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繼續不服。”
他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卻比裂界的寒風更加刺骨。
“但你現在……”
“隻有兩種選擇。”
箭尖微微下移，鎖定咽喉。
“第一……”
“死。”
天命神君的身體猛地一僵！死亡的冰冷氣息瞬間扼住了他的喉嚨！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箭矢上蘊含的毀滅力量！隻要對方手指一鬆，他絕對會瞬間化為白光！身上所有非綁定裝備爆個精光！甚至可能因為【獵神屠戮】狀態的影響，連複活點都回不去！
“第二……”
徐來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冰冷的鐵錘，敲打在他瀕臨崩潰的神經上。
“把你身上的裝備……”
“全部卸下來。”
“一件不留。”
“交出來。”
“然後……”
“——滾。”
最後那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天命神君的心口！
卸裝備？！
當著全服直播？！當著上千名玩家？！當著那些曾經仰望他、追隨他的公會成員？！
這比殺了他！還要屈辱百倍！千倍！
他可是天命公會的會長！是曾經站在全服巔峰的頂級指揮官！是帶領數千人開荒頂級副本、斬殺世界boss的傳奇人物！
他的臉！他的尊嚴！他的一切榮耀！都將隨著這個動作，徹底化為烏有！成為全服的笑柄！永遠釘在恥辱柱上！
“我……”天命神君的臉頰因為極致的屈辱和憤怒而瘋狂抽搐，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幾乎要碎裂！他死死盯著徐來，眼中充滿了怨毒、不甘、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深入骨髓的恐懼！
時間仿佛凝固。
裂界的風聲，遠處零星的戰鬥聲，玩家們壓抑的呼吸聲，甚至直播鏡頭無聲的聚焦……所有的一切，都彙聚在那塊破碎的冰棱上，彙聚在那個曾經不可一世、如今卻如同喪家之犬般癱在血泊中的身影上。
終於。
在徐來那支箭矢微微調整角度，散發出更加冰冷殺意的瞬間。
天命神君眼中的最後一絲掙紮和怨毒，徹底被恐懼淹沒。
他顫抖著。
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艱難地、一點一點地……
抬起了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的手臂。
點開了自己的裝備欄。
一件。
【天命守護傳說·胸甲）】——象征著公會最高榮耀的金色戰甲，被他顫抖著卸下，哐當一聲，沉重地砸在冰冷的冰麵上，濺起幾滴粘稠的血珠。
兩件。
【裁決之握傳說·護手）】——曾斬殺過無數強敵的武器，此刻如同廢鐵般被丟棄。
三件。
【踏星戰靴傳說·足部）】……
四件……
五件……
一件件散發著璀璨光芒、價值連城的頂級傳說裝備！如同垃圾般被他一件件卸下！胡亂地堆疊在身前的血泊之中！金色的光芒映照著他慘白如紙、毫無血色的臉，映照著他眼中徹底熄滅的光芒和深入骨髓的絕望！
曾經象征著無上榮耀和力量的金色套裝，此刻堆在地上，像一堆等待回收的破銅爛鐵。
“滾。”
徐來隻吐出一個字。
聲音不大。
卻如同最鋒利的刀子，狠狠剜在天命神君的心頭。
他猛地一顫，如同被鞭子抽中！
他掙紮著，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從血泊中爬了起來。他甚至不敢去看地上那堆曾經視若生命的裝備，更不敢去看周圍那些投射過來的、或是震驚、或是憐憫、或是幸災樂禍的目光。
他佝僂著腰，捂著胸前那個依舊在汩汩冒血、劇痛鑽心的恐怖傷口，像一條被徹底打斷了脊梁的喪家之犬，踉踉蹌蹌地、頭也不回地朝著裂界入口的方向……
