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遠在給張巡止血,可是那血怎麼也止不住。
“老張,挺住啊....”許遠滿頭大汗,“郎中....”
許遠絕望的閉上眼睛,這睢陽城裡,哪裡還有什麼郎中和藥,什麼都沒有了。
“然我來。”蝶舞走上前,用她的精靈之光,替張巡止血,傷口也在慢慢複原。
“多謝。”
張巡暫時保住了性命,但是流血過多,身體已經很虛。
最主要的是,城裡已經無任何可以充饑的東西。
張巡手裡拄著那柄卷刃的刀,就地坐在那些尚帶餘溫的屍體旁邊,他目光深邃,投向城外那片被硝煙與血光染紅的屬於睢陽的疆土。
他一動不動,目光裡滿是看淡生死的了然,也是職責已儘的釋然,同時,又有一絲對這片土地深沉的眷戀。
“將軍,剛剛叛軍的攻城,我方死亡44人,現還剩574人。”
一位年過四旬的士兵來報告,他看起來已經是所有士兵裡最年輕的一位。
許遠的官袍已經破敗不堪,發髪散亂,麵容枯槁。
他咬咬牙,擠出幾個字,“抬下去,今晚,就算隻能嘗到一喝口湯,也要讓弟兄們喝飽。”
看似冰冷的話語,字字重千斤。
如果不是被逼到絕境,如果不是家國還要守衛,誰願意對自己戰友下口?
木子璃、恬兒和蝶舞,看得眼眶濕潤,他們身臨其境,感受到了這一種比在地獄深淵還要冰冷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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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種絕望不是來自對自己的絕望,那是對一個國家、對現在社會深深的絕望。
援軍就在不遠處,可是他們寧可看著睢陽淪陷,沒人願意出兵救援。
張巡他們以六千士兵守城,守了不僅僅一個月兩個月,而是長達一年之久,敵方可是足足有十三萬的大軍。
恬兒說道:“都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可你們的戰友他們此刻在哪裡呢?
這睢陽城,不是你張巡和許遠個人的,你們守到現在,儘力了,走吧。
就算我們肯幫你們守住睢陽,沒有食物,你們吃光.....這城便不攻自破。”
恬兒實在不忍把吃光戰死同伴,直到不剩一兵一卒說出口。
蝶舞也勸道:“是啊,你們走吧,脫下這身戰甲,做一個普通人,吃一頓飽飯。
尚有家人的,和親人們團聚去吧。
連年戰亂,百姓無人種地,我們也沒辦法幫你們籌到糧食。
就算我們籌到糧食,五百士兵,這睢陽,是真的守不住了。”
這是,士兵來叫吃飯了。
許遠扶起虛弱的張巡,“民以食為天,先吃飯。
三位....”
許遠最終還是沒說出口,木子璃說道:
“你們吃,我們不餓。”
許遠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那就不邀請三位共進晚餐了,多謝。”
木子璃他們看著許遠、張巡他們離去的蹣跚身影,那是一種英雄遲暮的無奈。
恬兒問道:“大叔,我們走還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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