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我們……能不能想辦法攔住它們?”達納緊緊抓著安格的肩膀,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
狂風夾雜著尖銳的水矛與土矛從兩側呼嘯而過,稍有不慎就會將他們連人帶掃帚釘在地上。
安格死死盯著前方,操控著魔法掃帚在狂暴的攻擊間險之又險地穿梭。
他咬著牙,低聲回道:“那可是六級魔獸!你知道六級意味著什麼嗎?我跟它們的差距……根本無法用攻擊彌補!”
達納心裡猛地一沉,聲音也跟著發緊:“可它們的攻擊範圍太誇張了……再這麼下去,我怕等你魔力耗儘,我們倆就真的得被它們撕成碎片了!”
“放心。”安格咬著牙,目光卻無比堅定,“就算魔力耗儘……我還有魔力恢複藥水。絕對不會讓它們追上!”
話雖如此,安格的雙手卻從未停下。
沿途不斷釋放土牆、冰牆、風障,試圖製造障礙阻擋兩頭魔獸的追擊。
可這些魔法在那兩頭龐然大物麵前,簡直跟泥巴沒什麼兩樣。
每一道魔法牆剛一成形,便瞬間被撞得粉碎,甚至連阻擋它們半秒鐘都做不到。
兩人一路飛逃,狂風席卷,水矛如箭,土矛如槍。
魔法掃帚後方尾焰狂閃,幾乎燒紅了空氣。
從天亮到天黑,再到天再次泛白……他們已經飛了整整一天一夜,而那兩頭魔獸卻依舊像幽靈般死死咬著。
達納的聲音開始帶上幾分絕望:“……它們……真的不會累嗎?!”
“該死的。”安格低聲咒罵一聲,猛地從魔法腰包裡掏出一個魔法傳訊盤。
“穩住魔法掃帚!”
“好!”達納咬著牙,從背後抓住安格的腰,同時用另一隻手死死握住魔法掃帚杆,讓魔法掃帚保持平穩飛行。
安格用一隻手緊緊握住傳訊盤,另一隻手迅速劃動魔力符文。
魔法傳訊盤泛起一道道幽藍色的光波,但由於飛行中魔法陣不穩定,光波時明時暗。
“該死,信號太弱了……”安格咬著牙,一邊調整波段,一邊加大注入的魔力。
幾分鐘後,傳訊盤終於泛起一圈穩定的光紋。
“聽著!所有人!馬上啟動傳送陣,全員撤離!不管是誰,包括狗頭人,一個都不準留下!”安格一口氣將命令傳了出去。
聲音一發出,傳訊盤立刻恢複沉寂。
安格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切斷了魔力連接。
而在距離他們數千公裡之外,金剛石礦場營地內,娜緹雅徹夜未眠,正守在魔法傳訊盤旁。
當傳訊盤突然閃爍起來,安格急促的聲音從中傳出時,她幾乎在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安格?!等等——安……”她試圖回應,可惜聲音戛然而止。
傳訊盤驟然熄滅,隻剩下冰冷的暗淡紋路。
娜緹雅知道,這說明安格那邊已經強行切斷了信號。
而根據魔法傳訊的延遲判斷,傳來的信息至少是一個小時之前的。
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敲響了警鐘:“所有人,立刻準備!馬上啟動傳送陣,全員撤離!”
艾伊莎迷迷糊糊地衝進指揮帳篷:“出什麼事了?”
“彆問,照做!”娜緹雅的語氣少有的嚴厲。
儘管眾人都一頭霧水,但沒有一個人敢質疑娜緹雅的命令。
所有人迅速行動起來,哪怕是狗頭人礦工,此刻也在恐慌的驅使下拚命往傳送陣湧去。
連續兩天兩夜,傳送陣從未停歇。
魔法師們輪流維持魔法陣的運轉,確保傳送陣的穩定性。
當最後一批人傳送完畢,娜緹雅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命令拔掉魔法傳送陣上的世界樹枝乾長矛。
“等等……哥哥他們回來怎麼辦?”艾伊莎有些遲疑。
娜緹雅冷靜回應:“放心。傳送陣的框架沒有任何問題,隻是把世界樹枝乾長矛撤下。”
“鑲嵌有金剛石陣基足夠支撐魔法傳送陣的穩定。而且,世界樹枝乾長矛留在這,隻會吸引不該來的東西。我們必須把風險降到最低。”
艾伊莎雖然不舍,但也清楚娜緹雅說得對。
最終還是咬牙點頭。
當所有人返回阿姆納地城,娜緹雅沒有絲毫停頓,直接關閉了城內的主傳送陣。
魔法傳送陣在關閉的瞬間,徹底斷絕了與外界的魔法波動。
安格和達納這邊,已經持續了五天五夜的極速飛行仍在繼續。
“安格……”達納死死盯著後方,聲音已經發啞,“你確定……他們能在獸潮之前跑掉嗎?”
安格沒有回頭,但聲音裡也帶著一絲疲憊:“應該可以。娜緹雅她……絕對能明白事態的嚴重性。”
身後,兩頭六級魔獸依舊窮追不舍。
哪怕五天五夜過去,它們的速度竟然沒有絲毫減緩。
沿途無數魔獸被它們踩死、撞飛,血肉模糊的屍體鋪滿了地麵。
原本尚有序的荒原,如今已經徹底淪為一片死亡的煉獄。
“這兩頭魔獸完全沒有智慧……”達納回頭咬牙低吼,“真不怕累死嗎?”
安格深吸一口氣,目光依舊冷靜:“它們已經徹底瘋狂了……現在它們感知不到那株神物的位置,唯一能做的,就是殺掉我們,從我們身上重新奪回它。”
“所以……我們還得繼續跑。”安格咬緊牙關,猛地加大魔力輸入,“堅持下去——我們絕不能倒在這裡!”
——
隨著荒原上的魔獸徹底暴動,密密麻麻的魔獸群像洪水般從荒原的邊緣湧向了安達盧汀森林。
原本,這片森林中的魔獸就有不少是因為上一次獸潮,從荒原遷徙過來的。
如今,荒原的魔獸再次入侵,兩撥魔獸在森林深處狹路相逢,頃刻間爆發出撕裂大地般的激烈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