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緩緩睜開眼,目光掃過滿是硝煙的戰場,又看了看城牆上的守軍,聲音鏗鏘有力地喊道:“我們這一戰,贏了!”
城牆上一片寂靜,接著如浪潮般的歡呼爆發開來。
“勝利了!”
“我們打退了蜥人!”
“蜥人退了!”
士兵們激動地高舉武器,有人甚至跪地放聲大哭。
過去幾天的緊張與疲憊,在這一刻如洪水般傾瀉而出。
他們彼此擁抱,擊掌慶賀,那份死裡逃生的喜悅彌漫在每個人心頭。
“讓食堂加餐。”安格看向身邊一名副官,笑著吩咐。
“是!”副官激動地立刻奔下城牆傳達命令,臉上的喜色幾乎壓也壓不住。
安格輕輕舒了一口氣,轉身返回指揮部。
剛剛落座不久,各級軍官陸續趕到,臉上皆掛著未褪的戰意與興奮。
他們魚貫而入,在長桌兩側就座,氣氛依舊熱烈。
“前天蜥人兵力約七十萬。”安格環顧眾人,語氣凝重卻不失自豪,“兩天不到,我們就削減了他們近二十萬。”
“這麼多?”一名年輕軍官忍不住驚呼,語氣中難掩震撼。
議論聲隨之四起,低語在房間裡回蕩。
有人點頭稱讚,有人難以置信地複盤戰況。
“絕大部分是由開花彈和魔法炸彈完成的。”安格繼續說道,“我們的士兵麵對麵殲敵的數量約為兩萬。”
“但那可是麵對麵的硬仗。”第一軍團的一名軍官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
其他兩個軍團的軍官也不吝讚美:“第一軍團這次表現確實不凡,士兵訓練的成果得到了檢驗。”
一時間,整個指揮室裡笑聲與讚語交織。
就在氣氛到達頂點時,安格忽然神情一斂,壓低聲音:“不過,現在我有個壞消息要宣布。”
空氣仿佛一下子沉了下來,議論聲戛然而止。
幾人麵麵相覷,一名軍官半開玩笑地問:“還能有什麼壞消息?大人您這是嚇唬我們吧。”
安格抿了抿口水,搖頭歎息:“蜥人已經把營地整體向東移動,轉移到了小平原東邊的那片山地。”
一名軍官立刻站起,眉頭緊皺:“是這處?”他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那片標著“黑石丘陵”的區域。
“正是那裡。”安格點頭。
軍官們紛紛聚攏,盯著那塊地圖上的山地看了許久。
原本的熱烈氣氛在這一刻迅速降溫,眉頭一個接一個地皺起。
“那片區域地勢複雜,到處是怪石和裂穀。我們的開花彈在這種地形下作用大減,魔法炸彈的投射也難以起到作用。”那名剛才還笑著的軍官,聲音也不自覺地低了下來。
“我覺得蜥人是想長期對抗。”一名沉穩的中年軍官點頭道,“他們剛來這邊,補給渠道還不穩定,等時間一長,必然會出現食物短缺的情況。到時他們不得不出動狩獵,我們就能從中找機會。”
“不錯。”另一名年輕軍官接話,“之前我率領偵察隊探查過那一帶,幾乎沒什麼大型野獸或魔獸,植物也極少。蜥人若想在那生存,狩獵就成了唯一手段。我們完全可以組織小規模突襲,對其狩獵小隊進行打擊,打遊擊戰。”
“他們出,我們打;他們縮,我們堵。”有人跟著點頭。
討論漸漸轉向實戰細節,氛圍雖然不如先前熱烈,卻更加務實而專注。
安格聽完眾人的提議,輕輕點頭:“暫時我們先觀望幾日,不可貿然主動進攻。斯洛克,你帶騎兵組成小隊,會有魔法師配合你們,在他們開始狩獵時進行定點騷擾和截擊。”
“明白。”斯洛克立刻站起應道。
夜幕降臨,小平原要塞內燃起熊熊篝火,慶功宴如約而至。
士兵們卸下盔甲,圍著火堆放聲高歌。
燉肉的香氣、麥酒的苦香在夜風中混合,喚起了久違的歡愉。
有人唱著粗獷的民謠,有人跳起家鄉的舞步,疲憊與傷痛被短暫拋在腦後,留下的隻有勝利的餘韻。
安格卻在夜色中悄然離席,走向了傷兵營。
帳篷中一片安靜,淡淡的草藥香彌漫在空氣中。
傷兵們或坐或躺,有的正閉目養神,有的則默默忍受著疼痛。
安格逐一巡查,目光溫和卻不放過任何細節。
“這次蜥人沒使用任何詭異的能力,傷員主要以重擊內傷為主。”一名軍官低聲彙報,“水療術效果不錯,治療三到四次便能痊愈。”
“強力治療之戒的使用情況如何?”安格看向正在一旁治療的幾名水係魔法學徒。
“大人,太神奇了!”一名少女興奮地回答,臉上還掛著汗珠,“我原本連正式魔法師都不是,但用了戒指就能施展水療術!”
“過程中有沒有遇到問題?”安格繼續問。
“我發現催動戒指時,我的魔力會自動沿著戒指的魔法陣運行。”一名臉上有雀斑的男學徒認真地說,“我覺得……如果長時間使用,說不定能增進我們對水療術的理解。”
“是嗎?”安格略感興趣,伸手接過學徒遞來的戒指。
他靜靜地注入魔力,感應戒指的運行軌跡。
果然,魔力沿著戒麵刻印的魔法陣流動,一如魔法師自行施展水療術時用精神力在虛空中銘刻的水療術魔法陣一樣。
這種魔力引導,不僅能輔助施法,還能反複強化記憶與認知。
“確實如此。”安格輕聲說道,目光中多了幾分讚賞地看向那名雀斑學徒,“你觀察得很敏銳。”
帳篷裡其他魔法學徒聽了也紛紛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