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後不久,奧利維亞、坦普爾和波賽三人悄然來到阿德身邊,神色中略顯好奇。
奧利維亞率先開口:“阿德,安格大人之前提到的那個鐵軌銘文……具體是什麼意思?”
阿德看了他們一眼,笑著解釋道:“你們三個還沒去過北風領,對那邊的情況不了解。北風領早就鋪設了鐵軌和有軌車,所謂的鐵軌銘文,就是在鐵軌上銘刻‘堅固’符文。這樣鐵軌才能長久使用,不怕風吹雨打。”
“原來如此。”奧利維亞若有所思,“安格大人讓你們教魔法學徒銘刻符文,是不是彆有用意?”
阿德聽後露出一絲感慨之色,緩緩點頭:“當然有。他是希望這批孩子從一開始就強化精神力。我們當初就是這樣一路走來的。精神力之所以比很多魔法師都凝練,就是因為每天堅持練習銘刻。你們知道北風領那一整條鐵軌上銘刻的符文嗎?就是我和喬吉他們幾個人一筆一劃刻上去的。”
“原來是這樣……”波賽輕聲道,他和坦普爾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絲驚訝。
他們雖貴為正式魔法師,卻在精神力與魔力穩固度上明顯不如眼前這幾個年輕人。
這一切的根源,如今終於清晰。
阿德看著他們的神色,笑著補充:“大人應該是打算在阿姆納地也建設有軌交通,方便礦石和物資運輸。”
聽到這話,波賽有些遲疑地問道:“那……我們可以學銘刻鐵軌的符文嗎?”
阿德看了他一眼,略顯驚訝,但還是爽快答道:“當然可以啊,隻要你們願意學。以你們的魔力控製力,應該很快能掌握。”
聽到這肯定的答複,坦普爾和波賽臉上的猶豫一掃而空,立刻點頭稱謝,然後便先行告辭。
看得出他們內心已有所決意。
奧利維亞則留下片刻,他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阿德……你們是不是能獨立繪製完整的附魔武裝符文?”
阿德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這一瞬間,奧利維亞怔住了。
他自從成為魔法學徒以來,接觸到的符文知識寥寥無幾,原因並不是自己不用心,而是他曾就讀的魔法學院根本不重視符文傳承——教的最多的,是冥想與咒術施法。
阿德見他沉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要是你有興趣,等我們開始訓練的時候也一起來吧。”
奧利維亞一愣,隨即重重點了點頭,心中一股久違的渴望被喚醒。
離開時,他回頭望了阿德一眼,那目光中多了一份敬重。
而此刻,阿德已經轉身去找喬吉幾人了——今天可是要給托福慶祝,畢竟北風領的“第二代”魔法師,終於全部突破為正式魔法師。
另一邊,安格與艾伊沙站在法師塔的陽台上。
夕陽的餘暉灑在法師塔的屋頂上,金光粼粼。
“哥哥,你是真的打算在阿姆納地鋪鐵軌?”艾伊沙側頭問道。
“對,阿姆納地地勢平坦,而且交通是命脈。”安格望著遠方,語氣堅定,“將來海上運輸來的硫磺礦、焦炭,還有從內地運送的糧食,都可以通過有軌車直接送入城中。阿姆納地要真正活起來,就不能隻靠馬車。”
“可那工程可不小啊。”艾伊沙皺眉。
“比北風領簡單多了。”安格笑了笑,“我們現在人手多,資源也充足,很快就能啟動。”
兩人又討論了一會關於魔法課程安排的事情,艾伊沙便下去繼續忙碌。
日子一天天過去。
某日清晨,軍部派出的信使抵達阿姆納地城,帶來了來自威爾要塞的信函。
安格拆開信封,眼神一凝。
“軍部的會議通知?”站在旁邊的昆蒂娜問道。
安格點了點頭,“說是要討論下一階段的作戰計劃。”
昆蒂娜撇了撇嘴:“現在才想起你,也不知道當初是誰把你晾在一邊。”
安格苦笑了一下:“先去看看再說。”
由於陸路尚未完全打通,安格隻能按舊路線——先抵達四十七城,再從港口搭船前往威爾要塞。雖然曲折,但他已習慣。
抵達威爾要塞後,安格直接前往軍部。
會議準時召開,會場中高層將領濟濟一堂。
科道·羅蘭也在其中,他看到安格時,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安格也禮貌地點頭回應,兩人心照不宣,並未交談。
會議內容卻並無太多實質進展,依舊是戰略上的老問題反複討論——補給線、防線收縮、訓練調度等。
安格隻是靜靜坐了一天,未曾發言。
會議一結束,他沒有留下應酬,也沒有理會科道·羅蘭的挽留,便乘船直接啟程返回阿姆納地。
“他竟然走了?”軍部一位軍官聞訊後皺眉低聲道,“也太傲慢了吧?”
科道·羅蘭沒有作聲,隻是陷入沉思。
他當然知道安格的離開意味著什麼——這位年輕領主,或許已經不願再被當成可有可無的一枚棋子。
他不是傲慢,而是有自己的底氣。
科道的目光漸漸冷靜下來。
也許,他們得重新評估北風領的這位“外來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