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卷過森林,帶著潮濕而腐朽的氣息,環繞著這座神秘的莊園。安格坐在車夫的位置上,目光銳利地注視著眼前那扇敞開的鐵藝大門。
門後是一條筆直的鵝卵石小道,兩旁栽種著高大茂密的橡樹,枝葉交錯,遮蔽了月光,讓整條道路顯得陰森詭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黴味,讓人感到一絲不適。
安格冷哼一聲,手握韁繩,低聲道:“裝神弄鬼。”
說完,他猛地一抖韁繩,駕馭馬車直接駛入莊園,車輪碾過石路,發出沉悶的聲響。昆蒂娜和艾伊莎的分彆坐在一旁,神色戒備地望著周圍,不時對視一眼,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
終於,在一座石質彆墅前,馬車緩緩停下。
彆墅的建築風格古樸而壓抑,外牆上爬滿了黑色的藤蔓,窗戶緊閉,透不出半點燈光,宛如一座沉寂已久的墓穴。門前的台階上,幾個身穿仆從製服的男人靜靜地站立著,他們的姿勢僵硬,皮膚呈現出病態的蒼白,眼睛毫無生氣,死寂而空洞。
艾伊莎捂住鼻子,皺眉低聲道:“哥哥,他們是行屍……”
安格微微頷首,目光冷漠地掃過那些仆從,沒有說話。
其中一個行屍仆從緩緩抬起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們跟上。它的動作僵硬得像是生鏽的木偶,關節發出細微的“哢哢”聲,讓人毛骨悚然。
安格跳下馬車,朝兩女低聲道:“提高警惕,跟緊我。”
昆蒂娜和艾伊莎點了點頭,緊隨其後。
行屍仆從領著三人踏入彆墅,大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關閉,發出沉悶的響聲,仿佛將他們徹底與外界隔絕。
——大廳內
三人一踏入大廳,便迎麵看到一張長桌擺放在正中央,桌麵上鋪著暗紅色的絲絨桌布,幾根燭台微弱的火光在桌布上投下扭曲的陰影。
大廳的氣氛十分詭異,空氣中充斥著腐朽與血腥的味道,牆壁上掛著幾幅古老的肖像畫,每一幅畫中人物的眼神都仿佛在注視著他們,讓人心生寒意。
領路的行屍仆從停下,僵硬地開口:“三位貴客稍作休息,我的主人很快就會過來與幾位見麵。”
安格站在長桌旁,眼神冰冷地盯著行屍,語氣不善:“讓你的主人快點,我可不保證自己能忍住不用聖光把你們全都淨化掉。”
行屍仆從絲毫不為所動,微微躬身行禮,隨後轉身離去,腳步拖遝,發出細微的摩擦聲,漸漸消失在陰暗的走廊深處。
空氣變得沉悶,昆蒂娜抱著手臂,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低聲道:“我不喜歡這裡的感覺,這地方像是一座墳墓……”
艾伊莎握緊魔杖,皺眉道:“哥哥,我們真的要等嗎?”
“對方既然特意邀請我們來,就不會讓我們等太久。”安格沉聲道,雙手抱胸,站在原地,目光始終緊鎖著大廳的另一端。
——沒一會兒
就在三人戒備著四周時,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從走廊深處傳來。腳步聲沉穩而從容,每一步都踩得極為精準,仿佛帶著某種節奏。
不多時,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在大廳門口。
那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他的臉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下,讓人看不清真實麵容,連聲音都帶著一種奇異的回音,無法判斷性彆。
“安格法師,歡迎來到我的莊園,希望你能喜歡這裡的氛圍。”黑袍人語氣平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安格目光銳利地盯著他,聲音冷冽:“你邀請我來,到底想做什麼?還有,我希望你能用真麵目示人。”
黑袍人輕笑了一聲,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輕輕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數名行屍仆從端著托盤,從暗處緩緩走出,將托盤上的食物整齊地擺放在長桌上。
這些食物散發著異樣的氣息,有些甚至還帶著血色的紋路,仿佛尚未完全死去,時不時有細微的顫動。
“請嘗一嘗吧,安格法師。”黑袍人聲音溫和,仿佛是在招待貴賓,“這些食材大多數來自黑暗位麵,你絕對沒有吃過。”
安格沒有動,他隻是眯起眼睛,冷冷地注視著黑袍人,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黑袍人似乎對他的沉默毫不在意,自顧自地介紹起來:“比如這個,這是地獄犬的眼睛——你在塔裡木位麵擊殺過不少地獄犬,恐怕沒想到它們的眼睛其實可以作為食材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意地拿起一顆黑色的眼球,放在手中輕輕轉動,眼球的瞳孔仍在收縮,仿佛還在“看”著安格。
“而這個,是冥蛇的心臟……哦,這個更特彆,是暗影魔的舌頭,能賦予食用者短暫的夜視能力……”
黑袍人慢條斯理地一一介紹著,語氣中帶著某種古怪的興奮,仿佛這些恐怖的食材對他來說隻是尋常的宴席。
然而,在聽完這些介紹後,安格依舊麵無表情,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反倒是昆蒂娜和艾伊莎,臉色已經蒼白得不行,胃裡一陣翻騰,忍不住偏過頭乾嘔起來。
“看來,你們對這些美食並不感興趣……”黑袍人輕笑,聲音低沉而悠長,“那麼,我們不如直接談正事吧?”
安格眯起眼睛,目光如刃:“正有此意。”
大廳內的空氣變得更加壓抑,燭火隨著微弱的氣流晃動,投下扭曲而幽暗的影子,仿佛整個房間都在隨著黑袍人的情緒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