著,聖殿的天平開始向咱們傾斜,否則他們絕不會輕易觸碰亡靈士兵這種禁忌力量;同時也說明,他們與勃族之間的矛盾已經深到無法調和。當然,墮落後的他們,確實會變得更加棘手......”
說到這裡,卡瑪什的殘影突然開始變得模糊,話語也漸漸含糊:“我...好像...撐不住了...你們最好順著雪雨河...往特克斯洛城...那裡或許有...有對抗他們的線索...”話音未落,他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臉色泛黑並開始扭曲,最後整個人如同被毒氣熏蒸的蠟像,癱軟成一灘黑泥。黑泥很快又化作一縷縷黑煙,在空氣中盤旋片刻,便徹底飄散而去,隻留下地麵上一小片泛著油光的焦痕。
阿基裡塔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他試探著走向那片灰渣,剛邁出兩步,腳掌就被地麵殘留的毒氣炙烤得發燙,“嘶”地倒吸一口涼氣,急忙退了回來,語氣帶著幾分懊惱與憐憫道:“可憐的白皮卡!就這麼被灰沙?那伽弄死了!”
赫斯猛地回過頭,目光銳利地盯著波潵琉遊魂,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怒火:“都說你是狡詐之星,對危險最敏感,難道是我之前沒有銷蝕你的力量,讓你放鬆了警惕,才讓灰沙?那伽的真身鑽了空子,耍了咱們所有人?”
波潵琉遊魂慌忙站直原本彎著的腰,他環視著周圍——“天咒毒雨”覆蓋過的區域,隱約有淡綠色的毒氣熱流往上飄,與空氣交融後形成詭異的薄霧。他眼中的渦流冒著幽藍的火焰,急忙辯解:“施洛華的狡詐,遠超任何星神,而且他做事比灰沙?那伽更決絕果斷,這根本不是峩能預判的!怎麼能怪峩哩?”
赫斯聽到“施洛華”三個字,頓時像被抽走了力氣,頹喪地垂下肩膀:“沒有《時間之書》,咱們就沒辦法阻止施洛華的陰謀。萬一卡瑪什在他們手裡受刑不過,咱們隨時可能會神魂湮滅,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波潵琉遊魂見狀,也不再爭辯。他用腳踩著那把被砍彎的三叉戟將其踹直,隨即張口噴射出一道冰嘯——寒氣瞬間凝聚,在毒雨區域邊緣搭建出一座長長的冰橋。冰橋晶瑩剔透,倒映著夕陽的餘暉,如同一條水晶長廊。他抬手指向被毒氣嗆得臉色發青的薩沙?格勒和格勒族人們,無奈道:“先讓這些可憐的族人回家,等送他們安全離開,咋們再想辦法去救卡瑪什,奪回《時間之書》哩!”說罷指引著格勒族一行人踩著冰橋,小心翼翼地來到毒圈之外。
赫斯回頭看向那幾名化身成烏坎那斯女孩的“報喪女妖”——她們此刻已經收起了黑色翅膀,模樣與普通族人無異,隻是眼神依舊帶著幾分冷冽。赫斯鄭重叮囑:“雪雨灣暫時由你們守護,遇到一般的屍鬼亡靈,你們自行處置即可;如果遇到強大的星神或魔化的聖殿守衛,不要硬拚,先避而遠之,等我們回來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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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沙?格勒麵帶焦急,目光落在那片被毒氣籠罩的焦土上,忍不住問道:“那這個被燒灼的毒地該怎麼辦?要是汙了雪雨河的水,沿河所有人都將受到毒害!”
波潵琉遊魂輕盈地飄到雪雨河邊,彎腰捧起把清澈的河水,輕輕揮灑向空中。河水在他的操控下,瞬間凝聚成一座巨大的“金蠶波蛹”水幕——水幕比之前的保護罩大了十倍,如同一個透明的穹頂,將整個有毒區域牢牢籠罩在內。他看著水幕表麵不斷與毒氣碰撞產生的氣泡,感歎道:“灰沙?那伽真是殘忍哩!如果不是你剛才覺醒了八爪魔神的力量,轟散了大部分毒雨,峩都不敢想他能將毒雨擴散到什麼地方,簡直比峩這個海魔還要醃臢哩!”
