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納,準備好了嗎?”安格側頭問道。
“準備好了。”達納咧嘴一笑,握緊了手中骨刀,“我們現在是他們的人了。”
接下來的數天裡,安格與達納假扮成鳴蛇騎士,在夜色的掩護下於蜥人活動範圍內四處遊走。
他們的蜥人語掌握得極其嫻熟,舉止、語調甚至連細微的騎乘習慣都與真正的蜥人無異,因此在與其他鳴蛇騎士的短暫接觸中幾乎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兩人並不貪功,每次隻針對單獨行動的目標出手。
他們精心選擇伏擊地點、掌控時間節點,甚至模仿鳴蛇之間的嘶鳴交流方式來麻痹獵物的警惕。
每一次襲擊都乾淨利落,幾乎不留下任何線索。
僅僅不到一天的時間,便有接近百名鳴蛇騎士死於他們手中。
清晨時分,達納在一處山澗邊飲水,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後轉頭望向身邊的安格,疑惑地低聲問道:“安格,我們不繼續了?剛剛那幾批都很好下手。”
安格看了眼天色,神色凝重,低聲道:“不能再繼續了。再殺下去,整個鳴蛇部隊都會被召回駐地。”
“他們雖然警覺性低,但蜥人之中可還有傳奇強者。我們能瞞過普通鳴蛇騎士,絕瞞不過傳奇強者。”
達納聞言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兩人隨即駕馭鳴蛇,趁著夜色悄然脫離了行動區域,飛向高空。
與此同時,蜥人前線營地內的氣氛卻如同壓在鍋底的熾火。
“怎麼回事?才一個晚上,就有一半的鳴蛇騎士失聯?”黑鱗鎧甲下,一名蜥人傳奇站在指揮台上,目光如火般灼人。
他的聲音像雷鳴般在帳篷中震響,壓得下方一眾蜥人大勇士紛紛跪地。
“吾主,我們已派出巡查小隊查探,暫未發現確切線索。”一名身披紅骨甲胄的蜥人大勇士低著頭,額上冷汗涔涔。
傳奇強者冷哼一聲,揮手將身邊的水晶杯擊碎成粉末,怒火難遏。
然而直到天明,也沒有任何失聯騎士的消息傳來。
那些鳴蛇屍體早已被安格分割處理,全部裝入多個封魔箱中。
這些鳴蛇本身便是強大的二級魔獸,體型龐大,肉質緊實富含魔力。
安格花了整整一夜才將這些屍體處理完,光是魔法腰包就塞滿了七個,才將可用的精肉收完。
至於餘下的皮脂、骨骼、毒囊,則被他封入火焰結界中焚毀,一點痕跡也未遺留。
做完這一切後,兩人沒有冒然返回地下營地,而是朝東方飛去,那是伏爾加格勒戰線所在的方向。
途中,安格解除了他們身上的變形術,恢複了原本的樣貌,以防被誤認或遭到同族誤傷。
飛行途中,天際泛起魚肚白,達納掃視下方的地形,皺起眉頭問道:“安格,我們飛了這麼久,怎麼一個帝國士兵都沒看到?連個斥候都沒有。”
安格沒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冷靜地掃過下方平原、山林與空曠的河道,心中也升起了隱隱的不安。
“可能是夜色太深,他們藏起來了。”他輕聲說道,卻連自己都覺得這話沒有說服力。
清晨時分,他們來到一處碧藍的湖泊邊。
湖麵波光粼粼,四周草地環抱,霧氣如紗。
達納眼前一亮,興奮地提議道:“安格,咱們試試讓鳴蛇下水看看,萬一能遊呢?”
安格皺眉查看了一眼湖麵,隨後低聲吟唱偵察術。
一圈幽藍光芒迅速籠罩水麵,不出片刻,安格便收回魔力,點頭道:“這湖裡沒超過二級的魔獸,可以試試。”
達納立刻驅使鳴蛇爬向湖邊,那條巨大的蛇蜿蜒而下,滑入湖水中,竟然在水麵上輕鬆遊動,甚至還潛入水中靈活穿梭,速度極快。
“哇哈,這玩意兒還能當水軍用!”達納騎在蛇背上,興奮得大叫,“安格你快看,它遊得比飛得還穩!”
安格無奈地站在湖邊看著這個像孩子般的同伴,嘴角微微上揚,但還是開口道:“達納,彆玩了,我們還有正事。”
達納一臉不舍地驅使鳴蛇遊回岸邊,爬上陸地後回頭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湖麵,歎了口氣。
“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不準備回營地休整一下?”
安格搖了搖頭:“不急,今天再試試能不能找到帝國軍的蹤跡。”
達納雖然滿腹疑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再次騎上鳴蛇升空,一整天都在東部上空盤旋巡查,飛越丘陵、溪穀與林地,卻始終未能發現帝國軍隊的任何跡象,哪怕是一支斥候小隊都沒有。
太陽緩緩西沉,晚霞如血。
達納眉頭緊鎖,終於忍不住開口:“安格,都一天了,什麼都沒發現。我看啊……帝國的軍隊根本還沒出發吧。”
安格沉默了片刻,目光冷靜而沉重,最終點頭應道:“好,回去吧。等到了地下營地,我布置魔法傳送陣,我們直接回阿姆納地城。”
“真的?太好了!”達納驚喜地笑出聲,“總算能洗個熱水澡了。”
安格輕笑了一聲,沒有再多言。
夜色再度籠罩大地,兩人驅使鳴蛇在夜空中穿梭,朝著地下營地的方向飛去。
經過連夜飛行,鳴蛇已顯疲態,速度明顯減慢,呼吸粗重,蛇軀在空中輕微搖晃。
“這玩意飛是能飛,跑也能跑,就是耐力太差了。”達納看著自家鳴蛇那耷拉著腦袋、吐著舌頭的模樣,不由得搖頭。
“換作黑鱗馬,跑一夜跟玩似的,它們都快趴下了。”
安格笑著揶揄道:“你啊,剛騎上去的時候那叫一個激動,現在又嫌棄它了。鳴蛇要是能聽懂你說話,估計得氣到蛻皮。”
達納咧嘴一笑,從腰包中摸出食物,一邊咀嚼一邊嘟囔:“我就是實話實說。”
安格也拿出乾糧,與達納一邊吃一邊低聲討論著營地內的情況。
尤其是那名神秘莫測的蜥人傳奇是否還駐守在營中——那才是真正需要謹慎對待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