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小漁村日升東落,夜晚,長意來到婠婠的房間裡,看著在床上熟睡的人,嘴角不由得上揚,伸出手輕輕的觸碰她的臉頰,在婠婠皺眉想要醒過來的瞬間,站在床邊的長意頓時消失在原地,等到她熟睡過去之後再次出現。
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隻是看著長意難受多日的心臟都有一股異樣的滿足。
婠婠照常的出海捕魚,隻是之前是每次撈起漁網裡麵的是魚蝦,現在看著漁網裡夾雜著的金銀珠寶,讓婠婠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東西是會自己主動跑到自己的漁網裡的嗎?裝也不能裝的像樣一點的嗎?!!
藏在海底的長意目光貪婪的看著海麵上正在打撈的婠婠,海底這些東西隨隨便便找一找就能找到一大堆,但是長意不敢把東西一次性的都裝滿,裝滿的話害怕婠婠有錢了就不來打漁了。
但是不裝的話,長意又不想要她每天都那麼的辛苦。
所以每次長意都往婠婠的漁網裡塞上那麼一點點。
但是長意不知道的是,這些東西的價值不是看多少,而是看成色,有時候他塞的一個就足夠婠婠生活好久好久了。
婠婠每次都將這些意外出現在自己漁網中的禮物帶回去,並沒有變賣,而是都一一的放在之前那個裝珍珠的箱子裡。
依舊每天都按時的出海,搞的牛大娘還來問過婠婠是不是最近有些缺錢了,要不怎麼之前出海一次能歇上好幾天的人,現在出海的頻率比他家的那口子出的還要規律的。
裝著珍珠的箱子一天天的在被裝滿,一箱兩箱,三箱.....
這天,還和往常一樣守在海上的長意沒有等到那艘熟悉的漁船,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絢麗的魚尾在海中像是一道光一樣迅速的劃過。
熟悉的房間,熟悉擺設,門口,長意聽著裡麵的咳嗽聲,神情緊張的推開門,和裡麵躺在床上掙紮著想要去拿水的婠婠相對。
長意看著躺在床上麵色泛起一股不正常紅暈,冒著虛汗的婠婠,在門口身影瞬間移到了婠婠身旁,伸出手扶住她,手剛一碰到她的額頭,就感覺到發燙。
長意抿著唇,一言不發的一隻手摟住婠婠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一隻手去拿旁邊放著的水,小心的喂到她的嘴裡。
就著長意的手喝了幾口水,乾燥難受的喉嚨才得到了一點緩解。
看著躺在自己懷裡提不起來力氣的婠婠,長意繃著臉沙啞著聲音開口:“我去給你請大夫。”
細聽之下,還能聽得出來他聲音下的顫抖。
婠婠抓住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長意的手上,十指相扣,勾了勾唇:“牛大娘已經去請大夫了。”
長意聽到後,下巴抵在她頭頂,不讓他去看他眼裡的害怕:他感受到了,他感受到了婠婠身上蔓延的死氣。
不過才一天沒見,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長意沒有想到過,婠婠之前說的人和鮫人壽命不同的事情,這才隻不過是過了三年而已,她才不過二十一歲而已,為什麼會這樣?!!!這個年紀在人類的壽命當中也是短暫的存在。
長意的身體不由的顫抖,手牢牢的把人摟在懷裡,生怕他一鬆開,人就沒有了。
婠婠笑著伸出手撫摸著長意的臉,勾了勾唇:“我的長意還是這麼的好看。”
聽到婠婠這句我的,長意眼眶裡的淚珠瞬間掉落。
婠婠看著掉在自己身上的珍珠,伸出手擦了擦長意臉上的淚珠,但是淚珠沒有擦到,隻是碰到了更多的珍珠。
“你說你,怎麼還是這麼的愛哭啊~”聲音輕柔的不像話,好像隨時都會飄散一樣。
長意顫抖的握住婠婠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嗯,我以後都不哭了,我都聽你的,不要走好不好~”
他都聽她的,她不想要讓自己上岸,自己就待在大海裡,遠遠的看著她就好了,隻要她好好的就行。
海神大人,求您了~
長意內心的祈禱並沒有奏效,牛大娘一路著急忙慌的把大夫請過來之後,根本就顧不上為什麼又突然出現的長意,在看著大夫搖頭的時候,臉色慘白:
“怎麼可能啊,她隻是受了風寒而已,為什麼會這樣,大夫求求你救救她,她才二十一歲啊!”
大夫也是麵露可惜的說著:“是風寒不錯,但是夜裡這風寒來的急,高燒不退的,如果能早點發現請我過來說不定還有的救。”
婠婠一個住,夜裡家裡除了她沒有其他人的,她也是早上來找她的時候才發現她高燒不退神情恍惚的躺在床上,當時發現後,她就急匆匆的跑去叫人找大夫去了。
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婠婠握了握長意的手,眼眸溫柔的看著他:“長意,帶我去看看海吧,我想要去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長意將自己的臉貼在婠婠的臉上,輕聲道:“好~”
波光粼粼的海麵上,一艘漁船漂浮在海上,離開了漁村的第一時間安,長意將手中的靈力不要命的往婠婠的身體裡輸送,泛白無力的嘴唇慢慢的變得紅潤。
看著重新恢複生機的婠婠,長意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
因為他能感覺的到,婠婠現如今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漏鬥一樣,即便他用靈力注入婠婠的身體內能為她延長一點生機,但是她已經失去生機的身體則是在另一方源源不斷的消散著。
不管長意為她輸送多少,她的壽命已到,終究也不過是一場徒勞而已。
恢複了一點力氣的婠婠,笑著伸出手按住長意的手,朝著他搖了搖頭。
長意能感覺到的事情,身為身體的主人又怎麼能感覺不到呢。
長意雖說是鮫人,有靈力能修煉,但是想要將一個即將死掉的人救回來也是不可能的,起死回生本就是有違天道,除非她本身是還能救活的那種。
所以即便是法力再高深的妖和仙也無法做到。
在婠婠的微笑中,長意慢慢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知道的,他總是拒絕不了她的任何事情。