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把籠罩在魔法傳送陣上的陷阱一一恢複原狀,又將自己留下的痕跡小心翼翼地清理乾淨,確保不會被發現。
隨後,他挑了一間雜物室藏身。
那間屋子積灰已久,顯然許久無人使用。
房間內堆滿了各種雜亂的雜物,木箱、舊布和破損的器具散落在角落裡。
安格挑了兩塊老舊的門板,搭在自己身上,將身形隱藏得嚴嚴實實。
屋子裡空氣沉悶,透著淡淡的黴味。安格屏息靜氣,閉上雙眼,強迫自己進入淺層冥想,調整精力。
一路尾隨加上潛入時的消耗,讓他的精神都有些透支。
等他再次睜眼時,透過門板的縫隙,已經能看到窗外的天光微弱,顯然已經過去了一個白天。
城堡裡依舊靜悄悄的,仿佛整座建築都被封存在沉寂之中。
安格正準備挪動一下僵硬的身子,突然感受到外麵的魔法波動一陣起伏,像是某種封閉的屏障被人開啟。
安格立刻屏住呼吸,身體重新貼伏在地麵上,感知外界的動靜。
沒過多久,外麵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道道身影從城堡入口魚貫而入。
安格透過儲藏室門的底縫隻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晃動,偶爾還會夾雜幾聲壓低的咒罵。
“會長如此興師動眾,居然還是一無所獲,接下來怕是少不了責罰……”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怪不得我們嗎?”另一名黑魔法師聲音嘶啞,帶著幾分無奈,“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蜥人,竟然能讓我們折損這麼多人手?”
“那你信運氣嗎?”
“嗬……不然還能怎樣安慰自己?”
兩人小聲交談著,語氣中滿是疲憊。
“閉嘴!”忽然,一道冷冽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空氣驟然變得凝滯,周圍的低語瞬間消失。
腳步聲迅速向兩旁散開,一道身影緩緩走入大廳。
喬伊斯的高跟靴踩在石板地麵上,發出清脆的回響。
她穿著一襲深紫色的絲質長袍,腰間束著黑色鑲銀紋的皮帶,整個人散發著妖冶又危險的氣息。
平日裡嫵媚的麵容,此刻被一層薄怒覆蓋,眉梢微挑,紅唇緊抿,顯得愈發冷豔而淩厲。
她徑直走到議事廳最上方的座椅上,緩緩坐下,視線在底下的黑魔法師們身上一一掃過。
“蜥人部落聯盟……怎麼回複的?”
片刻的沉默後,一名長著絡腮胡的中年黑魔法師站了出來,聲音沙啞地答道:“會長,蜥人們警告我們不要再踏足南布魯克草原,否則就將我們永久驅逐出草原。”
喬伊斯聞言,嘴角揚起一絲冷笑,眸中寒光閃動。
“嗬……合作這麼多年,連句廢話都懶得多說,倒是乾脆。”她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扶手,聲音冷淡,“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果然是見風使舵。”
底下的黑魔法師們紛紛低頭不語,心中卻各自腹誹。
忘恩負義?
他們才是最大的恩將仇報吧。
蜥人部落靠著黑魔法會的交易獲取了一些稀缺的資源,可黑魔法會前段時間卻利用蜥人進行獻祭。
如今蜥人們反目,根本是遲早的事情。
“會長,蜥人一向如此,隻是礙於部落聯盟的壓力才不得不撕破臉皮,實在不值得在意。”一道尖細的聲音插了進來,說話的是一名瘦高的黑魔法師,眼神陰冷。
喬伊斯目光一轉,冰冷地落在他身上。
“不值得在意?”她緩緩站起身,長袍下擺在石板上拖曳,步步逼近,“那你倒是說說,前幾天是誰被蜥人的箭雨逼得不敢動彈,連魔法都不敢施展半分?”
瘦高黑魔法師臉色一僵,嘴唇微微哆嗦,眼神閃躲。
那一日,喬伊斯帶著他們剛飛到南布魯克草原,四麵八方的蜥人戰士便像潮水般包圍了他們。
密密麻麻的箭矢指向他們,弓弦繃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肅殺氣息。
最讓人膽寒的,是天空中盤旋的三名蜥人大勇士,騎乘著翼蛇,渾身披掛著精良的魔獸皮甲,手持長弓,從高空中平視著他們。
隻需一個號令,萬箭齊發,他們這些黑魔法師絕對無一幸免。
那時的喬伊斯果斷收起怒火,主動退讓,才避免了一場滅頂之災。
想到這裡,瘦高黑魔法師渾身一顫,額頭滲出冷汗,再不敢多言。
喬伊斯冷哼一聲,轉身走回座位,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語氣冰冷:“我不管蜥人們的態度如何,三天之內,我要見到那個蜥人的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