赫斯走近薩沙?格勒,聲音壓得更低,語氣帶著幾分鄭重的叮囑:“接下來這段時間,不要讓你們的族人靠近這個毒圈,更不要參與曼丁人之間的內訌。目前來看,與咱們沒有直接衝突,可以嘗試與曼丁人的陶氏部族結為盟友;但一定要遠離北帔氏。”
老邁的薩沙?格勒忙不迭地點頭,他又看了看身後那幾名“報喪女妖”女孩,眼中帶著幾分憂慮:“她們...畢竟是神使般的存在,是否需要咱們族人提供特殊的侍奉,比如準備祭品或祭品?”
赫斯趕忙解釋,語氣誠懇:“您不用這麼客氣!她們是經過我允許,才在烏坎那斯落腳的。隻要你們善待她們,像對待家人一樣接納她們,她們就會儘全力守護你們的安全,不需要任何特殊的侍奉。”
薩沙?格勒聽到赫斯的解釋,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他安心地點點頭,隨即又重重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歲月的滄桑:“二十多年前,我們烏坎那斯人在庫普蘭河遭遇劫難,差點全族覆滅;今天又是因冰橋才得了活命,哎!這就是命數啊。”說著,他朝身後的侍衛招了招手,讓人牽過自己的那匹黑斑棕馬——馬兒雖有些枯瘦,鬃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但四肢依舊穩健,能看出曾是匹良駒。薩沙?格勒輕輕拍了拍馬頸,柔聲道:“這匹馬兒雖說不如年輕時健壯,但也曾是伯達戰馬中的頭馬,腳力快、耐長途,借予赫斯英雄趕路,也算是物儘其用了。”
赫斯雙手接過韁繩,指尖觸到馬繩上粗糙的皮革,能感受到馬兒輕微的顫動。他鄭重地彎腰行禮,目送薩沙?格勒帶著族人們轉身離去——格勒族人們走得很慢,不時回頭望向雪雨河和那片被水幕籠罩的毒地,眼神裡滿是眷戀與後怕。
阿基裡塔斯站在原地,遠遠望著地麵上卡瑪什殘影消散後留下的黑色斑跡,那斑跡還泛著淡淡的油光,仿佛在訴說著剛才的危機。他唉聲歎氣道:“傻卡昨天還和咱們一起吃烤羊肉、喝苦稞茶,今天就變成一股煙沒了。”
波潵琉遊魂飄到他身邊,眼中的渦流放緩了轉速,語氣帶著幾分安慰:“沒事,你彆太難過!剛才那個不是真正的卡瑪什,隻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殘影而已哩,你那個真正的夥計還活著,咋們隻要找到聖殿,就能救他回來!”
“可另一個世界的卡瑪什也是卡瑪什!”阿基裡塔斯垂著頭,聲音裡滿是喪氣道,“他和庫爾楚一樣,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庫爾楚已經不在了,現在連另一個卡瑪什都沒了,我真怕哪天醒來,連你們也會突然消失。”
“庫爾楚”這個名字像一根刺,突然紮進赫斯的心裡。他眉頭瞬間緊皺,心中的緊迫感更甚,於是向薩沙?格勒遠去的方向再次揮手告彆,隨即翻身上馬韁繩一拉,讓馬兒便順著雪雨河的方向邁步前行,兵回頭催促道:“咱們最好聽從卡瑪什殘影的指引,順著雪雨河去那個特克斯洛看看,說不定那裡能找到救出咱們得這個詩人兄弟。”
“特克斯洛是哪?”阿基裡塔斯急忙跟上,一邊笨拙地爬上馬背,一邊好奇地問道,“我以前聽族裡的老人說過不少城邦,可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是在雪山那邊嗎?”
波潵琉遊魂摸了摸自己那把被砍彎兩次、勉強踹直的冰嘯三叉戟,戟身上的冰紋已經變得暗淡。他又飄到赫斯手臂旁,看著上麵那兩條越來越短的“鎖魂紋”——那是赫斯複神時留下的印記,紋路越短,意味著自己與堊煞桀的神魂趨於被消蝕。他不由得懊喪地歎了口氣:“哎,其實去不去救都一樣哩,反正早晚都得神魂湮滅哩!”說罷身形一晃,便飄忽著鑽回了赫斯體內,隻留下一道淡淡的藍光。
阿基裡塔斯騎著馬,跟在赫斯身後,嘴裡嘟嘟囔囔道:“海鬼你活該,要是換了我,早就把你弄死了,幸虧赫斯心慈手軟,但卡瑪什必須救出來,不然以後誰跟我一起玩...”他的聲音漸漸被風吹散,兩匹戰馬沿著雪雨河緩緩前行,馬蹄踏在河邊的草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淺不一的腳印。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漸漸消失在草原與河流交彙的遠方,隻留下雪雨河的流水聲,在空曠的草原上靜靜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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