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五分鐘過去,貴族男子的身體已經開始劇烈抽搐,眼白上翻,嘴角泛出白沫,肌肉不受控製地一陣陣痙攣。
他的四肢像是脫了線的木偶,若非安格以魔法穩住他的身體,此刻他恐怕早已大小便失禁、當場昏厥。
考慮到對方的靈魂過於孱弱,安格施展“靈魂之握”的同時,輔以一絲聖光魔法,勉強維持住了那縷靈魂的完整。
黑白交融之力在男子身上糾纏不休,宛如一場靈魂與肉體的煉獄洗禮。
終於,從這名男子腦海深處,安格獲取了零星的訊息——他叫卡爾,是史蒂文·布裡爾麾下一支小隊的指揮官,剛剛晉升男爵不久。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他的記憶中並沒有關於村民昏迷原因的有效線索。
安格收手,冷冷看了卡爾一眼,未再多言,轉身走向剩下的五人。
“子爵大人!求您饒命!”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隻是個跑腿的,我連魔法都不懂!”
五人連聲哀求,語氣中充滿恐懼與絕望,聲音亂成一團。
安格神情冷漠地掃視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卡爾身旁的那名男子身上。
這人長相平凡,身形瘦削,麵色蒼白,見安格走近,竟當場淚流滿麵,身體在金屬椅上劇烈掙紮。
“你……”安格看了他一眼,眉頭微皺,神情裡多了一絲厭煩。
那人以為安格露出不忍之色,臉上閃過一絲僥幸,剛想開口感謝。
卻見安格退後一步,抬起右手,黑霧再次自掌中升騰,那隻半透明的手掌在空氣中緩緩張開,隨即按上了他的額頭。
“啊啊啊啊——!”
尖銳刺耳的慘叫響起,淒厲而絕望,宛如來自地獄深處的哀嚎。
其餘四人見狀,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恐懼,瘋狂地在椅子上掙紮,試圖擺脫束縛,眼神中滿是求生的瘋狂。
五分鐘後,黑霧緩緩散去,那名男子癱倒在椅子上,氣若遊絲。
安格麵無表情地收手,臉色愈發陰沉。
他依然一無所獲。
他沒有說話,隻是轉身,緩步走向剩下的三人。
三人麵如死灰,眼神中透出深深的恐懼與崩潰,拚命掙紮著,椅子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聲音仿佛來自他們心底最後的求生本能。
“大人,我說!我真的說!”
那名最早認出安格身份的男子大聲喊道,幾乎是用儘全力。
他的眼神裡滿是求饒和掙紮,聲音顫抖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安格站定,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淡聲道:“你是在騙我,對嗎?拖延時間?”
“沒有沒有沒有!”男子連連搖頭,語氣慌亂,“大人,我從來沒騙您,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您!”
安格沉默了兩秒,似在思索,隨後收回右手,語氣冰冷:“說吧。”
男子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連聲音都輕了幾分:“那些村民之所以昏迷,很有可能是靈魂被封印了。”
“這個我已經知道。”安格語氣不耐,“我要的是——怎麼解除。”
男子頓了頓,咽了口唾沫:“是……是魔法器具造成的。我曾聽黑魔法師在伯爵麵前彙報過,說他們使用了一種特殊的魔法容器,能吸收靈魂……而這些村民不過是普通人,根本沒有抵抗力,被吸走後自然就昏迷了。”
“什麼器具?”安格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壓迫。
“我……我不知道確切名稱,隻知道那東西很隱秘,外形普通。我隻是無意間聽見他們說起。”
安格微微皺眉,腦海中迅速翻檢自己掌握的黑魔法知識。
靈魂封印、吸納、靈魂容器……一種禁忌的儀式浮現在腦海。
他隱隱察覺了一絲線索。
“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安格冷冷丟下一句,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屋內頓時隻剩下喘息與哀鳴,被“靈魂之握”侵襲的兩人這時終於慢慢恢複了意識。
然而他們的狀態卻極其詭異——眼神渙散,麵部表情時而痛苦、時而木然。
嘴裡斷斷續續地說著一些含混不清的語言,像是某種古老的咒文。
“啊啊啊!!!”
其中一人突然發出尖叫,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利刃撕裂了精神。
他在金屬椅上瘋狂地掙動,皮膚與鐵具摩擦間擦出了血痕,鮮血順著椅腳緩緩流淌。
“他們……這是怎麼了?”一名中年男子顫聲問道,麵色蒼白。
“被靈魂之握侵蝕過的人,大多都會變成這樣。”原本昏迷的青年不知何時已睜開眼,低聲說道,聲音中透著疲憊與苦澀,“我以前見過更慘的。”
“你真是黑魔法會的人?”那中年男子盯著他。
青年卻隻是苦笑一聲,閉上了眼睛:“現在這個問題,還有意義嗎?”
他頓了頓,又道:“希望你剛才告訴安格子爵的話是真實的……否則,我們所有人,都得受一遍‘靈魂之握’。”
安格離開後,乘坐飛艇迅速趕往村民所在的騎士領。
他並未聲張,而是挨家挨戶仔細檢查。
在第一戶村民家中,安格果然有了重大發現。
他在一間臥室角落的木箱中,發現了一枚不尋常的金瓦克。
它與帝國流通的標準金瓦克明顯不同——表麵泛著一層暗淡的光澤,上麵布滿晦澀複雜的紋路,那些紋路仿佛不是鑄造時刻上去的,而是某種魔法自生出來的,紋理交錯中隱隱透出一種令人眩暈的波動。
“這不是普通的金瓦克。”安格喃喃自語,靈魂之力緩緩探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