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真侃侃而談，聽得林禦是頗為佩服。
這老道不愧是百年之前的“道門魁首”的“一門祖師”……不管他自己再怎麼謙遜、隨和，這一開口展現出的業務能力和水準，還是騙不了人的。
聽玄雲子的描述，林禦幾乎差點以為當年太清門祖師是恰好路過柳鎮、偶然發現朱千絲的布置，倉促之下和對方起了衝突，最後不得不動用百劫禁訣解決事端了。
但是現在看來……
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至少此刻的蘊真，是完全清楚這鎮子有什麼問題、且在見到朱千絲之前就已經把整個柳鎮的狀況和朱千絲的能力摸了個七七八八。
但是……
這反而讓林禦更加警惕起來。
既然當年的蘊真準備如此充分實力也絕對不弱，那朱千絲依然選擇是從這個點重新開始，自然說明……那朱千絲至少是認為，即使在這個時間點上，隻要提前有了準備、她也是更有把握的那一方。
所以，換句話說……
那朱千絲也很強。
“清瑤道友，我正準備一探究竟，既然你也是為此而來，不如一起？”
蘊真說著，林禦連忙出言阻止。
“蘊真前輩，這萬萬不可，我們此時貿然前去，豈不是會打草驚蛇？”
蘊真看到林禦這麼阻止，反倒是有些奇怪。
“這有什麼打草驚蛇，這妖魔要是真的有什麼強勁實力，豈會東躲西藏？他一定是自知不敵我們道門，才故意大隱隱於市的……不然以妖魔的習性，何至於此？”
蘊真淡然說道：“我還是有幾分實力的，而且清瑤道友能找到這裡，應該也不一般吧……你不是還帶了些許幫手？”
林禦點頭，順著蘊真的話語，解答了剩下幾人的身份：“不錯，我確實帶了幫手——這些都是我找尋的有誌之士，均是武道一途上的高手。”
“我們都已經混入這柳鎮生活一段時間了，你看我們打扮就知道。”
蘊真點頭：“有武道高手幫忙，那不是更加穩妥了……清瑤道友，何必瞻前顧後。”
林禦一時語塞。
他總不能說雖然道長你可能確實能給那妖魔封印，但是現在對方已經是二周目、很可能已經有了防備吧？
若是這麼說，林禦也無法判斷事情會變成什麼樣、這幻境會發生怎麼樣的異動。
所以，林禦隻能咬咬牙，拋出另一些不重要的事實：“是這樣的，蘊真道長，剛才我說了……我已經在此處生活了一段時，所以我已經發現這整個柳鎮的居民，大半都已經中了某種妖魔的神通、那妖魔應該念頭一動，就會把他們全部殺死……”
“貿然驚動那妖魔，可能會讓這柳鎮近百萬人陷於危險之中。”
林禦相信，蘊真應該也隱隱察覺了這點，經過自己這麼一點撥應該也能有所顧忌。
但是……
蘊真的回答卻出乎了林禦的意料。
他看著林禦，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若真是如此……那我們更應該動手了，總不能等著妖魔禍害完這個鎮子，再去禍害更多的人吧？”
“那這柳鎮百萬人口……”
“我也無能為力，”蘊真歎了口氣，語氣卻很堅定，“清瑤道友，降妖除魔，總是要有犧牲的啊。”
林禦一時語塞。
他現在嚴重懷疑，玄雲子說當年太清祖師後半生都活在愧疚中……
這蘊真道長，真的會愧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