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上。
“都記住了嗎?”安格站在控製台前,目光掃過艙室中的火焰劍士們,語氣堅定有力。
“是,大人,全部記住了!”火焰劍士們齊聲回應,聲音洪亮整齊,在封閉的飛艇中回蕩,帶起一股肅殺之氣。
安格微微點頭,麵無表情地轉過身,目光落在舷窗外的厚重雲層。
他心中很清楚,剛才對史蒂文·布裡爾所說的關於黑魔法會的事有七分是煙霧彈,三分才是真實。
他所言黑魔會圖謀不軌固然存在很大的誇大,但通過尋蹤羅盤捕捉到的氣機卻確確實實存在,那些黑魔法師曾在布裡爾莊園中活動,這一點無可辯駁。
“坦普爾,”他低聲呼喚,取出一隻造型複雜的魔法傳聲筒,“給我盯緊莊園。隻要有人從裡麵出來,不論身份,都給我跟上。”
“明白,大人。”傳聲筒中傳來坦普爾冷靜的回應,“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與此同時,飛艇下方的地麵上,安格早已布置好了火焰劍士小隊。
他們隱伏在莊園周邊的各個關鍵路口,一旦有人從莊園離開,立刻就會被悄無聲息地跟蹤。
每小隊由三人組成,保持足夠的靈活性,又不失戰力。
安格站在艙室中央,眉頭微皺。
他其實對黑魔法會並無根本的敵意——在他看來,無論黑魔法師白魔魔法師,都是在追逐力量的人。
但問題在於,這次對方踩到了他的底線。
把手伸到他眼皮底下,是一種挑釁。
本來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一旦觸碰他的利益和名聲,他就不會留情。
他不是怕魔法協會的懷疑,而是怕他的領地因此陷入恐慌。
他的治下沒有奴隸,全是自由民,甚至連狗頭人也是以契約身份效忠。
若他們對自己的保護能力失去信心,領地的根基便會動搖,如果鄰民們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而離開,那麼損失最大的就是安格。
到那時,真正忠誠的,恐怕就隻剩那些狗頭人了。
飛艇繼續在雲層中潛伏,宛如一頭沉睡的巨獸,靜靜等待著獵物現身。
直到深夜,魔法傳聲筒忽然嗡鳴一聲,坦普爾的聲音急促傳來:“大人,有人從莊園出來了!”
“繼續跟蹤,彙報他們的動向,並通知地麵部隊。”安格立刻下令,神情陡然變得銳利。
整個夜晚,從布裡爾莊園陸續離開了六波人。
火焰劍士們迅速分頭行動,穩穩地跟上他們的蹤跡。
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坦普爾再度回報:“六波人已經全部分散開,每個人都朝不同方向移動。”
安格略一沉思,隨即道:“讓追蹤隊分開,繼續跟進。不要驚動目標,必要時請求支援。”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火焰劍士們像沉入水麵的利箭,悄然遊弋在目標周圍,不動聲色。
時間來到傍晚,飛艇終於抵達預定的隱秘山穀。
飛艇緩緩降落,氣流帶起細碎的落葉。
艙門開啟,三十餘人悄然跳下,他們全身披掛漆黑戰甲,連麵孔都被厚實的麵罩遮住,隻露出一雙冷峻的眼睛。
“記住,絕對不準使用火焰戰技。”一名身穿黑色法袍的男子低聲說道,聲音沙啞而冰冷,仿佛從陰影中傳來。
眾人齊聲應諾,聲音不高,卻如悶雷滾過山穀,沉穩而有力。
隨著夜色漸深,這支身影詭異的隊伍開始向布裡爾莊園靠近。
午夜時分,他們已悄無聲息地潛伏至莊園外牆。
黑袍法師低頭打量著前方牆體,隨即閉上眼,感知魔法流動。
他能察覺到一層淡淡的魔力波動籠罩其中,顯然,莊園的外圍設有防禦型魔法結界。
“嘖,還真舍得下本錢。”他低聲呢喃,“這麼大的莊園……果然有東西。”
話音未落,他雙手一揮,體表驟然浮現出一層幽黑霧氣。
霧氣如蛇般蜿蜒而出,緩緩貼附在牆體上,隨即傳出“滋滋滋”的腐蝕聲響,不多時,牆體的某一段表麵開始發黑、變成灰燼,很快現出一道可供人通過的缺口。
黑袍法師低身鑽入,接著對著結界輕聲吟誦,空氣中頓時浮現出無數細小的光粒,如同螢火蟲聚攏,化作一道幽暗的門扉。
他以指引蟲鳴為號,藏匿在暗處的黑甲士兵迅速行動,身形如風,接連潛入。
“都記得吧。”黑袍法師壓低聲音,看著眼前的隊伍。
眾人無言,隻是以堅定的眼神回應。
隨後三十餘人迅速分成三支小隊,如黑夜中的幽靈一般,朝著莊園深處滑行而去。
黑袍法師沒有走在最前,而是選擇緊隨其中一隊,目光冷峻如刃,死死盯著前方的黑暗。
此刻,莊園中早已燈火全熄,沉浸在寧靜的夜色中。
巡邏的護衛懶散地行走在小路上,毫不知曉,一場劫難已悄然降臨。
黑袍法師來到指定位置,摸出魔法傳聲筒,深吸一口氣,低聲吐出兩個字:
“動手。”
很快,莊園的寂靜被徹底打破。
黑甲士兵如同潮水般湧入莊園,腳步沉穩卻迅猛,長劍出鞘的聲音接連響起。
那些曾被精心栽種的魔植——無論是名貴藥草還是裝飾性的花朵,全都被毫不留情地一一砍斷,綠葉翻飛,花瓣四濺,在夜風中淒慘凋落。
黑袍法師則緩步前行,目光冷峻,雙手不斷從腰間掏出黑色晶石,每走幾步便隨手拋下一枚。
那些晶石落地後微微震顫,表麵浮現出幽暗符文,仿佛某種封印裝置,迅速與莊園的魔力環境產生共鳴。
“快!有動靜!”不遠處的護衛隊已察覺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