狼狽逃竄！
那背影，充滿了無儘的屈辱和……死灰般的絕望。
而這一幕！
被所有直播鏡頭！
被所有關注著這場史無前例圍獵的上千萬玩家！
全程！
毫無保留地！
見證！！！
【世界頻道】瞬間被海嘯般的彈幕徹底淹沒！服務器甚至出現了短暫的卡頓！
“臥槽槽槽槽槽！！！！！！！！！！！！！”
“一箭秒殺？！天命神君被一箭射爆？！連無敵都沒用？！”
“卸裝備？！當著全服的麵？！我的媽呀！這比殺了他還狠啊！！”
“獵神！這特麼才是真正的獵神！一個人殺穿全服！把第一公會會長當狗一樣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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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聽說你們要圍獵我？不好意思，我才是獵人！”
“淚目！這才是真正的網遊小說主角！一人一弓，殺穿世界！”
“從今天起！清風就是我唯一的信仰！獵神之名！當之無愧！！！”
而就在這山呼海嘯般的震撼與狂熱之中！
就在天命神君那屈辱的背影即將消失在裂界入口的扭曲光幕之中時！
懸浮於半空、正緩緩放下長弓的徐來！
猛地抬起了頭！
那雙燃燒著熾白神焰的【獵神之眼】！
驟然鎖定了裂界深處！
那片最為幽暗、空間最為扭曲、連光線都仿佛被吞噬的區域！
他嗅到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
古老！浩瀚！冰冷！充滿了無儘惡意與毀滅意誌的……
氣息！
正在蘇醒！
嗡——！！！！
一道比之前所有係統提示都要巨大！都要猩紅！都要令人心悸的提示框！如同染血的墓碑！轟然砸在所有身處神淵裂界玩家的視野中央！甚至強行覆蓋了部分直播畫麵！
【係統警告深紅·閃爍）】：檢測到未知高維血脈波動！空間結構極不穩定！
【神淵裂界隱藏終極機製觸發！】
【古神級存在即將降臨！】
【全服緊急公告】：警告！警告！古神級boss【阿斯塔】將於300秒後強製降臨神淵裂界核心區！
【boss名稱】：古神·阿斯塔v.？？？）
【擊殺獎勵唯一）】：
【神級職業模板自選）】x1！
【神之鑰碎片】x5！
【古神之軀唯一·成長型神軀）】！
全服唯一稱號：【獵神終結者神隕）】！
【特性極度危險）】：
？？？
？？？
？？？
【備注血紅色加粗）】：祂的注視即是汙染！祂的低語即是瘋狂！凡人！逃！立刻逃離！這不是你們該麵對的領域！！！
“古神？”
徐來懸浮在虛空之中，背後巨大的星光之翼緩緩扇動，卷起細碎的星屑。他伸出舌尖，輕輕舔過被寒風吹得有些乾裂的嘴唇。那動作，帶著一種近乎野獸般的嗜血和……興奮！
“終於……”
他嘴角緩緩向上勾起一個冰冷而狂熱的弧度！
“舍得出來見我了？”
裂界深處！
那片被徐來鎖定的幽暗區域！
空間如同沸騰般劇烈扭曲、鼓脹！
哢嚓！哢嚓！哢嚓——！！！
無數道漆黑的空間裂縫如同蛛網般瘋狂蔓延！撕裂！擴張！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海嘯般轟然爆發！席卷整個裂界！
轟隆隆隆——！！！
大地在哀鳴！天空在顫抖！無數懸浮的島嶼和冰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開始崩解、墜落！
灰白色的虛空亂流被強行排開！一個龐大到足以遮蔽天穹的、由無數蠕動著的、散發著幽暗冰藍色光芒的晶體構成的輪廓，正從那片破碎的空間深處……
緩緩升起！
六隻巨大無比、如同深淵漩渦般的冰藍色豎瞳，毫無感情地睜開！橫亙在那張由扭曲晶體構成的、無法名狀的“臉”上！
祂的胸口！一道貫穿了整個軀乾的、如同撕裂世界般的巨大豎紋緩緩裂開！露出其內翻滾沸騰的、仿佛由無數星辰殘骸和毀滅能量構成的……混沌核心！
僅僅是輪廓的出現！
僅僅是那六隻冰冷豎瞳的注視！
