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安格此前對蜥人的沉重打擊,貴族領主們趁勢出擊,士氣高漲。
蜥人軍隊被打得節節敗退,驚慌之中四散而逃。
而這一次,追擊他們的人類部隊人數比之前多了數倍,更令蜥人驚懼,不敢回身迎戰,隻得一路狂奔,拚命逃命。
貴族們正沉浸在勝利的激昂中,紛紛帶著兵力從正午一路追殺到傍晚,直到體力透支、敵蹤難覓,才不得不下令停手。
此時,已有幾位領主意識到問題所在,神情微變,立刻率部原路折返——天色已晚,而夜晚的荒野絕不安全,蜥人隻是其中一環,成群結隊的魔獸才是真正的噩夢。
暮色降臨時,貴族們陸續回到中部戰線的臨時指揮部。
此時,原本寂靜的軍營頓時沸騰起來。
無數篝火點燃,將整個營地映照得如白晝一般,每位領主的臉上都洋溢著滿足和自豪,仿佛剛剛親手書寫了一場輝煌戰績。
他們的士兵也都笑容滿麵,儘管疲憊,卻難掩興奮之情。
據統計,雖然這次追擊幾乎沒有出現傷亡,但貴族們麾下部隊總計擊殺蜥人近萬,其中不少精銳部隊單獨斬獲就超過千名敵兵。
然而,更令人震驚的是接下來的消息。軍令官站在臨時高台之上,用高亢的聲音宣讀著安格子爵所率隊伍的戰果:“兩千三百名戰士,殲敵近三萬!”
短暫的沉寂後,全場嘩然。
貴族們麵麵相覷,雖然早知安格是引敵而來,卻沒料到他竟能帶著這麼少的兵力,在敵人主力麵前完成這般驚人的斬獲。
更令人不解的是——安格在擊潰蜥人後,並沒有回收任何一枚蜥人魔晶。
“他是……不屑於這些最差魔晶?”有領主疑惑出聲。
“十枚蜥人魔晶才勉強抵得上一枚普通魔晶,但他殺了三萬,等於丟下了三千多枚魔晶,堪比一筆巨額軍資了!”另一人立刻補充道。
“既然他不要,那就是放棄了。戰場清理可是我們的責任,那些魔晶自然該歸我們!”有人話鋒一轉,語氣輕鬆卻含著貪婪。
這番話立刻點燃了在場大部分貴族內心的欲望。
他們彼此交換目光,情緒逐漸躁動。
可也有人皺眉勸道:“也許安格有彆的打算,我們還是把魔晶收集好,日後歸還他……”
“歸還?嗬!他不過是把蜥人引到我們這兒來,好讓我們分擔戰鬥壓力罷了!北部戰線怕不是已經丟了,他這是沒地方去了!”有人大笑起來,試圖以玩笑掩飾自己的圖謀。
但這次,笑聲無人附和,眾人反而用一種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盯著他說話的人。
雖然沒人能完全猜透安格的意圖,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子爵絕不簡單,更不會無故將大批敵軍引至此地,僅是為了“逃避”。
僵局之下,眾貴族分為兩派,爭論不休。
一方主張暫時保存魔晶,待局勢明朗後再作決定;一方則認為,既然北部戰線八成已失,安格不會再回來,那些魔晶就該就地分配,作為戰利品。
“不是已經派人去查探北部戰線了嗎?隻要那邊真的失守,我們就是接替安格維穩之人,到時候自然理所當然地接管這些資源。”某領主低聲道,話中透著陰謀的冷意。
隨後一番分析後,大部分人竟都默認了“北部已失”的判斷。
異議者也逐漸噤聲,貴族們終於達成共識:夜間開始收集魔晶,由各部輪流巡查防守,確保不被魔獸打擾。
夜色之中,戰場上的火光點點,映出貴族士兵們忙碌的身影。
他們或俯身撿拾,或清理殘骸,甚至還有專門的記錄員統計各家所得。
直至天亮時分,戰場上除了血跡與燒焦的土地,已無任何蜥人痕跡。
中午時,貴族領主們在指揮部內分發魔晶,每人至少得到了兩千餘枚。
雖然這些魔晶品質低劣,但勝在數量龐大,已是一筆不菲的資源。
他們笑容滿麵,宛如慶功。
而此時的安格,正身處北部戰線一座駐防點內,為受傷的火焰劍士進行治療。
雖然這場對蜥人的戰鬥是壓倒性的勝利,但在敵人拚死反撲之下,火焰劍士們仍不可避免地受了些傷。
安格並未讓治療工作交由他人,而是親自為每一位劍士施展聖光術。
作為掌握完整聖光術的人,他的治療術在戰後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每一道聖光照耀之處,傷口便迅速愈合,不僅無疤無痛,更不會影響士兵戰鬥力。
待最後一位劍士接受治療後,安格又投入到另一個繁瑣的任務中——修複火焰武裝的符文結構。
這些精心附魔的火焰武裝符文一旦損壞,若不及時修複,長期使用便會削弱附加效果,甚至導致武裝失效。
他一邊檢查符文一邊低聲吩咐,專注、冷靜,沒有絲毫懈怠。
他的目光掃過一排排肅立的火焰劍士,他們沉默如火炬,眼中卻充滿敬意與信任。
“……大人,我們上次就那麼離開,那些貴族該不會把我們的戰利品都拿走了吧?”斯洛克坐在安格身旁,眉頭緊皺,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
安格沒有抬頭,隻是輕輕地將一枚破損符文鑲嵌入火焰劍柄中,語氣淡然:“讓他們拿吧,到時候他們會自己吐出來的。”
斯洛克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再出聲。
他太了解安格了,越是語氣平靜的時候,往往意味著事情早已在他心中定好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