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女戰士走到各自家族的隊伍前。
周圍不少目光投來探尋和好奇的目光——他們身邊那個高大的牛頭人尤其顯眼。
達納站在鳴蛇一旁,手搭在寬厚的腰帶上,目光平靜地巡視著四周。
他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如鐵塔般突兀,引得不少年輕士兵竊竊私語。
帝國中雖不乏異族,但牛頭人尤為罕見,尤其是這樣一個全身肌肉緊繃、肩寬腰壯的雄性,額前那對暗銅色的長角在陽光下閃著金屬般的光澤,叫人移不開視線。
一名膽子較大的年輕小隊長終於鼓起勇氣,從隊伍中走了出來。
他身穿帝國西境風格的鏈甲,臉上還帶著掩飾不住的好奇:“嗨……牛頭人,你是來自西境的高原獸人部族嗎?”
達納聞聲緩緩轉過頭,目光平靜而深邃地看著那人:“你在和我說話?”
那小隊長被他的氣場一怔,下意識點了點頭。
達納摸了摸自己彎曲有力的牛角,似笑非笑地說道:“我來自萊克格雷斯火山。”
小隊長聽得一愣,努力在腦海中回憶,卻完全想不起帝國境內有這個名字。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繼續追問,含糊地點點頭,心裡篤定這家夥必然是西境深山裡某個隱秘部族的戰士。
而就在一旁,兩名女戰士正站在各自家族派來的隊伍前,麵色有些難看。
她們的目光落在那些兵士身上——不過寥寥不到兩百人,雖然盔甲整齊,紀律也算嚴明,但這與她們心中期待的“家族援軍”實在差距太大。
“這就是你們帶來的隊伍?”一名女戰士的聲音低沉而壓抑。
負責帶隊的小隊長一下子就察覺到了這位小姐的不悅,頓時慌了手腳,臉色變得十分緊張:“小姐,大人說這隻是預備先鋒,後續若有需要,會繼續增援的……”
另一邊,達納也察覺到了兩人臉色的不對,走了過來,語氣中帶著一絲詢問:“怎麼了?見到自己家族的人怎麼不高興”
兩名女戰士互看一眼,指著各自的隊伍,有些沮喪地低聲說:“你自己看啊,就這麼點人,哪像是來支援作戰的……”
達納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什麼事呢。放心吧,安格不缺人,他要的不是你們帶多少兵來,而是你們家族的態度。這點人,夠了。”
“可就這麼點兵力,怕是也幫不上什麼忙……”另一女戰士低聲道。
“安格又不是指望這些人去攻城拔寨,他可不是那種傻子。”達納拍了拍她們的肩膀,“放心吧,有你們的人站出來就夠了。”
兩人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但那點心頭的疑慮卻仍未完全散去。
這時,三頭獅子旗的小隊長上前,拱手解釋道:“小姐,大人有令。這次是多個家族的聯合行動,每家隻派預備部隊前來。若戰局需要,後續定會調遣更多人馬。”
黑羽十字徽記的小隊長也連忙說道:“葛妮男爵,大人吩咐,我們隻是前鋒,目的在於表明態度。真正大部隊還在候命。”
“行了,走吧。”達納轉頭看了一眼天色,“路還遠著呢。”
他一揮手,鳴蛇從天上落下,沉重的鱗甲撞擊地麵發出低沉的響聲。
隨後達納與兩名女戰士躍上鳴蛇背脊,為隊伍領路,其餘士兵則紛紛翻身上馬,青鬃馬在荒原上嘶鳴,一行人浩浩蕩蕩,日夜兼程。
三天後,黃昏時分,隊伍終於抵達了安格所在的前線營地。
營地內早已有人察覺動靜,馬蹄聲自遠而近,女戰士們騎著黑鱗馬飛馳出營,直奔自己家族的隊伍而去。
營地門口也迅速集結了一隊守軍,安格站在隊前,目光炯炯地注視著這支逐漸靠近的隊伍。
他沒有立刻出聲,而是細細打量——這些人數量不多,總數不到兩萬人,但隊伍井然有序,軍容整肅。
每名士兵皆配有青鬃馬,穿著統一製式的家族輕甲,精神飽滿,修為普遍達到中級侍從的水平,且各家隊長幾乎全是高級侍從。
安格滿意的微微點頭,這些人雖不足以改變戰局,卻清楚地傳遞了他們家族的態度——而這,才是他最想要的。
隊伍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珍妮絲家族的隊伍。
他們帶來了整整一千名士兵,且實力明顯高出其他家族一籌。
為首之人正是珍妮絲的哥哥。
兄妹二人一見麵,珍妮絲先是一怔:“哥哥?怎麼是你帶的隊?”
她哥哥神情微僵,勉強笑了笑:“父親臨時有事,我就……代勞了。”
珍妮絲瞥了他一眼,眼中多了幾分失望。
她知道自家哥哥平日怕事,此番多半是逃避其他麻煩躲來此處。
“珍妮絲。”她哥哥低聲靠近,“這支隊伍是我們從所有兵士中精挑細選的。”
“父親讓我告訴你——這一次或許是家族重新登上帝國舞台的機會,能不能回歸核心圈,就看你了。”
珍妮絲聽完,沒有多說,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哥哥的肩膀。
“輕點輕點!”她哥哥疼得一縮肩,“我可隻是個高級侍從,彆一掌把我拍出什麼問題了。”
珍妮絲嘴角抽了抽,真想照他胸口狠狠來一拳。
這時,安格從不遠處走來。
珍妮絲的哥哥立刻挺直腰板,走上前一步行禮,語氣故作鎮定:“安格子爵,您好。我是珍妮絲的哥哥,這次由我帶隊前來支援。”
安格掃了他一眼,目光在他那略顯虛浮的氣息上停頓了一瞬,隻是淡淡點頭:“辛苦了。”
珍妮絲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安格沒有多言,徑直走開。
待安格走遠,珍妮絲猛地摟住她哥哥,在他胸口連錘數拳:“你就不能收起點你那點子貴族驕氣嗎?安格子爵可不是以前你見的那些草包貴族。”
珍妮絲的哥哥疼得臉都綠了,抱著胸口苦笑:“我、我記住了……下次一定注意……嘶——你手下可真重……”
珍妮絲翻了個白眼:“你該慶幸我沒有直接把你捶進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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