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應,卻有一絲微弱的能量殘留,像是某種封印的餘波。
帶著警惕與懷疑,安格又前往其他六個騎士領村莊。
在其中十三戶村民家中,他又找到了十三枚與之前幾乎一模一樣的金瓦克。
這些金瓦克像是被刻意散落在村中,卻無一例外地隱藏極深。
村民大多不識魔法,也未曾察覺異常。
安格捏緊手中的一枚金瓦克,眼神冰冷。
安格回到據點後,將那十三枚晦暗的金瓦克一一擺在桌上,整齊排列。
微光從魔法燈中灑落下來,映照出金瓦克上繁複晦澀的黑色紋路。
他凝視著這些金幣良久,神情深沉。
表麵上看,這些金瓦克與帝國通用貨幣彆無二致,但他清楚地記得,正常的金瓦克不應具備任何魔法痕跡。
而這十三枚金幣上浮現的紋路,不但細密如蛛網,還隱隱透出一股難以察覺的黑暗之力。
經過一夜的初步分析,他再次確認:這些紋路並非原鑄,而是通過某種特殊的黑暗儀式後附加其上。
次日清晨,安格便開始了更加嚴謹的研究——他利用符文板,將每一枚金瓦克上的紋路逐一拓印下來,然後嘗試進行排列與組合,以期發現某種規律。
三天時間,不眠不休的進行研究。
整個據點內,始終隻有符文在牆壁間緩慢流轉的光影,以及安格翻閱、推演、比對時翻動紙張和魔力筆劃過金屬板的沙沙聲。
終於,在第三個夜晚降臨之際,他得出了初步結論:
這些紋路本質上是被黑暗魔力侵蝕後的產物,在魔力侵蝕中逐漸形成了具有“靈魂吸納”功能的符文結構。
而每一枚金瓦克的紋路略有差異,經反複測試後,安格推測它們的容量並不一致——有的可以容納三人靈魂,有的則高達五人。
他對照昏迷村民名單,一一匹配,再結合這些人分彆屬於哪個村莊、居住在何處,以及金瓦克的可能來源地,終於確認:四十三名村民的靈魂恰好被這十三枚金瓦克全部吸納,沒有遺漏。
做出這一判斷後,安格沒有耽擱,他將這些金瓦克放到村民的身邊。
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隨著這些金瓦克回歸村民的身邊,那些陷入昏迷的村民身體狀況明顯改善,氣息變得平穩,麵色由灰白轉為紅潤,指尖微微顫動,甚至有幾人眼角滲出淚水。
但即便如此,依舊無人蘇醒。
他們的靈魂……仍未歸位。
“魂在金瓦克中,但我該如何釋放你們?”
安格望著這些仍舊沉睡的人們,眉頭緊蹙。
為此,他將格桑等人召集至據點,將目前掌握的情況一一講出,並將金瓦克分發給他們查看。
格桑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持著金瓦克,周身魔力波動微動:“大人,這些金瓦克之中確有靈魂波動,但我們絕不能貿然使用強力魔法,否則可能損毀其中靈魂。”
“我讚同。”另一名年長魔法師說道,“它們被黑暗魔力保護著,對普通魔法有極強抵抗。我們若是強行破解,很可能會引發反噬。”
其餘幾人也紛紛點頭,雖然思路略有不同,但最終都不得不承認:目前還沒有安全可行的釋放方案。
安格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他轉身,取出其中一枚金瓦克,重新走向審訊室。
房間內依舊彌漫著壓抑的氣息,七人被固定在金屬椅上,有五人的精神狀況比前幾日好了一些,但仍舊虛弱不堪,神色惶恐。
安格走到那名最先認出他的男子麵前,將金瓦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見過這個嗎?”
男子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那枚晦暗的金瓦克,搖頭道:“大人……這不是帝國的金瓦克嗎?不對,好像……不太一樣……”
他語氣中滿是遲疑,顯然沒有認出其中奧秘。
安格臉色不變,接連問了其他幾人,得到的答案也皆是茫然無知。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喊叫。
“大人——他是黑魔法會的人,他知道!他一定知道!”
安格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那名出聲的男子,順著他目光望去,隻見對方正死死地盯著那名沉默不語的青年。
安格目光一沉,走到青年麵前:“你是黑魔法會的人?”
青年原本低著頭,聽到這句話時,身體明顯一震。
他抬起頭看著安格,臉上第一次浮現出某種掙脫束縛的輕鬆神情:“是的,大人……我是黑魔法會的成員。”
這是他第一次當著外人承認自己的身份,聲音雖低,卻格外清晰。
“那你剛才為什麼撒謊?”
安格語氣驟冷,右手抬起,黑霧升騰,半透明的靈魂之手若隱若現。
青年神色驚恐,猛地掙紮起來:“大人!我真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這種金瓦克!”
“那你有沒有見過類似的?”安格問道,黑霧如蛇般遊走在他掌心。
“有的!”青年大聲答道,急促地喘息幾下,才道,“這種紋路……很可能是經過‘獻祭’儀式之後形成的!黑魔法師常用此術將靈魂封印進物品,用以施展某種持續性咒法。紋路的形成,本身就是黑暗魔力的象征。”
“這些我都知道。”安格語氣更加冷硬,“我問你的是——如何解除?”
青年咬了咬牙,艱難說道:“我……我不是魔法師,隻是一名戰士,但我聽我家族裡的人說過……‘獻祭之器’要想解除,就必須破除器物上的黑暗魔力。一旦黑暗之力褪去,獻祭的封印自然崩潰。”
安格眸光微閃,眼中已然泛起思索之色。
這個答案,與他自己之前的推演大致吻合。
片刻後,他再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預備的黑暗騎士?”
青年瞳孔驟然一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他沒有回答,隻是低下頭,沉默不語,神情中透出幾分麻木和絕望,仿佛早已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
安格看著他,沒有再追問,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