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射手眉頭微蹙,似乎有些不耐煩,但終究還是沒有多言,再次轉身趕路。
安格聳聳肩,依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麵,像個甩不掉的尾巴。
一路上,他時不時冒出幾句閒話,逗弄著對方,仿佛根本不在意對方的冷漠。
終於,在天色徹底暗下來時,精靈女射手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瞥了安格一眼。
“你跟了我一天,到底想乾什麼?”
安格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攤開手:
“我說了,我隻是想幫忙。”
女射手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眼中的防備並未完全消散。
“隨你。”
她冷冷丟下兩個字,隨即轉身在一棵鬆樹下紮營,取出魚乾開始食用。
安格也在不遠處支起帳篷,拿出巨角盤羊的肉乾,坐在火堆旁慢悠悠地咀嚼著。
兩人默默對坐,寒風呼嘯,火光映照著兩人的影子。
夜色漸濃,篝火搖曳。
安格咀嚼著肉乾,漫不經心地說道:
“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精靈女射手沉默片刻,聲音輕輕響起:
“琳雅。”
安格嘴角微微一揚,露出滿意的笑容:
“琳雅……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琳雅,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來自哪裡呢?”安格一邊撥弄著火堆裡的柴火,一邊隨口問道。
琳雅抬頭看了安格一眼,目光在跳動的火光映照下顯得有些迷離,片刻後才淡淡地說道:“我就是群島位麵的人。”
“群島位麵還有精靈?”安格聞言,臉上浮現出一絲訝異,語氣中滿是好奇。
琳雅看著火堆沉默了片刻,隨後輕輕搖了搖頭:“我是出生在群島位麵的。”
安格察覺到琳雅話語中的落寞,心中不禁泛起些許憐惜,但還是忍不住繼續問道:“那你怎麼會出現在丹皮爾高原呢?”
琳雅抬眸看了安格一眼,眼神中多了一絲警惕,不過還是回答道:“我們是來冒險的。”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陡然低了下去,臉上的表情也黯淡了幾分。
安格沒有繼續追問,腦海中已經猜到了大概的情況。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了一會兒,隻有火焰劈啪燃燒的聲音回蕩在夜色中。
過了一會兒,安格輕聲說道:“你的隊友們……他們是因為什麼原因?”
琳雅握緊了手中的長弓,眼神中掠過一絲痛苦,最終低聲道:“我們遇到了一個山地蜥人部落的首領。那家夥很強大,追殺了我們整整一天一夜……我的隊友們掩護我逃出來了,但他們……全都死了。”
安格心中微微一沉,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絕望的畫麵——在冰冷的高原上,幾個冒險者拚死抵抗強敵,最終血灑荒野,隻為了讓同伴活下去。
“他們是在冒險的道路上逝去的。”安格語氣低沉,目光凝視著火光,“也許對他們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歸宿。你……也不要太傷心,還是要往前看。”
琳雅的眼神微微顫動了一下,但並沒有說話。
她隻是低頭沉默著,手指緩緩撫摸著腰間的骨灰袋,眼眶微微泛紅。
夜色漸漸濃鬱,寒風裹挾著雪花輕輕吹過。
火堆劈啪燃燒,映得兩人的影子在雪地上搖曳不定。
半夜時分,琳雅悄無聲息地起身收拾好背包,朝著遠處的雪山走去。
她的動作輕盈而迅速。
不過安格早已經察覺,他睜開雙眼,目送琳雅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並沒有出聲挽留。
“各有各的路吧……”安格低聲自語,隨後又苦笑了一下,“還是我的話太多,把人家給煩走了。”
他搖了搖頭,把火堆熄滅,鑽進了帳篷。
第二天清晨,天色昏暗,大片的雪花覆蓋了整個高原。
安格推開帳篷,寒風夾雜著冰冷的雪粒撲麵而來,讓他不禁裹緊了鬥篷。
他站在雪地中,眺望著琳雅離去的方向,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這種天氣……她一個人真的能走得過去嗎?”
但這個念頭隻是在安格心頭停留了片刻,隨後就被他壓了下去。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軌跡,安格無法也不應該去左右彆人的選擇。
他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把行軍帳篷收起來,騎上魔法掃帚,繼續朝著高原低緩處飛去。
一路上,白茫茫的雪原在視野中無邊無際地延展,天地間仿佛隻剩下安格孤身一人。
偶爾有幾隻雪兔從雪堆中躥出,留下淺淺的足跡,很快就消失在風雪中。
巨角盤羊和長毛尖角黑牛的身影偶爾會在遠處出現,但並沒有什麼強大的魔獸活動的跡象。
安格飛行了許久,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奇怪……按理說,丹皮爾高原雖然寒冷,但也不至於荒涼成這樣。這裡的魔獸數量怎麼這麼少?”
他停下掃帚,落在一片較為平坦的雪地上,伸出手感知了一下周圍的魔力波動。
很快,他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波動。
“這種波動……是黑暗氣息?”
安格心頭一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一陣冷風吹過,雪花簌簌落下,周圍一片死寂。
“看來這裡並不太平。”安格自語道,目光透過寒風凝視著遠方的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