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推移,山嶺部落的蜥人們逐漸從失去同胞的悲痛中恢複,重新投入日常的狩獵與勞作。
安格跟隨隆崖參與了超過十次狩獵,逐漸融入這個部族的生活節奏,也更加熟悉了蜥人的習性。
就在安格以為山嶺部落的大長老已經將自己遺忘時,隆崖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大長老答應了安格的拜訪請求。
“是你帶我去嗎?”安格聽到消息後,立刻問道。
隆崖搖了搖頭,神色中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
“這是你的路,你需要自己去尋找。”
安格微微皺眉,回想起自己曾嘗試尋找山頂的路徑,卻始終無功而返。
“可是我之前繞了很久,都沒發現上山的路。”安格疑惑地說道。
“如果大長老願意見你,你自然會看到通往山頂的道路。如果他不願意見你,就算你繞上一年,也不可能找到。”隆崖的聲音帶著神秘的意味,眼神中透出一絲虔誠。
安格聽完,心中越發疑惑。
他不明白蜥人族群中的這種玄妙信仰,但隆崖說得異常篤定,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送走隆崖後,安格獨自坐在房間裡踱步許久,權衡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親自前去一探究竟。
清晨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山嶺部落的石屋之上。
安格沿著上次尋找路徑的方向前行,走過熟悉的岩石地帶,來到迷霧山頂的下方。
他緩緩繞著山腳走了一圈,依舊沒有發現任何通往山頂的道路。
山壁陡峭而光滑,根本無從攀爬。
就在安格準備放棄時,頭頂的陽光突然透過雲層斜射下來,灑在某處山壁之上。
那原本毫不起眼的岩壁,仿佛被一層透明的光暈覆蓋,隱約勾勒出一道狹窄的山道。
安格心頭一震,隨即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召喚出一柄由土元素凝聚的長矛,護身的土黃色元素戰甲隨之覆蓋全身。
緩緩踏上那條被陽光顯現的道路。
山道狹窄蜿蜒,四周迷霧繚繞。
安格能夠感覺到迷霧中帶著某種詭異的壓製力,仿佛連感知都被強行壓縮在身體的表麵。
他強迫自己保持鎮定,緩緩向前行進。
約莫一刻鐘後,安格終於穿過迷霧,眼前豁然開朗。
山頂沒有任何迷霧,隻有大片裸露的岩石和淩厲的山風呼嘯。
腳下的碎石被風吹得嘩啦作響,給這片寂靜的高地增添了幾分荒涼氣息。
繞過一道突兀的岩坡,一座簡陋的石屋映入眼簾。
石屋以粗糙的石塊砌成,表麵布滿歲月侵蝕的痕跡,仿佛已經佇立在這裡無數個年頭。
安格緩步靠近,發現石屋沒有門窗,隻有一道黑漆漆的入口。
他猶豫片刻,深吸一口氣,緩緩邁步走了進去。
石屋內部昏暗而寂靜,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藥氣息。
牆壁上懸掛著幾捆乾枯的藤蔓,地上散落著零星的獸骨和石雕。
在石屋的角落,一個身形佝僂的蜥人盤膝而坐。
那是一個滿臉褶皺的老年蜥人,皮膚灰黃鬆弛,布滿深深的皺紋,仿佛乾枯的樹皮一般。
渾濁的眼睛微微睜開,透著難以言喻的滄桑。
他靜靜地凝視著安格,半晌,才緩緩開口:
“果然是被神眷顧的蜥人啊……”
安格心中微微一凜,這句話讓他想起了當初隆崖第一次見自己時的反應。
“你是山嶺部落的大長老嗎?”安格用蜥人語試探著問道。
“我是山嶺部落的大長老,隆山。”老蜥人聲音沙啞,如同風吹枯草。
他緩緩眨了眨眼睛,目光始終落在安格身上,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透過安格看向更遙遠的地方。
“你就是來自巴克利高原的拉勞吧?”
安格內心一驚,麵上卻不露聲色。
“我是拉勞,很高興認識您,隆山長老。”
隆山的目光帶著某種莫名的意味,沙啞的笑聲從喉嚨深處傳來。
“這一代的神使……膽子可真小啊。”
安格心中暗自戒備,手中的土元素長矛依舊沒有收回。
“謹慎並非膽小,隻是防患於未然。”
隆山的笑聲停了下來,眼神中帶著幾分欣賞。
“倒也伶牙俐齒……你找我,是想了解什麼?”
“我隻是對這片迷霧山頂感到好奇,想看看這裡隱藏著什麼。”安格隨口說道。
隆山微微一笑,目光像是能看穿安格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