一股源自生命最本源的、無法抗拒的恐懼！如同最惡毒的瘟疫！瞬間席卷了戰場上每一個幸存的玩家！
“呃啊——！”
“我的頭……好痛……”
“技能……技能放不出來了……”
“動不了……身體……不聽使喚……”
“退出！快退出副本！這boss看一眼就要瘋啊！！！”
尖叫聲！哀嚎聲！崩潰的哭喊聲瞬間取代了之前的喊殺！
無數玩家抱著腦袋痛苦地蹲下！或者如同無頭蒼蠅般瘋狂亂竄！試圖逃離這片即將化為神之戰場的地獄！他們的技能欄變得一片灰暗！屬性麵板上的數值瘋狂跳動、下跌！甚至連打開背包、使用回城卷軸的動作都變得無比遲緩和卡頓！
這不是打boss！
這是自殺！
是直麵不可名狀的宇宙恐怖！
就連那些剛剛還在盤算著如何撿漏的頂級公會會長們，此刻也全都臉色煞白，嘴唇哆嗦，眼中充滿了無法掩飾的驚駭和……退縮！
“這……這不對勁……”團隊頻道裡，馬洛耶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不是普通的副本boss……這東西……是活的！是擁有自我意誌的……古神！”
“是係統……”茉莉的聲音帶著哭腔，卻無比清晰地指出，“是係統在回應清風的覺醒！你覺醒了獵神血脈……於是……係統給你安排了……真正的神！”
“你……”
馬洛耶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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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打敗祂！”
遠處。
徐來依舊懸浮在那片斷裂的浮空平台之上。
腳下是崩塌的冰岩。
頭頂是那尊正在從空間裂縫中掙紮而出、散發著無儘毀滅氣息的古神之影！
他沒有動。
沒有後退。
甚至沒有去看那些因恐懼而崩潰逃竄的玩家。
直到……
那道隻針對他一個人的、帶著冰冷金屬質感的係統提示音，如同最終的審判，在他靈魂深處轟然響起！
【獵神專屬劇情已強製觸發！】
【最終試煉開啟！】
【任務：獵殺古神·阿斯塔！】
【成功獎勵：解鎖“獵神之位”終極權限！獲得“神之權柄”雛形！】
【失敗懲罰：血脈崩解！等級歸零！角色永久刪除！】
【提示：你，彆無選擇。】
徐來笑了。
那笑容，在身後那尊遮天蔽日的古神陰影映襯下，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此……桀驁不馴！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
再次舉起了手中的獵影長弓！
弓臂之上，流淌的星光仿佛感應到了主人的意誌，瞬間變得前所未有的熾烈！瘋狂地向著弓弦彙聚！
一支通體由最純粹的星光與神性烈焰交織而成的箭矢，在弓弦上迅速凝聚！箭尖一點光芒，刺目得如同超新星爆發的前兆！其蘊含的能量，甚至讓周圍的空間都開始微微塌陷、扭曲！
弓弦被緩緩拉開！
發出如同巨龍蘇醒般的低沉嗡鳴！
“終於來了啊……”
他低聲呢喃，聲音裡帶著一絲久違的……期待？
“我以為……”
“你們還要再藏一會兒。”
他將弓弦拉至極限！箭矢指向那尊橫跨天穹、散發著無儘毀滅與瘋狂的古神之影！六隻冰冷的豎瞳仿佛穿透了空間，與他的【獵神之眼】遙遙相對！
“你們不是……”
“都想看我死嗎？”
徐來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宣告末日的戰鼓！響徹整個正在崩塌的裂界！
“那就看好了！”
“今天！”
“我不隻是要殺人！”
他眼中熾白的神焰瘋狂燃燒！仿佛要將整個靈魂都點燃！弓弦之上，那支凝聚了所有力量、意誌、以及不屈戰意的箭矢，發出了渴望毀滅的尖嘯！
“我還要——”
“把神！”
“也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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